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手术成功
受大婚影响，李雪韵从上次新宅搬迁后就回到李府，连同舒小红一起。本来京城的风俗，是新人在结婚前一百天内都不能见面，这点时间才隔离，已经是给她们最优待了。
还好的是她们虽然不能出门，几个丫鬟可以。三人分别被派往何府、皇宫外打听消息。这天，皇宫外的凤喜正在和一位同样身份的丫鬟交流，从皇宫内出来一个身穿禁卫军服的男子，跑到她面前惊喜地说：
“快回去告诉两位小姐，郑王的手术非常成功，已经渡过了危险期。”
李雪韵这些天来食不知味，舒小红稍微好些。要是何浩然看见两人现在的样子，说不定他比昨天晚上还急。
两人几乎是半裸着，雪白的肌肤，被冷空气刺激得有些发红。李雪韵拿起一件大红裙衣，在舒小红的帮助下，很是辛苦才穿上。她摸了摸小腹：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来我感觉又胖了一圈。要是以前穿这套，根本不会有这么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舒小红突然想到一件事，捂住嘴半晌才说出：
“姐姐，你、你是不是怀孕了？”
“啊！”舒小红的话将她吓了大跳，紧张地抓住舒小红的手：
“怎么办？我们现在还没有成婚。”
舒小红拍了下脑袋笑着说：“我们真傻，听说怀孕要十个月才生小孩，你与何郎做那事还没到一个月？我们还有十来天就成婚了，怕什么怕？”
李雪韵重重出了口气，很快又紧张起来：
“要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怎么办？”
“放心没事，如果别人能看见，已经是成婚以后了，那时谁也不会说三道四。”
两个傻女人边试穿新娘装，边说些私密话。没过多久，凤喜出现在面前，将她们这些天来最担心的事打消。
“姑爷成功了，郑王的手术非常成功，已经渡过危险期。”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京城各家豪门大院，一些颇有远见之人，和李府一样，在门口家放起鞭炮庆祝，他们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在皇宫外同样如此，一串串鞭炮震得广场耳不绝声，连一些妃嫔也出来庆贺。洁妃汪婧没有来广场，听到消息后走向太医署。
又是一个晚上，太医署外非常热闹，能上朝的文武百官全都挤在那里。包括王公皇子、公主驸马等等。主角有五个，最耀眼的当属何浩然。
李豫先是一番感慨：“当日何爱卿提出此事，朕并不是很相信。太过匪夷所思了，人身体内的东西怎么可以被割掉？又怎么能破开后会安然无恙？”
何浩然基本上将担心去掉，手术后他亲自检查过李邈，手术效果比那几个成功的犯人还要好得多。
三个时辰不到，李邈就清醒过来，还可以和众人说话。李邈的几个妃嫔哭成了泪人，裴霞当众给何浩然行跪拜之礼，被他很是不满地说了一通。
韩滉早朝时听到他掺和皇家之事，心里还很担忧，此时那些担忧，都被这个逆天的事实所消去，对李豫说：
“皇上，应该加大对手术的投入，要是能医治更多的病，以后能活的人更多。”
元载此时也彻底被何浩然折服，第一次对他没有偏见：
“韩相说得是，此法太过逆天了。人生难治之病，皆是从身内五脏六腑开始。要是能这样破开肚子，将那些坏的地方割掉，岂不是人人皆能活到百岁。”
元载的话将李豫吸引住，不是一般的吸引。每个皇帝都想长生不老，李豫在这方面还算比较理智，没有如秦始皇那样大搞什么炼丹之术。但此心仍在，炽热的双眼朝何浩然看去：
“爱卿，要是如元相所说，是不是能活到一百岁，甚至更高的寿命？”
开始大家谈话还比较正常，一听越说越离谱，赶忙回答：
“皇上，理论上这事可行，但想要达到那种境界，简直是难如登天。人的五脏六腑比不得阑尾，一个也不能缺少，也不能割掉，只能用药物医治。长生有道，古来自有传言，要勤于锻炼身体，戒掉一些不好的习惯。不但可以多活些年头，自己也能身强体健，少生些病。”
他的话只有很少一部分点头，多数人非常失望。李豫很是不甘，问出一个很具科学性的问题：
“就算不能少那些器官，能不能用别人好的器官代替？”
见他呆住了，蔡襄追问：
“看何将军的表情，皇上说的应该可行，何将军，是不是这样？”
换肾换心在后世都有，要说不行他觉得有些自欺欺人。但现在这个年代，就算是最伟大的科学家来此，怕也无法达到那种水平。除非是那些专家教授组团穿越过来，方有一些可能。
他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没想出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好应付似的说：
“臣也是人，也有做不成的事。皇上说的话我很赞同，凭我唐人的智慧，在若干年后，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韩相说得对，不但要加大医术投入，还要加大对工业、农业及一些知识上的投入。比如建立这方面的研究部门，选专门的官员负责等等。不要以为什么都是奇技淫巧，只要对百姓、对朝廷有益的东西，奖励金银或是功名又有何不可？”
这次是各官员自发来的，最恨他的韦元甫一党没有来。大家听完他的话，只是显得一脸震惊，没有人拼命似的反对。
蔡襄摇摇头：“士农工商从春秋时就流传下来，代代相传。这样做，士农工商将会被颠倒过来，百姓不答应，天下士子也不会答应，岂不要搞得天下大乱？皇上，祖律不可轻废，古律万万不可废啊！”
“蔡大人说得是，真要如此，我大唐不用外敌入侵，自己就已大乱起来，万万不可如此。”
没有一个人赞同他的话，但反对的还算温和，没有说什么要砍他脑袋的话。李豫正要发话，他赶忙一脚插进来：
“春秋时流传下来的士农工商？春秋一共延续了多少年？”
大家被问呆住了，在场的就算是将军也有不少文化，没人不清楚，春秋一共延续了五百多年。这方面他心里早就有所计较，没安心让大家回答，继续说：
“以后的朝代，强如大汉又坐了多少年的江山？他们全是忠诚地奉行士农工商，结果呢？就因为社会不平等，产生出不少矛盾。大家都以士农为荣，工商为耻。岂不知士为教授天下之民，农能饱天下之民，工能促进社会发展，商能使国富民安。这些没有一样可少，同样重要，但就因为划分什么士农工商，使其国家严重不平等，才会有衰败甚至灭亡的一天。”
在场不但有文武百官，也有皇氏成员。汪婧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他在问大家春秋延续多少年。听到他这番演讲，双手紧紧扣在披衣内，两眼有些模糊，看着安静异常的场面，她的心里非常复杂，生出许多不应该有的想法。
李豫呆住了，皇氏成员呆了住，百官也呆住了。他的话让人很难接受，却又让人难以反驳。连十岁的小皇子也知道士农工商是代表什么，也知道工商存在的价值。但都不及此时，由他嘴里讲出的这番议论。
为了自己生长的大唐以后不被替代，他完全抛开那些应不应该，接着慷慨激扬：
“士农工商，皆有其存在的价值，并不能从一些方面，就判定谁要高出一等。我听说每逢春分日，天子也要行籍田之礼。祈风调雨顺之愿，也表明对农的一种重视，这很好，但工和商从未得到如此待遇。
就拿工业来说，那些匠师就非常值得人尊重。没有匠师，大家穿的衣服、吃饭用的碗筷、锅盆等等从何而来？农民耕种翻土之物从何而来？至于商那就更多了，没有商业，国税难足、物品难通。大家不是提倡要感恩报义吗？为何对工商就如此薄情？”
他说完看了一圈，才发现远处的汪婧，四目相望，对方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赶忙将目光收回。只是有些晚了，汪婧一笑被最关注他的李水音发现，李水音皱了皱眉，小拳头握得紧紧朝汪婧走去。
“见过洁妃，”李水音轻声问：
“洁妃来此做什么？”
汪婧看着她笑了笑：“今日是我大唐大喜之日，也是郑王重生之日。水音，难道我不该来吗？”
两人在身份上算是平级，不过长幼有序，李水音也拿她没办法，指了指太医署内：
“郑王在里面疗养，既然洁妃来了，那就随我一起去见见如何？”
汪婧再次看向何浩然，见他像是在等待众人回音，没有前去打扰，对李水音点点头：
“来此当然要去看看郑王，走吧！”
待走出大家的视线，她拉着李水音的手，凑到耳边问：
“听说这些天你一直在此，是关心哥哥，还是在关心何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