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小雪，“你喝的这是什么，人血？”
她抿着嘴唇，眼圈红了。
“我不敢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
霖子马上凑过来，“小雪，你之前说的什么只能吃活的，该不会就是吃活人，喝人血吧？”
“哎呀，不是！不是！你们快别瞎猜了！”说这话的人是胖老板。
他已经送走了顾客。
“那是什么？”我问。
“哎呀，你们不是知道嘛！小雪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他说完又连忙补充一句，
“哦，我的意思是她中毒后发生了某种病变，所以我就买了一些干净的动物血，特殊处理过给她喝，等过段时间她就好了。”
我和霖子盯着胖老板，他好像有点心虚。
“真的，真的是动物血，就算她要喝人血，我也不好去找啊！”他说完还冲我们点点头，胖嘟嘟的脸跟着乱颤。
他向来不会骗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含糊其辞，一听就不对劲儿。
可就在我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医院打来了电话。
“强子，你们一大早就跑去哪儿了！太平间出事了！”
给我打电话来的人，是我们科长。
我看看表，现在还不到七点钟。
看着小雪，又想着太平间的事，我心里特别烦乱。
“科长，你先说说，出什么事了。”
“反正你们快点回来就对了！”
这科长一直看我不顺眼，估计是她故意找茬来着。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边，继续说：
“太平间和冰柜的钥匙都在值班室，着急地话，让护工直接开门进去就行了。”
科长更急了，“我现在人就在太平间里，尸体乱套了，就跟诈尸……”
她突然不说话了，电话里沉默了两秒钟，爆发出科长刺耳的尖叫声。
“有鬼啊！啊！！！老刘……”
嘟-嘟-
电话挂断了，情况不妙，我好像听见科长说老刘，难道是老刘头？！
老刘头的头颅确实还在冰柜里，但不可能跑出来。
我把科长说的话告诉霖子，我们两个立刻离开了藏香铺，小雪也跟着一起跑出来了。
我们三人来到太平间外面的时候，大门是紧闭着，楼道里空无一人。
远远的，我看见了一个女护工。
她好像本来要走过来，但一看见我们三人，掉头就跑。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霖子小心推开太平间的门，一股血腥气夹杂着药水的味道，还有皮肉烧焦的气味，扑鼻而来。
“咳咳……”霖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我走得时候不记得这么大味道啊。”
因为昨晚突然来了很多具尸体，太平间的冰柜不够用，所以有一些是放在停尸床上的。
小雪打开了灯，看了一眼太平间，迅速别过头去。
我和霖子愣了两秒，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焦黑的、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整齐地躺在地上。
而尸体与尸体之间头尾相连，组成一个圆形，好像是一种仪式。
所有停尸床都被挤到墙边，白色的遮尸布脏了，凌乱地搭在床上，掉在地上。
除了二号冰柜，所有的冰柜门已经被打开。
“这……是，是尸体自己摆成的？！”霖子惊恐地说，胸口剧烈的起伏。
我摇摇头，说感觉像是人为的。
我把目光重新落在尸堆上，注意到在这些尸体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方形的纸箱子。
纸箱子不大，应该能放下一个足球。
“那是什么？”我问。
小雪看一眼纸箱子，快速走到一台被打开的冰柜前，转过身来，用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看着我和霖子。
霖子问她发现什么了。
小雪没说话，朝尸堆走去。
她的脸色极差，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微微颤抖，每走一步好像都很艰难。
小雪迈过那些尸体，来到尸堆的正中间。
“雪，你干什么呢？快回来！”我一边叫她，一边走过去要拽她回来。
小雪就像没听见似的，慢慢地蹲了下来，打开了那个方形的纸箱子。
她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慢慢转身。
小雪流着眼泪，手里抱着老刘头的头颅。
我的内心非常震撼，但更多的是困惑和恐惧。
老刘头的头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被人搬出来的，可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女科长带着王副院长和三个男护工，两个保安赶来了。
王副院长黑着脸，当他看见老刘头的头颅时，脸色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愣了两秒钟，王副院长转身对护工说，“辛苦你们几个，帮忙把尸体归位。还有你们两个……”
王副院长看着两名保安，“今明两天就在太平间外面守着。”
保安一听，马上离开了太平间，好像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三名护工就比较痛苦了，他们谁也不想动，杵在原地。
王副院长只好说，快快地干完活，这个月每人可以多领二百块钱奖金，还能多休息两天。
他一说完，护工总算行动起来。
王副院长又来到我和霖子面前，极其严肃地说：
“二十四小时内，你们两个轮流在太平间值班，保证这里始终有人。记住了没有？”
我点点头，霖子也没异议。
但霖子还是忍不住问王副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副院长把我和霖子从太平间里叫了出来。
出来时，我看看小雪，指指她手里的头颅，又指了指我自己的手臂和一号冰柜，给小雪使了个眼色。
我是希望她赶紧把老刘头的头颅先安置好，然后把那个放着断臂的一号冰柜关上，绝对不能让这些护工看到。
还好，小雪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冲我点点头。
我和霖子来到太平间外，王副院长让女科长在远处等一下，然后低声对我们说：
“我怀疑是杜皓干的，这件事肯定也是冲着我来的。”
他说完愤恨地叹了口气，“md，这小子还没完没了了。”
“我们把他的手臂拿出来了，会不会是冲着这件事来的？”我问王副院长。
他一愣，沉吟片刻。
“应该不是，这些年他一直在太平间里做文章，给我找事，我吃过不少亏。你们就帮我留意着点吧。”
这时，我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女科长有点异常，她双腿发抖，脸色发青，而且从刚才她来太平间到现在，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