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八章浮出水面
好话人人都爱听，不过再好听的话，始终没有想知道的事情好听。戴尤娜终于转入正题，让何浩然松了口气。
还以为对方要先搞什么诗词一类的。他不是烦写诗词，但一见面就写什么诗词，的确让人高兴不起来。当然、自己的舒小红那次除外。
越是这样他越是欣赏，对戴尤娜没想过要隐瞒什么：
“的确是，唉！回归楼在洛阳几十年，已经根深蒂固，一时间还真难将他们抓获。前几天我们想到对方从排污道逃走，真要如此，怕是稍需几年也不可能抓到。我本来想劝他们放手，有些人不同意，只好作罢。”
“在皇上和百姓的眼中，将军的重要性任何人也难代替，那些大臣当然不敢怠慢。”戴尤娜夸他时非常自然，毫无雕琢之痕，让他感觉到对方一点没拍马屁。
“小女子虽为春风楼的头牌，有时也身不由己。义王府的顺阳侯常出入春风楼，小女子被他看重，有时不得不强着笑脸。还好以死相谏，到目前为止并未让他得逞。”
何浩然听得杀气顿生，无形中的杀气连戴尤娜也感受到了。顺阳侯是李树群的封号他知道，戴尤娜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什么大唐律之类的不在他考虑范围，对戴尤娜说：
“姑娘放心，此仇我定为你报，他以后不会再去骚扰你了。”
“将军不要做傻事，”戴尤娜双眼含泪，将他紧紧抓住，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十分心痛，戴尤娜忍着悲痛再次对他甜甜一笑，说出他很想知道的秘密：
“小女子的事情不重要，有件事情思量好久，昨日才鼓起勇气要向将军坦白。前些天顺阳侯在小女子那里喝醉，小女子听他在醉中说：一个奴才而已，居然敢大闹我义王府，和我皇爷爷作对。你等着，我已重金联系回归楼，明日就是你回归之期。”
“嚓嚓”几声脆响，他紧握双拳，杀气再一次从他身上散发出。
“小女子虽是风尘中人，但对将军这样的大英雄非常敬仰。将军在义王府门前为百姓，不惜得罪义王之事小女子当时已听说，知道顺阳侯说的是将军，方派人去将军那里报信。开始小女子心放不开有些害怕，见将军虽然躲过一劫，为此努力一直无果，这才下定决心告之将军。”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朝戴尤娜拜下，清香迎面，一双玉手将他的双手扶住。
“将军切莫如此，与将军相比，小女子的命又算得了什么？既已放开，就不怕义王府以后会有什么报复。”
他终于伸出手，反过来将对方的手捉住。本来经过汪婧那次，他在心里发誓不去碰别的女人。男人这种誓言谁都知道，宁可相信天上会掉钱，也不能相信男人这种誓言。
“姑娘放心，你的事我绝对保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至于春风楼你也不用再呆了，我会为你赎身。”
“将军，”戴尤娜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动人的娇躯扑到他怀中。他的誓言已破，没有拒绝这具让他心动又感激的身体。
“小女子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有什么念头，只望能跳出火海足以。”
他嘴巴张了张，还好存着一点理智，没敢答应什么迎娶之类的话。再次改变称呼：
“不要说什么身份，尤娜，这次事了，你愿不愿意随我去明镜庄。”
虽然有些失望，戴尤娜对自己很有信心，将头从他肩上抬起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流着泪轻轻点头：
“愿意，哪怕做一个普通的丫鬟我也愿意。”
以前进宫或是当王公大臣的丫鬟，是此行业令人向往的目标。现在不一样了，明镜庄外面天天有女子求当他的下人，有些甚至是颇为富有人家的女子。
当他的丫鬟太有前途了，小莲、凤喜临春就是榜样。随便给件事做，就能得到让女人最想要的封号。
当然他不可能让戴尤娜当丫鬟，用手轻轻将戴尤娜脸上的眼泪抹去。
“怎么可能让你当丫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放心，以后你的身份绝不在一般公侯之下。”
戴尤娜捧着他的脑袋，红唇印在他火热的嘴唇上，差点让他没控制住。对方没有再深一步去引诱他，从他怀里退出，牵着他的手并排坐下。
“听说将军连排污道那些地方也查了，莫非怀疑回归楼之人已逃出城？”
再一次让何浩然感激，要是对方真要引诱他，怕是难保不会犯错。戴尤娜的长相身材不说，主要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绝色的救命恩人，要对你坦诚相待，恐怕没几个男人会不一片赤诚。
“我觉得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趁夜逃出去了，二是他们还在城中。回归楼在洛阳几十年，他们随便挖个地洞匿藏起来，要找出他们根本不现实。”
戴尤娜点点头，点头过后就没下文了。见她好像在想事，何浩然也没开口，就这样过了好一会，戴尤娜说道：
“我的贴身丫鬟海琴认识那个平安棺材铺的宋老板，以前她帮人去那里定过棺材。听海琴说，有一次她去游龙门山东万安山的万安宫，在那里碰到过宋老板。万安宫已经荒废，平时少有人去，偶尔有些闲人会去那里游玩。像宋老板这样人，应该不会去那里。将军，我让她进来问问。”
海琴就是带他来的那个女子，性格有些外向，胆子不错。
“那次我和两个姐妹去那里，离得有些远，见宋老板鬼鬼祟祟进入一座偏殿。当时我们并没有想到什么，路过那座偏殿时，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阵石板碰撞声。感觉到地也有点抖，他又是个卖棺材的，吓得我们赶紧逃下山。从那次起，我们再也没到那边去了。”
何浩然激动万分，他不知道万安山，但戴尤娜说那里已经荒废。在洛阳的宫殿太多了，不可能一一派人去管理，在城内也有些荒废的宫殿。一个卖棺材的人，鬼鬼祟祟去那里本就不正常，还听到石板碰撞声？
如果要文明对付李树群那种人，没有铁实的证据绝不可能。他必须要抓住回归楼的高层，从他们嘴里获得铁实的证据才行。
“过几天我就去春风楼赎你们，等我。”
他没有再麻烦人家，坐了一会带着手下走向留守府。他出去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普通服饰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朝戴尤娜一礼：
“小姐，万安山那边已经准备好。”
……
洛阳经过几任皇帝大肆修建，规模不比长安小多少。代宗时期国力减弱，没多少银子来管理那些无用的建筑，特别是洛阳城外周边的一些宫殿，被荒废者甚多，龙门山东万安山的万安宫就是其中之一。
城西门的官兵仍在辛勤做着无用之功，百姓虽能进出，进去的还好，基本上不检查，一次进去多少人都成。出来的只能是两队，连人家推的棺材也不放过。包括何浩然在内的众多官员，这些天不知被骂了多少次。
这天堵在城内等着排队的百姓突然从两边分开，很快前方已经排好队的百姓同样如此。后面驶来不知多少个官兵，吓得一些老弱妇孺愣在当场，
“慢行停止，”冲在最前面的何浩然赶紧将手抬起，大队人马渐渐缓行直到停下。看着这些受自己连累的百姓，他感到十分惭愧。跳下马将一个小男孩从地上扶起，大喊道：
“各位父老兄弟，因我之故让你们受苦了，我在此给你们赔罪。你们放心，此次我们出去搜捕刺客，无论抓不抓得到，回来一定解除全城禁令，让大家的生活恢复正常。”
可能是积怨久了，除一些可能是商业界的人士高喊支持，多数人都没给他捧场。一个书生模样的年青人质问：
“你的话我们如何相信？每次出去都要盘查，简直是有辱斯文。这么多官兵连几个刺客也抓不住，看来将军之名也不过如此。”
他将几个想拍马屁的士兵阻止，诚恳地点点头：
“兄弟的话说得很对，有些人将我夸得太过，我也是个正常之人，同样有很多事无法办到。此次回来不但要解除禁令，我还会想办法对大家做些弥补，时间暂时不敢确定。”
这话大家爱听，就算不相信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这方面的能力。已经打通过道，官兵都已走出城门，大家还在热议：
“何将军要对我们做些弥补，莫非是发银子给大家？”
“你傻啊！将军哪有那么多银子发？”一个头戴富贵帽的中年男子说：
“我也不稀罕什么银子，只希望将军又能做些发明，让大家跟着获利。你们看着吧！将军一定不会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