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都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仔细听。
“小颖,你爸爸的梦,我怀疑是真实的,他确实能看到一些我们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他一直说的木坤。”
张教授的话一下子提起了我们的兴趣,而我更多的是感到害怕。
“那木坤……到底是人还是鬼啊,为什么我爸能看见?”王颖问了我想问的问题。
“木坤是个人的形象,但我怀疑那只是一个人的思想,有人控制了你父亲,可以左右他的想法,操控他的生活。”
难道我看到木坤也是这个原因吗?我被人控制了,蓝教授说过这一点,说我的梦被控制了。
“那控制我父亲的人是谁?”
张教授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但通过对王颖父亲所描述的事情,张教授觉得对方似乎是想通过王颖父亲达到某种目的。
因为那个木坤在不断干扰他的思想,并且引导他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是王颖父亲最后还是意识到了,他不再妥协,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问他那可怕的事情都包括什么。
张教授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一般,他看着王颖,眼神里有顾虑。
“杀人,甚至更为恶劣。”他说。
我倒吸一口冷气。
不不,不,我肯定不会变成这样的,我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王颖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发白了。
“张教授,您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还有什么恶劣的事情,都告诉我吧,既然知道父亲也是无辜的,我都能接受。”王颖坚强地说。
张教授叹了口气,说出了王颖父亲犯下的罪过。
他在连续杀了几个人之后,精神几乎崩溃,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他杀害的人看起来全都是无辜的人,孩子的母亲,年幼的儿童,以及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老人,当然也有年轻力壮的。
这些受害者当中,最令他愧疚的就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所以王颖的父亲在被警察抓住后,鉴定为重度精神病患者,而后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听到这儿,我们都非常震惊。
“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因为他有精神病,而是被人控制了思想和行动。”张教授恐惧地看着我们。
“张教授,您也相信人的思想是可以被控制的?相信巫术?”王颖问他。
张教授马上说,“我当然相信人的思想可以被控制,但我可没说那是巫术。”
他还告诉我们,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王颖父亲应该是每天都在被渗透一些事情,或者说有人给他灌输了一种错误的想法。
比如让他相信世界上有鬼,让他觉得有人在窥探他,甚至通过制造一些声音和假象让他逐渐产生幻觉。
久而久之,这个叫木坤的人就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了。
听他这个意思好像是说,王颖父亲有精神病,只不过是人为造成的。
联想到我自己,也有同样的经历,所以我和王颖父亲一样,我们都被人误导了。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您,关于我父母的婚姻,我父亲有没有跟您提过?”王颖突然问。
“你是不是一直不能理解父母为什么离婚?”张教授问。
王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她之前一直没有提及过母亲的事情,只跟我们说母亲也死了,也没有过多解释。
“我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他们离婚,我都没办法理解,我以为是母亲爱上了别的男人,又以为是她无法忍受父亲的精神病。因为她走的太干脆了,甚至没跟我和姐姐说一声再见,这让我一直不能接受……”
王颖快速擦去眼角的泪水,没再说下去。
“你的母亲没有背叛你父亲,他们很相爱,她的离开也是出于无奈,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希望你不要再怨恨你的母亲或者父亲。”
张教授说到这儿也十分感慨。
王颖沉默了片刻,终于点点头,“好,我相信您。”
之后我们四个都没说话,各有心事,而我一直反复回想刚才张教授说的话。
清清嗓子,又往前挪了挪身子,我问张教授:
“您说小颖父亲是被人控制的,但之前又说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张教授‘恩’了一声,半天没有回答,好像在思考。
“那个木坤给他构造了很多地方,他甚至在梦中的不同场景看到过木坤,我曾经一度以为那些地方也是他幻想出来的,但后来我发现,那是真实存在的。”
张教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好像是……好像是他的灵魂脱离肉体,到达了那些地方。对于这一点,我没办法做解释。所以小颖父亲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他甚至颠覆了我几十年的医学研究。”
王颖问张教授那她父亲还有没有提过别的奇怪事情,比如关于二号冰柜的。
他流露出神秘的表情,“二号冰柜是太平间的一台停尸冰柜,他死前一直在念叨这几个字,据我所知,就是那里面的秘密害死了他。”
“我父亲难道不是因病去世的吗?”
“是病死的,但却是被二号冰柜害的。”张教授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有一次,他告诉我,自己打开二号冰柜了,那时候他还没有住院,只是来心里咨询的。他说自己快死了。当时我怀疑他是有被害妄想症,就安排他住院,一开始的效果还不错,他的情绪稳定住了,不久就出院了。”
张教授缓了缓继续说,“不过第二次住院,他就是戴罪之身了,他一直到死都在疯狂地画画,那些画是他梦境的反应。”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再度看向我和霖子,然后对我们三个说:
“其中一幅,画上有两个年轻人,一个躺在棺材里,棺材在水面上飘着,另一个站在岸边,而那个棺材里的年轻人……”
我屏住了呼吸。
“就是你!”他指着霖子说,“是你躺在了棺材里,另一个年轻人,没有正脸,我不确定是谁,而且……”
“而且什么?”霖子着急地问,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发抖。
“而且,棺材里的年轻人手里握着一个奇怪的像盘子一样的东西,上面画着一种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