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大中陈建国一起出了门,陈建国还想着带我和金大中去坐公交车,我没答应,直接找了一辆出租车,反正这趟就是亏本的买卖,这点钱,我也不在意,也没想着这一路开销让陈建国包办,就当是带着金大中出去郊游去了。
说实在的,同为农村出来的,我很明白陈建国家的处境,在我小的时候,农村人过日子,基本上就是数着兜里的钱和缸里的米过日子,有的甚至是借钱过这个月,下个月还了钱再借钱继续过。
也就这两年生活好了一些,才有点存钱,可肯定不多,小病小痛倒是没啥问题,可一旦遇到大病,那就是灭顶之灾了,就陈建国他们家这情况,半年时间,足够把他们家的所有积蓄全部榨干了!
我也过过这种生活,所以我明白,这事别说我,就算是换做其他人,只要是真正的阴阳抓鬼人,也不会干狮子大开口这么缺德的事来。
我收他十块钱,不过是按规矩来,证明我是收钱办事,而不是不收钱白干事。
至于那些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他们压根没有底线,遇到陈建国这样的急事,不把人扒层皮是不会满意的,如果让我们正当的阴阳抓鬼人遇到,不揍的他屎尿齐喷,都算他夹得紧!
路上,陈建国坐在副驾驶上,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就跟个乖宝宝似得,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我也没管他,看着窗户外边,金大中用手肘怼了我腰杆一下:“牙子,你丫的一个人就够了,为啥非得拉上我?”
我回头翻着白眼瞪了他一下:“我特么要是把你和肾虚和尚单独留在灵灵堂,你还不得用岛国大片把他给祸祸死?”
开玩笑呢!就金大中这尿性,我在灵灵堂的时候,他都有脸皮死搂着肾虚和尚看岛国大片,我要是不在灵灵堂了,他估计能整十几个低音炮架在灵灵堂里边,放着岛国大片,到时候肾虚和尚的佛心非得被冲击的爆炸了不可!
如果不是担心肾虚和尚,我才懒得带这家伙呢!
“切……说的我好像是个危险人物似得。”金大中一脸不屑地样子。
我懒得和这孙子扯皮,扭头看向窗外,还危险人物?他对于肾虚和尚来说,简直就是核武器!
八角村距离苍南市也不远,出租车出城后开了四十分钟就到了,因为这些年乡村公路化,车子是直接开到村口的,不像我们那地方,穷乡僻壤的,公路都还没来得及修,就算李叔那样开卡宴的大老板,想要回村,也得坐拉轰的拖拉机。
刚一下车,我眉头皱了一下,看着八角村,陈建国看我脸色不对劲,问道:“段先生,看出什么了?”
我点点头:“你们村确实有一团阴气笼罩,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村最近一年,经常死人吧?”
陈建国脸色陡然大变,就跟看怪物似得看着我:“段先生神了,村里从开年到现在,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嗯,进去看看吧,如果你再晚点,估计第七个就是你媳妇儿了。”我说着就朝村里走,陈建国急忙走到前边领路,金大中跟了上来,小声的说:“牙子,这趟都亏钱了,你吓他干嘛?”
我看了金大中一眼:“谁说我吓他了?”
金大中愣了一下,说:“卧槽,不会这么邪门吧?”
“比这邪门的事多了去了。”我说。
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陈建国的家,他家是一栋二层的青瓦房,门前是一块大平地,用水泥糊了一层,正有一男一女俩小孩在院坝里玩耍着。
“狗崽,妞妞。”陈建国原本凝重的脸色,一看到俩小孩,立马消失,一脸笑容的喊道。
“爸爸!”俩小孩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岁数小点的女孩扑进了陈建国的怀里:“爸爸,我要吃棒冰。”
陈建国神情暗淡了一下,笑着说:“妞妞乖,棒冰凉吃了肚肚疼。”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小女孩不依不饶,陈建国也是一脸难色,我从兜里掏了十块钱给站在陈建国身边的小男孩说道:“娃儿,带妹妹买棒冰吃去。”
可小男孩没有伸手,而是看向陈建国,陈建国看着我:“段先生,你能帮我已经是大恩了,我们不能再拿你的钱了。”
“没事,我也是农村里出来的,一见俩孩子就高兴。”我说着,就抓起小男孩的左手,把钱塞进手里,可男孩依旧没有收下,而是向陈建国,陈建国点点头:“还不谢谢叔叔。”
说着,就把小女孩放了下来。
“谢谢叔叔。”俩孩子高兴的喊道,然后小男孩就带着小女孩跑了。
“段先生,谢谢,这半年为了给婆娘治病,家里实在没钱了,也就亏了俩娃子,让你们见笑了。”陈建国见小孩离开,脸色再次变得暗淡。
我笑了笑:“这有啥,谁家还没个难处,我家以前可比你家差远了。”
这话可不是我胡乱咧咧,我上初中的那会儿,我家能挺过来,还全仗着李叔接济呢!不然我早特么跑工地搬砖去了!
“对啊,陈叔,我家现在也和你家差不了多少。”一旁的金大中也反应过来,笑着说。
陈建国神情缓和了一些:“段先生,还请你看看我那婆娘。”
我点点头,跟着陈建国进了屋,屋里的装饰很简单,甚至谈不上啥装饰,墙上简单的用白灰刷了一层,屋里摆着桌椅板凳,还是有些年头的八仙桌。
“阿姨人在哪?”我问。
“里屋躺着呢。”陈建国说着,就走向左边的门,打开,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扑了出来,我和金大中同时皱起眉头,陈建国不好意思的说:“我这婆娘瘫痪了一个多月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所以味道就重了一些,二位见谅。”
我摆摆手,没有说话,走进了屋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煞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就连我们三个进屋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身上,却被一团漆黑的阴气笼罩着,而在床头的位置,此时,正趴着一个白衣女子,脸上泛着阴测测的笑容,看着床上的女人。
“原来是这玩意儿!”我冷笑了一下,可同时,趴在床头的白衣女子猛地扭头,看到我后,如同白纸一样的脸上陡然露出惊恐之色,呼的卷起一阵阴风,撞进墙里消失不见。
陈建国和金大中此时正好走了进来,被阴风一吹,两人同时一哆嗦,陈建国惊骇的看着我:“段先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