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旦哥肯帮我忙,绝不是白帮,他还有自己的小算盘。
“三旦哥,你帮我这么大忙,就别客气了,说吧。”我说。
“强子,是这样,眼下我犯了些小错,我这工作眼看保不住了,但我难得找到这么一份工作,待遇这么高,现在做顺手了,也不想放弃,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哎……”
他把烟一直抽到烟蒂才舍得掐了,但很快又点了一根,看得出来,他有些难以启齿。
我看他的事,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准是棘手的事情,他没全告诉我。
“哥,你就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做点什么?”
他感激地拍拍我的肩膀,皱着眉头,猛抽了一口烟。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哥哥也放心了。”他清了清嗓子,看看我的脸色说道:
“我弄丢了三具尸体,确实是我失职。上头要开除我,你能不能帮我讲点好话,要是需要送礼的话,我出钱,你帮我送,主要是我现在送礼都没人收。”
“丢了三具尸体?什么情况?”我冷静地问他。
这种事情,我经历过,知道这事不完全怪三旦哥,问题出在太平间里,但我不能上来就跟三旦哥这么说,更不可能去跟上头讲。
过去王副院长在任的时候,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但现在的院长未必相信。
三旦哥说,该他值班的那天晚上,他喝了点酒,睡过去了,第二天灵车来接遗体,发现丢了,家属不依不饶,找到了院长。
医院不止要赔钱,对此事负法律责任,还要把三旦哥开除,因为不止丢了那一具尸体,一共有三具丢失,还都是年轻女性。
三旦哥还说,上头已经给他下了通知,一周后卷铺盖走人。这期间还被其中一家的家属堵到小胡同里揍了一顿,并威胁他说,会一直打到他把尸体找到。
所有人都怀疑,是三旦哥把尸体卖给了什么人,挣了笔外快。
“没有立案吗?”我问。
“立案了,也没用。”三旦哥咧着嘴,脸拉得老长。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还有别的事。
“说吧,还有什么离谱的事?”
他连连叹气,然后说自己糊涂了,脑子缺根弦,出了事以后,一心想要弥补,就想了个办法,找人买了三具女尸,弄得面目全非,想着以假乱真,反正人死了身体都差不多,刚好丢了的那三具女尸他又知道一些基本特征。
“啊?然后你就把那尸体弄来糊弄人?还伪装成人家死者本来的样子?”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是啊,我听说过你的事情,知道你之前在太平间的时候,刚来就遇到了丢尸体,还被人冤枉,后来那尸体在垃圾堆找到了。我就仿照你那次的经历做的。”
“结果人家死者家人一眼看出来尸体不对劲儿,还知道你曾经偷窥过尸体,要告你是不?”
三旦哥默默点头。
“蠢啊!哥你脑子真是有包啊,怎么想的,你这脑子里的想法也是够奇葩的。”我忍不住说。
“哎呀,你就别骂我了,我这人脑子一直不够用,这事情一出,我整个都蒙了,现在倒了大霉了,不但丢工作,没准儿还要吃牢饭。强子,你在太平间时间长,经历的事情也多,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还有,能不能想办法给领导说说,别开除我?”他天真地说。
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哥,不是我不帮你,这事儿都让你办绝了,我还怎么帮你啊?!要真是丢尸体,我还能去帮你说说,或者调查调查,拖延一段时间。但现在呢?你又是买尸体,又是造假,这已经构成犯罪了啊!我想帮,也没法帮了,你竟然还想着让医院别开除你?你咋不去求法官别定你的罪呢!”
我说完,三旦哥也没说话,就是不停抽烟,抽得特别快,等到第三根的时候,我就帮他掐了。
“话我说清楚了,三旦哥,真不是我不想帮……”
“强子。反正我刚才也帮过你,我这事儿你不能不管,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除非……”
他吧唧吧唧嘴,没说下去。
“除非什么,别说半截话。”此时我也有点长气,主要是听出来三旦哥有点威胁我的意思,估计从他帮我开始,就已经盘算好了。
“除非,你是想把我挤走,重新回太平间工作来。”他气愤说道。
我这才明白,之前我回来,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我顿时哭笑不得,说道:“我挤走你干嘛?我现在没上班,也依然领着工资呢,有必要吗我?再说了,你以为我不想回来?我现在想回也回不来。”
三旦哥不吭声了,其实他脑子简单,没有坏心眼,只是有时候过于蠢钝。想起他之前帮我那么多次,刚才也替我做了证,要不然我恐怕会在警局呆一晚上,肯定耽误今天晚上的大事。
“好吧。事情都被你办成这样了,我也就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送礼什么的,你也先别考虑了,没用,这节骨眼,谁替你送去,领导都不敢收,你面临的最大问题也不是丢工作。”我说。
三旦哥立刻两眼冒光,激动地问我,到底是什么办法。
“还能是什么办法?找到尸体喽!”
他一下子泄了气,“这往哪找去啊,录像也被人删了,警察都找不到。”
我就问他,有没有怀疑的对象,他认为是谁偷了尸体。
“我估计啊,是专门偷尸体的人,据我所知,那三个女尸生前都没结婚,偷走肯定是被人去配阴婚了。”三旦哥说。
我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但我怀疑还有别的隐情。
“走吧,去太平间里看看。”我说。
当我们来到太平间里,我试着用巫眼看到当时的情况,可惜什么都看不到,巫眼好像也不灵了。
“对了,后来你用别的尸体来顶替,怎么警察没抓你?那可是要判刑的,按说你现在该被拘留着呢啊!”
我随口一问,三旦哥再次露出窘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