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工用一种神秘,又很诡异的语气对我说出了‘祭品’这两个字,它们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维修工等着我反应一会儿,同时他已经把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圆滚滚的肚子垂在外面,显得十分突兀,那一条破旧的腰带好像随时会崩开。
“什么祭品?”我问。
他没抬头,梳理手中的线路,然后漫不经心地说:
“没有付出,便没有回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简直就是答非所问。
维修工看着我,露出两颗龅牙,“我说的对么,守尸人?”
这根本就不像他这么一个维修工会说出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恐惧正在我的身体里流窜,胃部开始痉挛。
我只在看见极其恶心的事情时,胃部才会痉挛。
或许,是因为他这一身汗臭和肥肉,使我产生了这种感觉。
“我想说,你想要二号冰柜消停下来,就得付出点什么。”
他边说,边抽下来裤腰带,圆滚滚的肚子释放出来,他也送了一口气。
“需要什么东西当祭品?”我问。
其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解决二号冰柜的问题。
况且,他一个普通维修工能解决二号冰柜的怪事?我并不相信。
“总要流点血吧。”他头也不抬地修理机器,“你先等一等,我马上就能维修完了。”
我注意到一个问题,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些基本工具和电线后,就把拉锁拉上了。
那个硕大的工具箱,让我感到好奇,那里面似乎有些,有些他想要隐藏的东西。
维修工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中的电线,快速地维修着。
他大汗淋漓,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了,就像有人拿着他的手在动一样。
手上沾了机油或尘土,他就在肚子上抹抹,圆滚滚的肚子已经脏兮兮了。
我眼看着他把冰柜全部维修完毕,把外套递给他,跟他说辛苦了。
关于他说的二号冰柜,还有什么祭品的事情,我想那不过是他给我开的玩笑,也不想再提。
维修工接过来我手里的外套,扔到了地上。
他不但没有穿上衣服,还开始脱裤子了!
这大叔要干吗?!
不对,他肯定精神有问题,或者是什么暴露狂。
我开始往后退去。
随着他把内裤也脱下来,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前,胃部的痉挛已经使我几乎走不动路。
恐惧,反胃。
我转身就要跑,他却甩着一身肥肉猛地朝我跑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虎口扳手。
他原本臃肿的身材,此刻竟然变得异常灵活,速度也很快。
我踉踉跄跄地撞到了墙上,冰柜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对我来说,好像突然变窄了。
维修工抓住了我的后衣领,我被揪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啊!”
我开始大声地叫喊,心里也不由地怨起霖子来,怎么还不来帮我!
他就在值班室,我这么叫,他应该已经听到了。
没人来救我。
我被带到了二号冰柜前面,对着那个红色的符号,六芒星。
他那汗津津的肚子贴合我的后背,我感觉非常难受。
“你不是想知道祭品的事情吗?”维修工的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冷酷的笑容。
“我不想知道了,我没兴趣,你放开我!”
我继续叫喊,同时不停地挣扎。
他的力气很大,我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无法逃脱。
突然,我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好像是被那个虎口扳手打的。
脚跟开始发软,视线变得模糊,不行,我不能晕过去……
但,眼前一片漆黑。
吱吱吱……吱吱吱……
我仿佛听到老鼠的尖叫声。
后脑勺很痛,手脚也被捆着,我坐在冰凉的地上,还闻到了血腥味。
有一瞬间的恍惚,我在哪儿,我怎么了?但我马上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个偏执的,疯狂的维修工不会把我怎么样了吧?
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我真希望自己没有醒过来。
一丝不挂的维修工站在二号冰柜的前面,工具箱打开着,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有一些东西在里面蠕动。
而他的手里拿着一只像猫一样的大老鼠。
老鼠已经死了,头几乎被砸烂,血淋淋的虎口扳手随意地扔在地上,我想那上面应该也有我的血。
我把头一扭,哇哇地吐了起来。
维修工回过头来,冲我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醒啦?”他看着我,“那我可以开始了。”
溅在他脸上的血混着汗水流下来,我拿袖子擦了把嘴,控制住再次呕吐的冲动。
他把老鼠高高地举起来,同时仰起头。
老鼠的血液流下来,流进他的嘴里。
还有更多流到他的身上,血液顺着下巴,脖子,胸部,到达那个怪异突出的肚子……
他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喝下了老鼠的血液。
那只悲惨的灰色大老鼠最终被丢弃在地上,血肉模糊,身体干瘪。
维修工好像非常满足,他把老鼠的血均匀的在身上涂抹开来,就像洗澡时在涂抹浴液。
“这就是你说的,总得流点血?”我问他,嗓音不由的颤抖着。
“哼。”他带着一丝的不屑,“这哪够。”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工具箱,里面的东西好像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加剧了蠕动。
“那是什么?”
“你想看看吗?”
其实我不想,但我知道他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他深吸一口气,拎起工具箱里的黑色袋子。
他摸索着,隔着袋子猛地抓住里面的东西,同时拿起扳手用力砸下去。
一下,两下……
里面的东西开始更加剧烈地蠕动,但很快就不再动了。
解开黑色袋子,他将里面的东西拎出来。
那是一条眼镜蛇。
蛇头没有被砸坏,但是蛇头下方已经被砸扁,皮还粘连着。
维修工拿起地上的匕首,快速将蛇头割了下来。
那好像是我的匕首!他抢走了我的匕首。
维修工小心翼翼地将蛇头拿在手里,用力挤出蛇头中的血液,又将沾满蛇血的手掌拍到二号冰柜后面的那个六芒星的正中间。
“别急,只剩最后一步了。”他转过头,咧着嘴,血淋淋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