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一事。不知萧将军对当下使用的兵器,有何看法?”黑夜又道。
萧云山苦笑道:“差遣人意,若是粗重兵器还好些,但刀剑之类有大缺陷。一是锋刃不能过长,长则易折。二是锋锐不足,刃口易钝。”
“萧将军稍等,”黑夜微笑道。他开口叫来下人,吩咐下人将自己安置在客舍内的一只长条形木盒搬来。盒内正是黑夜催促霍克连夜锻造的陨铁兵器。
不多时,下人托了木盒进来。黑夜伸手示意,将那木盒直接呈给萧云山。萧云山伸手接过,在案上放好。刚盒盖打开,眼睛就是一亮。
只见木盒中躺着一把长剑,长一米五,宽七厘米,厚半厘米。剑刃平滑锃亮,如一泓秋水。仔细观察,剑身竟布满了流水花纹。
“好剑!伍兄弟,这是?”萧云山诧异道。
“将军先试下剑,”黑夜没有直接回答,说完又示意那仆人将随身兵刃抽出。
萧云山一把抓住剑柄,剑身轻颤,发出一声脆鸣。轻轻一挥,朝那仆从的兵器,便是一剑切下。
“嚓,”只见一抹亮光闪过,那仆从的兵器竟然被一切两段,毫不费力。
萧云山大惊,连忙查看长剑刃口,只见那刃口光亮如新,连一丝刮痕都不曾留下。
“这剑?”萧云山激动莫名,竟一下子断了言语。
黑夜笑道:“好马配好鞍,好剑配英雄。这段时间,蒙萧将军诸多照顾。离别在即,子虚也没其它可以拿得出手。便将此剑赠与将军,望将军在战场上能战无不胜。”
“这,这……”萧云山欲推却,但心中实在不舍。
黑夜暗道果然,嘴上连连催促萧云山将长剑收起。萧云山轻抚剑身,爱不释手。许久之后,才将长剑纳入木盒,在身边放好。如此利刃,他不放心交给下人,定要贴身随带。
“萧将军,此剑原材取自陨铁,乃百锻而成。锻铁成钢,刃口暗藏细齿,锋锐无双。剑身柔韧,可折成半圆而不断。”黑夜暗中有所图谋,明地里却是不动声色:“这锻造技艺称为流水,只有经验最丰富的匠人,才可以打造出来。锻造十把,九把折断。能得一把成品,已是万幸。”
萧云山第一次听说,竟有如此神奇的锻造技艺,不由诧异万分。他麾下兵器耗损严重,大多使用青铜浇筑而成。即便极少数经过锻造,也难以与此利刃媲美。
他正暗自揣测黑夜这番话的用意,却听黑夜说道:“此剑锻造虽难,但一年之中,出产十柄不成问题。只是工艺,不及赠与将军哪把精湛。但削铁如泥,还是勉强可以达到。我有心量产,但原料颇为难得。唉……”
萧云山听出门道来了:“伍兄弟可是需要铸剑的原料?”
“萧将军,我也不隐瞒。”黑夜略作犹豫道:“若是将军可提供原料,我可按照一定比例,为将军提供此等利器。但目前出产有限,一年内,只能许诺这个数。”黑夜岔开大拇指与食指,做了个数字八。
萧云山一想到一年之内,就可以为手下主要武将换装,顿时激动不已,起身道:“伍兄弟,云山真不知如何感谢了。需要什么材料,我会尽一切力量收集。”
“此事叫俞霖与你属下交割,”黑夜应道,“眼下还有一事,希望将军帮忙。”
好吧,肉戏来了。
萧云山却不以为意,他能从黑夜处获得强兵的药丸,又能得到极大提升武将势力的兵刃,付出一些,也是应该。他也不作推脱,开口道:“尽管道来,只要云山能办到,必不推脱。”
黑夜浅笑道:“不是为别的,却是要问将军讨要一个人。”
“哦,哪一个?”萧云山似乎并不意外。
“文钟。”黑夜正了正面色,“不知将军可愿放行?”
“只要他自愿,便由得他去吧。”萧云山道。说罢,还泛起一丝苦笑。这文钟,智谋上佳,可却难换其真心。失了此人,确实有些不舍。但与黑夜的交易比起来,却连根毛都比不上。
黑夜见此事敲定,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若无必要,他倒真心不愿同萧云山死磕。一来保留山寨,可以扎下一颗钉子。搜集情报或是交易,都有大用。二来同萧云山相争,确实弊大于利。
思虑至此,黑夜举杯,向萧云山表示感谢。萧云山饮干杯中酒,却是说道:“伍兄弟,云山倒是有个请求,还望不要推辞。”
“哦,萧将军请讲。”黑夜搞不清萧云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萧云山叫来下人,如此这番吩咐了一通。那下人退去,不多时,竟将萧如萱领了进来。
“见过伍公子。”萧如萱依然一袭红衣,一进门,便认出黑夜来。黑夜连忙还礼,请其落座。
“如萱,乱世只论豪强,江湖不拒男女。”萧云山道,“你自幼随我习武,后来又至东吴学院深造,勉强技艺有成。伍公子乃是人上人,日后必定辉煌。我欲遣你至伍公子麾下,你可愿意?”
“如萱愿意,全凭父亲作主。”萧如萱又偷偷地蔑了黑夜一眼,低头喃喃道。
黑夜愕然,不明萧云山有何用意?自家有清月虎视眈眈,本就不待见这萧如萱。要是领回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情绪来,他有心拒绝,但又不能过于直白,心底颇感为难。
萧云山似乎铁了心思,也不管黑夜如何作想,径直说道:“伍兄弟,你手下武力强盛,但这生活起居却是缺乏人手。小女如萱虽然不才,但打理内务却是一把好手。我便将她交给你了,伍兄弟善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黑夜硬要推却,恐怕反倒坏了同萧云山的情谊。
萧云山见黑夜没开口,又自顾自说道:“如萱此去,可带上一批匠人。前日俘获的富贵人家女子,也可以带上一批。伍公子前途无量,不能失了身份。”
黑夜苦笑不已,这萧云山到底是啥意思?嫁女儿,不像。弄个人监视,也不像。继续盯着文钟,更不像了。但遣派这样一个人来伺候起居,倒还真戳中了自己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