安警官的回答令我非常失望,他说从现场来看是自杀,不过还需要相关人员来提取指纹才能确定小巴死的时候有没有别人在场,是否受到威胁,而且需要通过验尸才能最终确定死因。
而小雪则认为,小巴的死肯定是他杀,太明显了。凶手之所以把现场弄成这样,就是因为凶手不想让警方调查到自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算警察来了,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所以,你认为对方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是个老手了。小雪,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安警官诧异地看着小雪。
小雪看我一眼,我们两个人已经心照不宣。
这件事只能是一个人干的,那就是魏明,他本身就是警察,有这个特殊的身份,自然也了解怎么销毁证据,制造假象。
而他杀死小巴至少有三个理由。
第一,小巴曾经伪装成他的手下老刘,杀死了他的手下,还愚弄了他,就算是为了报仇解恨,也要杀死小巴。
第二,小巴是他的对手派来侦察他情况的,是个秘密的侦探,除掉小巴是为了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第三,这是最让我内疚和愤怒的一点。小巴帮了我们,而我们今晚成功偷到蓝色液体,还毁了仪器,这一切魏明必定是无法接受的。所以他就把这怒火发泄到了小巴的身上,动不了我们,他就对我们的朋友下手。
魏明当然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真正在幕后主使的人应该是那个冒牌霖子。
想到这,我看向窗外,霖子还躺在车里昏睡,说起来,这两粒安眠药的药效还真是强大。
“为什么霖子没事?”小雪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这个充斥着血腥味到的客厅,来到了门外,安警官正在报警。
我扭头看向小雪,“你是想说,对方有意放过了霖子,还是你想说小巴的死跟霖子有关?”
我非常坦然地问小雪,她先是一愣,可能没想到我能这么冷静。
“两个原因都有。我只是觉得既然要报复我们,魏明可以把小巴和霖子一起杀死,况且霖子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能力,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
“或许,他们不知道霖子在阁楼里。”我说。
“不可能,对方的本事不小,也早就把我们的底细摸清楚了。他们要不是知道霖子在这里,那个冒牌货怎么会假装霖子去找你?说明他知道霖子没跟我们在一起,还有……”
小雪皱起眉头,继续说:“别忘了霖子的手机,一定是那家伙偷走了霖子的手机,他肯定知道霖子的下落。在我们拿到蓝色液体之前,他们就已经来过这里了,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对小巴下手。”
小雪的分析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为什么不杀霖子呢?
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留着霖子有用,又或者霖子跟那个冒牌货还有别的关系。
“强子,你要知道,霖子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小雪这句话更像是安慰。
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霖子显然是有秘密的,这才是最让我不安的地方,我当然也是希望他没有背叛我们的兄弟情义。
我对小雪点点头,“我明白,只是不知道等他醒过来知道了小巴的事情会怎么样……”
小巴跟霖子的关系比跟我们要亲近地多,经过几件事之后,说是情同兄弟一点都不过分,如今小巴惨死,而他却活下来,不知道霖子会怎么想。
在等警察过来的时候,安警官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他的脸色就很差,十分不安,充满警惕,眼神时不时瞟到我这边,然后又不住地点头,只回答简单的一两个字。
挂断电话后,安警官来到我的面前,眼神里带着疑惑和不安。
“强子,你现在进屋去酒柜的最下面抽屉里拿出车钥匙,然后去那边的宅子的车库里把车开出来。”他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栋别墅,看起来比这一栋要好的多,像是楼王的位置。
安警官继续说:“然后你们几个开车回到市里去,去找一个叫张姨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吧?”
我点点头,“那这里的事情该怎么收场?”
安警官说不用担心,显然有人会把我们来过的所有痕迹都抹掉,同时也给警方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小沈留下,他得和我一起应付待会儿过来的警察。”
我眨巴眨巴眼睛,脑袋有点懵,“是谁打来的电话?”
安警官打开手机的通讯记录给我们看,没有显示来电号码,归属地什么的更是没有。
“我也不认识对方,是个小姑娘,听起来恐怕也就是十岁左右,口气却成熟的吓人,连我要对警察说的话都替我想好了。她还说,那辆车是安全的,所以才让你们用,这段时间不要乘坐公共交通了,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还说别的了吗?”
安警官想了想,点点头:“她说,小巴不会白白牺牲。”
听到这句话后,我顿时受到了鼓舞,知道我们并不是孤立无援的,有人在背后默默支持着我们,或许是青山隐修会,或许是萨满教。
那个帮助过小巴的神秘人也在暗处秘密谋划着一切。
“强子,我能问一句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安警官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小雪,眼神里有了一些距离,不再那么盲目地只有一腔热情了。
说实话,我认为他今后跟我们保持距离是对的。
“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被迫牵扯进了一些阴谋。”我用最简单概括的语言告诉他。
安警官冷静地点点头,本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终于什么都没说。
小雪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这个还给你吧,谢谢你。”
安警官没有拒绝,他收下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疼痛和伤感,这就意味着他和小雪永远也没有可能了。
我忍不住嘴角上扬,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微笑,但就是觉得很愉悦。
回到屋里,尽量不用手碰任何地方,用袖子垫着拉开了酒柜的抽屉,我拿到了车钥匙,看一眼‘坐’在客厅里的小巴,咬紧牙关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