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听到这碧玉貔貅还有这个用处,更觉得自己做了笔划算的买卖,乐呵呵拿起貔貅看了看:“多谢大哥了。对了,我还没教给你怎样使用无敌金刚套呢。”
薛胜景道:“这还不简单。”
胡小天道:“说简单,其实不简单,我跟你说说。”
薛胜景因为被他很坑了一次,心中自然不爽,摇了摇头道:“不用讲,我知道戴在什么地方。”
胡小天道:“大哥每次用的时候,最好先吹一下,确保没有漏气。”
薛胜景道:“明白了,兄弟,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胡小天道:“大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不是答应带我去大理寺探望霍将军吗?”
薛胜景勉强笑了一声道:“看本王这记性,居然忘了!”胡小天看出薛胜景心情不爽,知道他一定是因为被自己坑了这块貔貅而肉疼,胡小天才不在乎他的感受,越是让这厮肉疼越好,谁让你丫不借给我黑冥冰蛤来着,想想自己用十二只无敌金刚套换了这么一件宝物,真是心情大好,他回到房中换了身衣服,跟着薛胜景一起出门。
登上燕王薛胜景的马车,薛胜景忽然问道:“兄弟,你不在这里守灵是不是有些欠妥?”
胡小天道:“其实守灵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代表不了真正的感情,公主生前我对她忠心耿耿,她就算在天有灵也应该明白我对她的好处,再者说,头七过后,我还要带着公主的骨灰返回大康,日日夜夜都为她守灵。又不急于这一时,更何况现在七皇子殿下在灵堂里面呆着,我就算留下也插不上手。”
燕王薛胜景哑然失笑,胡小天的这番话说得的确是事情,由此可见自己的这位结拜兄弟是个明白人,应该看出薛道铭根本是在这里做戏。
薛胜景道:“兄弟何时离开雍都?”
胡小天道:“等过完头七就走。”
薛胜景点了点头道:“这两日如果兄弟能够抽得出时间。我会在王府设宴为兄弟送行。”
胡小天婉言谢绝道:“公主尸骨未寒,这些事情还是能免则免,大哥对小天的好处我一定会牢牢记在心底,咱们兄弟日后必有重逢之日,等他日相见,咱们再好好痛饮一番。”
薛胜景提出要为他送行之间已经知道胡小天不可能答应,说出来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客气一下罢了。听胡小天这样回应刚好顺着台阶往下走:“那好,咱们以后再喝。”
霍胜男虽然被关押在大理寺,但是她的待遇并没有像其他普通囚徒一样,因为她的背景和在宫中的关系,大理寺方面对她也是相当的客气。特地为她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也没有给她上任何的刑具。
午后的阳光温暖,可是霍胜男的心底却是一片灰暗,这两日她没有一刻能够安静下来。脑海中始终浮现着那晚起宸宫的血腥一幕。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这两日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并没有人过来探访,霍胜男举目望去,却见义父尉迟冲缓步走了进来。
霍胜男慌忙起身,不等来到尉迟冲面前就屈膝跪了下去:“义父!”
尉迟冲三步并作两行。快步来到她的面前,将她搀扶起来:“胜男,你何须如此?”
霍胜男道:“胜男愧对义父大人。”
尉迟冲道:“快快起来,你又没做错什么!”
霍胜男站起身来,尉迟冲拉着她的手腕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望着变得憔悴的义女,尉迟冲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瘦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霍胜男摇了摇头,淡然笑道:“他们倒是没有为难我,大理寺上下对我也客气得很。”
尉迟冲道:“胜男,真是委屈你了。”
“义父,胜男不委屈,如今的一切是我罪有应得,如果不是因为我擅离职守,或许可以避免起宸宫的那场惨剧。”
尉迟冲摇了摇头道:“我也了解了当晚的一些事情,这场刺杀应该筹划已久,还有一人扮成宫女早已潜伏在安平公主身边,至于那个赵璇,她一直都是你最为信任的手下,和你情同姐妹,你又怎能想到她会背叛你?”
霍胜男道:“义父,胜男不想推脱责任,这次的事情就算朝廷怎样处置我,胜男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尉迟冲道:“当晚是太后将你叫去了慈恩园,太后的命令你又岂能违抗。”
霍胜男道:“还是胜男自己的缘故和太后无关。”
尉迟冲抚了抚颌下的胡须,深邃的双目流露出复杂至极的光芒,他低声道:“我本想求见陛下,可是陛下却借故不肯见我。”
霍胜男道:“义父,何必为了胜男的事情去求陛下,胜男不想义父为难。”
尉迟冲道:“今日上午我去了慈恩园。”
霍胜男咬了咬樱唇,芳心中百感交集,即为义父如此关心自己而感动,又因为自己的事情使得一向宁折不弯的义父不得不拉下颜面去求人而内疚。
尉迟冲道:“太后乃是我的干娘,那天晚上又是太后将你叫去了慈恩园,我本以为太后会同意出面找皇上求情,可是……”
从尉迟冲脸上的表情,霍胜男就已经猜到了结果并不如意,她安慰尉迟冲道:“义父,太后在这件事上必然为难,安平公主遇刺那么大的事情,让大雍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面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不追究我的责任,以后还拿什么去服众?相信皇上在这件事上也是纠结无比。”
尉迟冲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始终都是在为别人着想。”他慢慢站起身来,向前方走了几步,低声道:“皇上的心思又岂是那么容易揣摩的,我虽然是太后的义子,可是在她心中我始终都是一个臣子罢了。”
霍胜男听到义父如此说话,心中不由得一怔,却不知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义父感到如此颓废,她站起身来走到尉迟冲身后,低声道:“义父大人,是不是胜男的事情连累到您了?”
尉迟冲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啊,是义父连累到了你才是。”
霍胜男越听越是心惊,颤声道:“义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尉迟冲回过神来,充满感伤地望着霍胜男道:“我至今方才发现,陛下心中自始至终都对我这个康人充满了提防,陛下想要挥兵南下,曾经针对这件事问过我的意思,还提出让我亲自领军南征。”
霍胜男眨了眨双眸,这件事义父从未对她说过。
尉迟冲道:“我回绝了陛下,其实陛下根本就没有让我领兵南下之心,他对我只是试探罢了。”
霍胜男道:“义父收复北方七镇,将黒胡人赶出长城之外,为大雍立下不世之功,对陛下之忠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陛下有什么好怀疑的?”
尉迟冲道:“怪不得陛下,不管是谁坐在那个位子上,都会变得谨慎,将兵马大权交给一个异国将领的手里,这会是多么冒险的一件事情啊!”
霍胜男咬了咬樱唇,义父的话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尉迟冲的黯然落寞,是因为他看透了整件事。不说当晚是太后将自己叫去了慈恩宫,单单是尉迟冲为大雍立下的不世之功,皇上对他的干女儿也不至于做得太过绝情,怎么都要给他这位老帅一些情面,可是皇上却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而且放话出来要严惩不贷,看来是要借着自己的事情狠狠敲打一下义父。
尉迟冲早已将整件事看透,只是让他最为痛心得还不是皇上,皇上因为自己手中的兵权太重而产生了防范之心,自己为大雍立下不世之功,就算是自己的敌人也不会否认这一点,皇上应该是早有削弱自己兵权的意思,但是又恐怕这样做会让军中将领心寒,难以服众,于是才借着这件事让自己知难而退,尉迟冲已经做好了主动请求皇上削减自己兵权的准备。然而太后暧昧莫名的表情让他更加难过,太后对霍胜男的事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当天她曾经亲自去起宸宫探望安平公主,也是她主动提出让霍胜男去慈恩园陪她聊天。
可是在起宸宫事发之后太后的态度却让尉迟冲心寒,他甚至想过,太后出现的契机实在有些巧合,不过这些事只能埋在心里,除了他自己以外,不能向任何人去说,甚至霍胜男也不能够。
霍胜男道:“义父大人,您就不必为胜男的事情操心了,胜男的确犯了大错,也做好了承受任何责罚的准备。”
尉迟冲道:“胜男,这雍都不是咱们呆的地方。”他的心早已飞回了北疆,就算是战死沙场,也好过留在雍都承受诸般猜忌。
霍胜男道:“义父,胜男只有一个请求,您决不可为了胜男的事情而做出让步,更不要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情。”
尉迟冲望着霍胜男用力抿了抿嘴唇,缓缓点了点头,此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道:“霍将军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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