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欧阳妮妮如此情绪波动。
“所以,皇上打算为了国师,让乾陵有来无回吗?”乾陵平静问。
若欧阳妮妮不是一国之君,乾陵动了她的人,她定让他有来无回。
欧阳妮妮扬唇,笑的极为诡异。
“其实,动他,也不过是本太子奉命行事罢了。”乾陵依旧平静,仿佛银雀在诸葛瑾手里,并不能威胁到他。
“奉命?乾皇?”能命他的,只有乾皇。
“你们制造谬论,不就是想认祖归宗吗?但一个曾经要杀他的人,又怎会在多年后将其认祖归宗,让自己忆起往日耻辱,你们失算了。”乾陵道。
“乾皇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欧阳妮妮道。
“皇上觉得,你能威胁到我?”乾陵笑问。
“或许银雀在你心里的分量不重要,但,你在你母妃的眼里,分量应该很重要。”欧阳妮妮高深莫测的笑。
“什么意思?欧阳皇打算扣留本太子?”乾陵质问。
“于国体无益的事,朕自是不会做,但不代表旁人不会做,欧阳跟乾陵千里迢迢,乾陵太子没了银雀护卫,能不能回到乾国,还真不一定。”欧阳妮妮冷笑。
“国师对女皇那般深情,皇上,就舍得他去乾国生死难料?”乾陵深问。
“比起那些,他应该得到一个交代不是么?”若是她母家一族人被人弄死,她会让凶手举族上下,余生都不得安宁。
交代?
乾陵微楞。
父皇后宫佳丽三千,即便每天死一个,父皇也不会关心。
他能找谁要交代?谁能给他交代!
“所以,皇上直说吧,诸葛瑾要本太子做什么。”乾陵终究是是服软,他不能弃了银雀,那是为他出生入死的战士,他不能让他寒心。
“显而易见,他要回乾国。”欧阳妮妮道。
“银雀呢?”乾陵问。
“只要诸葛瑾认祖归宗,银雀自会安然回归。”欧阳妮妮双手环胸。
“乾陵虽是太子,但分量轻微,皇上要想本太子保诸葛瑾,皇上怕是得失望了。”乾陵事先提醒。
欧阳妮妮居高临下,眼底满是深意“乾太子顺带给朕捎一句话给乾皇,若朕的人,在他乾国断了命,乾国那入秋之后就枯枝满城的国,怕是经不起几把大火。”
乾陵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欧阳妮妮离去的背影。
——
芳霏殿
“都出去吧。”欧阳妮妮吩咐。
武媚看了眼太子,将所有奴才丫鬟带了出去。
“长公主,你过来。”欧阳妮妮招手让欧阳庄静上前。
欧阳庄静疑惑。
花邬也疑惑。
欧阳妮妮让欧阳庄静背对花邬。
而后,欧阳妮妮挑开欧阳庄静的腰带。
“皇上,您这是干什么?”欧阳庄静气恼的抓住欧阳妮妮的手。
“皇命不可违。”欧阳妮妮睨着欧阳庄静,威压逼迫。
欧阳庄静一叹,松开了手。
花邬避开眼神,却又蓦的想起了什么,眼神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欧阳庄静的背脊。
将欧阳庄静的衣裳挂至腰间露出疤痕遍布的背脊。
花邬脸色一白,整个人不敢置信的站起,看着那交错的狰狞疤痕“花舞…。”
“可以上前好好看看。”欧阳妮妮提醒。
花邬确实上前了,可他不是质疑那疤痕,而是敬畏那为了救他,而狰狞丑陋的疤痕。
他以前想过,要是姑娘家家的,疤痕祛除了怎么办。
可如今看着这丑陋至极的疤痕,他觉得,还不如祛除了好。
“…。姐姐。”花邬颤着指尖抚上花邬的疤痕。
花邬指尖微凉,欧阳庄静十分不适。
整理好衣裳,系好腰带,看向欧阳妮妮。
皇上,是不想她留下吗?
“皇上早就知道她是花舞?”花邬问。
“她是花舞,也是欧阳长公主,当年先皇救她,赐她长公主身份,教导她成才,自然不是白白给你花国养人。”欧阳妮妮道。
“既如此,为何还要拆穿?”欧阳庄静神情失落。
她根本不屑花舞的身份,小时候的事,她忘得差不多了。
她现在,只想守着欧阳江山,辅佐皇上,治理好欧阳。
“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花邬惊讶的问欧阳庄静。
她知道,却不跟他相认?
他们姐弟,已经陌生至此了?
欧阳庄静不理花邬,而是执着的看着欧阳妮妮。
“去外面等着。”欧阳妮妮吩咐。
“是。”得不到回答,欧阳庄静也不追问,木讷的退下,还顺手关闭了房门。
她的平静,让花邬实在难以接受。
“花太子,病还治吗?”欧阳妮妮唤回花邬的魂魄。
“麻烦皇上了。”花邬脱衣针灸。
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他浑身插满银针,欧阳妮妮坐在一旁喝起茶来。
“在如今关头,皇上为何要告诉花邬,她的身份。”花邬忍不住问。
“她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只要朕开口,她随时愿意为朕送命,你说朕有何用意?”欧阳妮妮深问。
“皇上打算用她来操控我。”花邬沉脸。
“用她操控你?你配?”欧阳妮妮轻蔑的问。
花邬黑线。
“皇上打算让她跟随我回花国?”花邬问。
“嗯哼。”欧阳妮妮挑眉。
“皇上送走国师,又送走她,此等左膀右臂割舍掉,皇上就不怕有贼人趁虚而入?”
“既然皇上知道长公主为了皇上,性命都愿意送,为何还要让她走?”
若是可以,花邬觉得花舞待在欧阳挺好的。
有欧阳妮妮相护,有长公主这层身份,她的余生,会比去回国过的更安逸。
花邬的疑惑注定得不到欧阳妮妮的回答。
蓦的,胸口一股热气翻涌。
“噗。”花邬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一口血喷出,花邬觉得浑身舒畅,像是五脏六腑都活过来一般。
欧阳妮妮上前,扒掉银针“太子好好休息,明日好启程。”
花邬看着欧阳妮妮高深莫测的眸和漂亮的脸蛋,想到明日即将离去,莫名的,心里很是不适。
花邬沉吟间,欧阳妮妮出了房门,她瞥了眼守在一旁的欧阳庄静,高深开口“长公主,跟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