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惊芒只一闪而已,便又隐匿不见,仿佛是撕裂空间而来,随后又撕裂空间而走一般。
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儿戏。
但。
嗖……
有巨斧脱手而出。
有虎口发麻剧痛。
有人影被生生止住。
“尔等速速退去。”
简单的六个字,清晰可闻地盘旋在耳畔,落在众人脑海间。
莫名地,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为之巨震,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就好像那声音传达而出,自己本该就要臣服于他似的。
于是。
焦灼的战场终于停止。
双方只剩下剑拔弩张地对峙。
唐勇的面容却是骤变。
这一刻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二人哪有什么护身法宝?分明就是有高人在侧啊。
而且这未蒙面的人着实有些可怕,那惊芒到底是什么?自己刚才一斧不说十成力道,但七成还是有的,竟然就被如此轻松地给破解了?
咕噜!
微微咽咽口水,他手心一拉,斧柄后的铁链就把打落在一旁狠狠扎在地里的巨斧给拉回到手中。
感受到这熟悉的触感,他整个人心中的那一抹惊诧,也平复了不少。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乃圣灵派紫袍护法唐勇,可否一见?况且,你如此出手相阻,怕是有些违背道义吧?这磐石村那可是盗我派圣物在先。”
没有回应,似乎那出手的神秘人很是不屑。
唐勇面色凝重起来,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真气暗中涌动。
叶富贵一愣。
莫安河一愣。
甚至村子里的妇孺孩童外加战场中的不论哪一方的人,都尽皆是一愣。
出手的是谁?
大大的疑惑飘飞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叶小天当真是悲喜交加,虽然自己没有去战斗,没有去直面那生死恐怖,但整个人看得那叫一个揪心,仿佛自己也亲临了一般。
直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内心中有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地喷涌而出。
拭掉眼泪,小小的身体站得笔直,回头看着身后,道:“是神……是神仙。”
神仙?
所有人在听闻这二字之后下意识地觉得有些莫名好笑。
但很快,其中磐石村的人面上就有些精彩了,纷纷望向叶小天,并且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
难道……真的是神仙不成?
可是这怎么还是觉得有些荒诞啊,“神仙”这种存在不是早在五百年前都再未出现过了吗?
一众圣灵派的人本来还因为那神秘的声音有所顾及,但是一听“神仙”二字,顿时就觉得可笑至极。
唐勇也是如此,毕竟到了他这个境界,对这个世界多少也是知道不少的。
比如在五百年前那一次因人祸而演变出的大灾变之后,世界便就此凋零至极,暴虐之气占据大部分空间,也幸好当时的一位不出世的大能倾其所有,这才生生为此间天地的生灵留住那最后的一丝纯净之机,也就是可以净化暴虐之气的七十二座圣山。
但这对于这凋零的世界来说,也不过是悬崖勒马的一种补救方式。
因为史书记录中,从大灾变之后,便再未出现过任何一位堪比大灾变之前任何一位强者的存在。
所以,综上所述,有个狗屁的神仙,大抵不外乎是些装神弄鬼之辈。
想通这些关键,唐勇猛啐一口,抄起巨斧,就冷笑道:“哼!神仙?我唐某人倒是想会一会你,就是不知道你能禁得住我砍上几下?众人听令,此乃装神弄鬼之辈,不要理会,继续猛攻,一个不留。”
说完,他率先冲出,每走一步,那地上就出现一个深厚的脚印,并且这一次直逼叶富贵和莫安河二人而去,事到如今他可没有什么心情再留下他们了。
圣灵派众人见唐勇都一马当先,根本不在乎什么神不神仙的,那可是平日里让自己仰望的强者啊,自然也是没有后退的道理,嘶吼怪叫一声,就撒丫子发动第二轮的总攻。
沉寂一二的场面,又再次火热起来。
但也就在此时。
风云开始变幻。
天地为之变色。
那血红的月似乎变的朦胧起来。
那凛冽的风好想也紧跟着停止。
战场的杀伐与血腥如春雪消融。
刚有起色的场面又一次生生地沉寂下去。
唐勇的身形才冲出。
圣灵派的人才出动。
磐石村的人正要奋力相迎。
呼啦!
那是一道长虹贯日般的身形,从原本静谧的小村庄冲天而起,扶摇直上!
缭绕舞动的火焰比那血月更加璀璨。
负手而立的掠影在长剑上潇洒恣意。
白袍。
长发。
剑眉。
星目。
苏让御剑而来,落在长空之上,面色淡然地看着下方众人,眼神中满是如同那星海般的深邃。
唐勇发觉了,但是他没有了退路,也并不想退,因为巨斧又双叒一次接近了叶富贵和莫安河。
不管这人是谁,此番头等大事就是先干掉这两条老狗再说。
“通通给我死!”
斧芒滔天而去。
但熟悉的一幕再次发生。
那惊芒着实是诡异突兀,乍现之间,便再一次解除了二老的危机,只不过这一次没有让那巨斧脱手而出。
发麻的手腕在微微发抖,唐勇尽可能地丝丝攥紧斧柄,不让这一幕被众人看见,但那震颤的力道太大,无奈之下。
锵!
巨斧砸在地上,直让方圆数米的土地皲裂开来。
终于是止住了那发抖的手腕。
唐勇的目光也终于正视地望向了天际之上的那一抹白衣。
“哼!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圣灵派可不是好欺辱的?”
“哦。”
“既然知道我圣灵派的威名,我劝你赶紧离去,否则别怪我伤了同道之和气。”
“哦。”
“……”唐勇总觉得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这人明明应允了,为何丝毫不动身呢?碍于这人出场的威势,只好耐着性子,继续道:“你且自行离去,之前的误会便一笔勾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哦。”
“……”唐勇的面色变得有些不忿了起来,巨斧指天,眯着眼,冷冷地道:“你耍我?”
“你才发现?”
“啊呀呀!”唐勇瞬间面色涨红、额间的青筋暴起,从来都只有自己欺辱别人的份儿,何时被别人这般欺辱过?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
“纳命来。”
他暴喝之下便纵身一跃,巨斧裹着寒芒,整个人直冲苏让而去,就像愤怒的炮弹似的。
立于长空之上的苏让,面色淡然依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兴奋,但还是以遗憾居多。
目光就这么看着冲向自己唐勇,微微一笑,喃喃道:“纳命来?恰好,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