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真有鬼吗?老刘头难不成正在冰柜里给我打电话?
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
任凭手机持续地尖叫,我腾腾两步,走到了老刘头的冰柜前,找到钥匙,手指抖地厉害,插不进锁眼,我就用左手摁着右手,终于打开了冰柜。
快速拉开冰柜,我又撕拉一声掀开了遮尸布,惊悚的无头男尸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手机还在尖叫,我强迫自己看着老刘头的尸体,接通了电话。
“你想知道守尸人是怎么死的吗?”老刘头的声音更难听了,像是从地底深处传出来的。
因为太紧张,嗓子发肿,我张张嘴,愣是没发出一丝声音。
我咽了口唾沫,“刘师傅,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死了没死?”
“你希望我死吗?”他似乎生气了。
“不希望,当然不希望!但是你的尸体……”我盯着这具无头尸,怎么都想不通了。
老刘头没再接着说这件事,他用干燥到嘶哑的嗓音对我说,“他们都是被压死的!鬼压床,压死的!!!”
再次听到鬼压床,我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刘哥就说过我是鬼压床,张姨也对此避而不谈。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声音平稳,跟老刘头说,“刘师傅,不管是死是生,既然你当初肯让我做守尸人,又多次提点我,肯定是不忍心看我白白送命,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不被鬼压床?”
电话那头良久没有发出声音,“刘师傅?”
“枕头,扔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老刘头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我把手机放进兜里,锁好冰柜,出了太平间。
我不敢抬头,也不敢左右看,就那么硬着脖子,一头扎进了值班室,回去后,我猛喝了几口水,拿上枕头就要往外走。
张姨总让我枕着枕头,却不告诉我为什么,或许她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但老刘头肯定知道枕头的真相,所以他打电话是好意提醒我,我应该听他的。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念一想,老刘头会不会是死得冤枉,想拉个垫背的?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横死的人没办法投胎,所以就会尽快找个替死鬼,自己就能顶了名字投胎去了。
以前觉得是无稽之谈,经历了这么多,我不得不考虑这些。
扔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想到这儿,我又折了回来,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今天老刘头这电话打得也蹊跷,往常他都是说一句话就挂了,这次还有问有答。虽然还是他的声音,但总觉得有些异样,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我把枕头放下,又用自己的几件衣服放在上面,尽量不直接挨着枕头,就这样,我又枕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刘哥带着王月的家人准时来接尸体。
那墨镜男始终没正眼看我,我也不搭理他,他大概扫了一眼尸体,就让我放到车上去了。
送走了这个死了都不安分的大小姐,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忙完之后,已经快到中午,我惦记着去医院人事部的事情,锁好大门,就去了医院的办公楼。
管人事的在三楼,我看门虚掩着,就直接推门进去了。人事专员是个年轻女孩,可能是快下班了,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用电脑网购。
她一看见我,赶紧关上了网页,面带不悦,“怎么不敲门啊?”
我冲她笑笑,好声好气地说,“我有事想请你帮个忙,看门没关,以为能进。”
她白了我一眼,“那就不用敲门了?爹妈没教过你吗?”说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没素质。
我忍住心里的不爽,对她说,“我从小在村里长大,平日里不讲究,这些规矩还真没人教过我。”
女孩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事?”
“我叫张强,是在太平间工作的……”我刚说了到这儿,她马上变了个脸,刚才嚣张的气焰不见了,好像很害怕,忍不住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像是嫌弃我。
然后她笑呵呵地说,“你……你就是张强啊,王副院长跟我说过你,你不来我还想去找你来着。”
“找我?”
“对啊,你虽然是实习的,但院长说了,该有的福利一样不能少,这不,就剩下一些简单的手续,还需要你签个字。”她边说边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纸,远远的扔过来。
我心里惦记着别的事情,没仔细看,匆匆签上字,递给了她。
她看我愣着不走,像躲瘟疫似的,“你……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想看看在我之前,那些太平间守尸人的资料。”
她蹭的站起来,面露难色,假装去接水喝,但我看出,她是想逃避问题。
“那可不行,医院有规定,那些档案不能随便给人看。”过了一会儿,她敷衍着说。
她瞧不起人,态度也不好,我终于也没了耐心,“好啊,那我就告诉你们主任,你上班时间干别的事。”
“你!”她抿着嘴唇,生气了。
我低下头,嘿嘿一笑,翻着眼睛看她,幽幽的说,“你不让我看,我就不走了,他们都说我背着好几个鬼,你这儿阴气重,没准儿能留给你一个,我也轻松点。呵呵呵。”
她脸色煞白,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玻璃杯摔了个粉碎。
我知道自己面如土灰,像个死人,所以说出刚才那番话,必定能唬住她。
她战战兢兢地走过来,绕过我,从身后柜子的最里面,抽出一个档案袋,“看吧,这都是你们那些人的资料。”
我心里得意,冲她阴森森地笑了笑,拿出资料快速翻看了起来。
这里面的资料都是守尸人入职时填的信息。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的生辰前后不超过一个月,我知道有人习惯说阴历生日,所以这其中必定还有同月同日的人。
果然,再往后翻,我发现了一个跟我生日一样的人,他的名字叫杜皓,从出生年份来看比我大十二岁,所以属相也是一样的。
这个结果令我非常震撼,除了马大江以外,他们都死了,我真的,也躲不过吗?
看着那些死人的信息,我半天回不过神。
这时楼道里传来了嗒嗒嗒的走路声。女孩嗖地夺过我手里的档案袋,快速塞进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