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来了精神,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离玻璃又近了一点。
“强子,你为什么非要找到六芒教的头儿啊?”他扣了扣指甲,漫不经心地问。
“因为我要把霖子从他们手里救出来,再也不让他们动任何歪脑筋。”我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想法。
王副院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略带赞许地说:“我明白了,你是要彻底铲平六芒教,我说得没错吧?”
我想了想,“对。”
“容我这个外人劝劝你吧,不可能的,你永远也不能清除他们,只要你还是一天的张强,你就无法铲除他们。”
“什么意思?”
王副院长狡黠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我。
“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要小瞧我。”我坚持的说,“你不需要跟我说什么有危险,成功不了一类的话,如果你告诉我那头领在哪,我或许能想办法把你从这种鬼地方弄出去,出不了监狱,至少能让你看看外面的天空,换一间有窗户的牢房,怎么样?”
我在说谎,或者说,在吹牛,因为我知道他之所以被关进这里来,肯定也是因为跟他关在一起的犯人都很危险,我和老郑都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王副院长弄出去。
“你小子会说大话了。”
我心一沉,果然被看穿了,但我不打算承认,就一口咬定说,“你被着急看不起我,如果我没有能力,怎么能来到监狱内部,见你这样的危险人物?”
“不可能的,他们才不会放我出去,你不知道我害死了多少囚犯。你知道,我原本就是医生嘛,想让人死,方法多得是,而且就算别人怀疑我,也找不到证据说是我干的。当然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法律对他们太仁慈,我可不会。”
他的脸色十分阴暗,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被列为高度危险的罪犯了。
看看站在远处的两名狱警,他们的手放在腰间的枪支上,始终紧张地盯着这边,就好像王副院长能越过这厚重的防爆玻璃直接跑出来似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在很多人看来,我第一天去太平间上班就活不过24个小时,可是怎样呢?我已经活到了现在,所以你就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情,我也尽我的能力帮助你,怎么样?”
我一口气说完,他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审视着我,好像有戏了。
“好,我就一个条件,你如果能说服对方答应,我就告诉你。”
“什么条件?”
“给我一台收音机。”
他可能看出我的脸上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就解释说:“我知道自己的罪行不可能获释,再说我也不想像其他蠢货一样在外面那个光秃秃的操场上溜达。但是在这个鸟笼子里又太闷,只要给我一台收音机就好,给我解解闷。”
他冲我呵呵一笑,眨了一下眼睛:“怎么样?我待你还不错吧,根本就不想为难你,而是真的想帮你。”
王副院长怪异的话,以及扭曲的笑容让我不寒而栗,我转身朝着狱警跑去。
他们一看见我跑过来,立马慌张起来,正要拔枪,我连忙制止了他们。
“怎么了强子?”老郑关心地问我。
我看了一眼老郑,冲他点下头,意思是不要着急,然后看向狱警,对刚才那个提醒过我们的人说:“狱警大哥,能不能给他一台收音机,就算是帮我个忙,这家伙嫌太闷了,想要收音机。”
“可是收音机太危险了,有各种零件和硬物,恐怕不行,闹不好犯人就会自杀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大哥,就他这样的人,你难道真的在乎他的死活?”
这句话显然是说到狱警的心坎儿里去了,他作为这里的工作人员,应当对犯人一视同仁,不能把内心的憎恨流露出来,但他显然恨透了王副院长。
王副院长给他的那些噩梦折磨得他不轻,看那两个黑眼圈就知道了,在他内心深处,恐怕巴不得早点王副院长死呢。
这位狱警把我往边上拉了拉,小声说道:“你确定不会出事吧?我可不想因为他受处分。”
“不会,他从没想过自杀。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狱警点点头,“娘的,这混蛋是该死,要不查出他有精神问题,恐怕早就被毙了。而且我怀疑他都是装出来的,他是医生,肯定知道该怎么装得像个精神病。”
“好,那你同意了?”
狱警点了点头。我对他表示感谢,重新回到了牢房的前面。
“成交。”我对王副院长说,“收音机的事情没问题。”
“哈哈哈!强子,你有两下子啊!”王副院长别提多高兴,我继续看着他,等着他告诉我关于那六芒教头领的事情。
他冲我勾勾手指,示意我再靠近一点。
我谨慎地迈出脚步,最后几乎贴到玻璃上,他对我用非常小的声音说:“在医院药品的供货商中,其中有一个老板是六芒教现在的头领,他姓木。他看起来跟普通人没区别,不过我非常确定他就是老大。”
“那我从哪儿可以找到他?”
“我不知道他的老巢在哪儿,他的行踪十分神秘,但是他经常光顾一家夜总会,那夜总会里的老鸨据说是他的姘头。”
“哪一家夜总会?都什么时候出现?”
王副院长嘲笑似的说:“你这孩子真是实心眼啊,当然是晚上出现了,但他具体出现的时间我可说不好,你悄悄观察下他那姘头试试。对了,那夜总会的名字叫星愿,很好找的。”
我点点头,“收音机在我走后会给你送过来。”
“哈哈,我知道,你不会食言的,因为你还会找我的。对了强子,你要是去那夜总会,可要小心哦,那里的姑娘能‘吃人’的,别到时候陷进去出不来。”他十分隐晦地说着,满脸堆着怪异的笑。
我没搭理他,获得了这个重要线索的我,只想快点离开,好去安排之后的事情,于是转身就走。
“诶,等等,你不想听听你张姨现在去哪儿了吗?”他趴在玻璃上,就像个大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