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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回督主府的马车里, 冯宝大气都不敢喘地瑟缩坐在马车的一角。

他偷偷瞄了几眼, 秦衍的脸色阴沉, 下颚的弧线微微绷紧, 眸中的冷色和怒意让他如坐针毡。

方才在东厂, 冯宝看着那被掰断的两截竹笔, 压根就没敢再说下去, 一路低着头跟着秦衍上了马车。

冯宝仔细回忆下来,总觉得督主大概是吃味了,可春梅没讲清楚, 他哪里敢胡乱的替夫人解释啊。

到了督主府门口,秦衍大步跨下马车,直直往苏宓在的客院走去, 那步调之快, 冯宝要小跑着才堪堪能赶上。

第一次推院门时,门内似乎是落了锁, 然而只听一声巨响, 木栓便直接被震裂开来。

那抹颀长身影带着戾气出现在两扇被震的有些松脱的木门边上时, 春梅正端着铜洗从灶房出来。

她循着响声看向自家的姑爷, 目瞪口呆。

今日苏宓身子有些虚寒, 就将沐浴的时辰提前到午后,想熏蒸一下出出寒气, 怕有人误闯春梅才锁上了门,可看督主拆门的模样, 难道还是因为上锁生气了?

“姑, 姑爷好。”

“苏宓呢。”

秦衍双眸如炬,嗓音低沉,春梅还是第一次见这阵势,她看着冯宝在督主身后不断打些看不懂的手势,不自觉地开始口吃起来,

“小,小姐,她,她还在净室沐浴呢。”

秦衍冷笑一声,沐浴,见完表哥收完玉佩,她倒是惬意得很。

他侧目余光向后,对着冯宝冷声道:“给我把门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督主。”

***

净室在整个客院的东向角落,因春梅还要进来添热汤,苏宓就没有落锁。

此时整个净室内,是白蒙蒙的一片,好似雾霭,其间夹杂着淡淡桂花皂角的香味。

右边有几节玉石台阶,往下便是铺就着浅纹大理石的浴池,那是秦衍平日用的,左边才是苏宓习惯用的香柏木制成的浴桶。

苏宓坐在这半人高的木桶里,热汤浸没至她精致的锁骨下,水面上飘着一条沐巾,姣好玲珑的身段便在长巾与水面的交界处若隐若现。

她是一个人在,玩心四起,偶尔掬水掠过臂腕,偶尔时不时地往下潜上一阵,带湿了那一头乌发也不甚在意。

突然,苏宓的手一顿,她听到了一声门响,却听不见春梅的声音。

从她这望过去,屏风遮挡住了门口,加之满室的水汽蒸腾,她根本看不清身影。

“春梅,是你么?”

过了几息,依旧没有回应。

苏宓虚咽了一口,不是春梅,那还有谁。

督主是从来没有那么早回府过的,苏宓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抓住沐巾,极快地缠绕围裹住自己胸.脯及下。

她的手提着巾布,在微微颤抖,按理说,督主府是不会有人敢闯进的,可她现下不着一缕,也就愈加敏感。

“春梅!”苏宓再次急唤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

她只得紧了紧身上的长巾,使劲往木桶里躲避,可木桶就那么大,水面清澈一览无余,哪有她能藏住身体的位置。

眼看着那黑影在靠近,苏宓心里害怕,只能壮着胆子喊道,

“你,你不要过来,不然等督主回来了,定会杀了你的!你不要过来!”

就在她快要被吓得哭出来的时候,秦衍才从屏风后缓步走出。

他一身靛蓝色的官服蟒袍还未来得及换下,此刻俊颜染霜,看向她的时候薄唇轻抿,周身带着冷意。

苏宓见是秦衍,心下蓦然一松,竟是下意识地站起,“督主,您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秦衍看向眼前令他生气的女子,刚进门时,他就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胆怯,想着要多吓一阵,可那话里一带起哭音,他便不知为何,横跨出了屏风。

只这一眼,秦衍的喉头几不可见得轻颤了一下。

漆黑沾了水珠子的长发,垂在她白皙莹润的肩头,衬得凝脂一般的肌肤剔透无比。

素色长巾沾湿带水,这般裹着根本遮不住那饱满的春.光,胸.前的两团红玉,被狠狠地勒箍住,然而那挤压出来的深深沟.壑,反而更让人口干舌燥。

热腾腾的水汽熏的苏宓的双眸微红,红晕蔓延至眼尾,湿漉漉地看向他的时候,比娇花更媚,好似是一种邀请。

秦衍不自觉地朝着木桶走去。

苏宓见秦衍这般直接的走来,想到自己身上没什么遮蔽,一时有些羞意,虽说在南院那晚她主动如斯,可那也是晚上躲在被窝里,哪像现在这样大白日的,不带遮掩。

待秦衍一步步走近,褪开了水汽,苏宓才瞧出了他神色的不同,怎么似乎是在生气的模样,可是她最近都没出过门,难道是气她占了这净室?

“督主,你也是想沐浴么,我马上就好了的。”

苏宓说完,看向秦衍,谁知他只是沉眸,还是不说话。

秦衍走至苏宓身前,看了看眼前隔在他和苏宓之间的那木桶的棱板,他的手略一施力,木桶便与院门一般被震裂四散,热汤一下子涌下,渗透进青石板的埔墁。

苏宓樱唇微张,吃惊地看着自己四周散了架的木桶残片,她再后知后觉,也知道秦衍是当真生她的气了。

“督主,你怎么了?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么。”

没了木桶的相隔,秦衍走近苏宓,高大的身躯在苏宓的身上笼下一片阴影,他终于是沉声开口,

“你与他说了几句话。”

苏宓心忖,督主说的是谁?

其实苏宓今早压根没见过虞知秋,她又哪里想到去猜秦衍问的人就是虞知秋。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只能咬唇冥想。

秦衍看着苏宓贝齿咬唇的娇俏模样,一想起她今日见的人是差一点就能娶到她,也就是差一点能看到她现在这般模样的男子,他心里好不容易才压下去一点的怒意,又开始毫无道理的冒了起来。

他的声音冷冽,“说,你与他到底说了几句话。”

苏宓被秦衍吓了一跳,可也终是想出了一个说话的人来,那就是门房来通传的小虎子,一共说了几句,她记得倒不清楚。

苏宓胆怯地向后,微微拉开些距离,抬头道:“督主,没说多久的,大概就三句吧。”

苏宓说完心里也有些委屈,门房来人禀报,她怎么能不说话,以往督主都没说什么,怎的今日突然就不高兴了。

“三句....”

秦衍默念了一次,再抬头时,眸里的暗色让苏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的腰上忽然就覆上一只有力的手,把她勾扯起,一路往前,直至将她抵到了墙壁的夹角。

秦衍的身量修长,宽肩窄腰,将苏宓困在墙角里动弹不得,而他自己则竟是在层层宽衣。

他的右手松下腰际玉带,纤长的十指翻动,外袍便被褪去了一件。

“我说过,不许见第五次。”

“也说过不要惹我生气。”

“你以为,我就不能罚你么。”

秦衍的话缓缓说完,听起来似乎是平和的语调,但苏宓就是能听出那隐隐含着的怒气。

督主说的第五次,应该是虞知秋吧,可她没见过啊。

...

当最后一件外衫褪尽,只余下浅杏色的里衣,襟带还剩最后一个结扣,被秦衍挑在食指。

他指节一勾,两襟忽尔散开。

苏宓的呼吸不由得一滞,他们靠的近,她看的便比那日要清晰的多,秦衍的身躯,玉色的肌理,胸膛好看的起伏弧度,窄劲的腰身...还有..为什么又好似长得不同了。

从秦衍进门开始到现在,苏宓满脑子疑惑,她觉得她说的和秦衍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可每每想到些什么,她又被他吸引去了注意力,来不及细想。

苏宓的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竟未觉自己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了他下面那处。

“看够了?”

苏宓恍然回神,收回视线后脸咻得绯红,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耳尖红的好似快要滴血。

秦衍的手掌撑在壁沿,低头覆上苏宓的耳朵,“等会儿罚你的时候,你哭都没有用。”

话落,他的手倏的一扯苏宓身上的长巾,向左一挥,铺在了离浴池不远的黄柏木樆纹躺几。

一个旋身,苏宓已经被秦衍带上了那木条几上,压在身下。

双手被禁锢的感受,还有夭.禾处熨烫如铁的触感,让苏宓莫名有些害怕,尤其是秦衍此时看着她的时候,明明还是那般好看的容貌,可眼眸深处的火,仿佛能将她燃烧殆尽。

“督主,我知错了,你能不能放我下去。”

秦衍手势未松,撑伏在苏宓上方,声音喑哑,“晚了。”

他低头覆上苏宓的樱唇,比起上一次,他的吻愈加霸道和深入,似乎根本不需要苏宓的回应,只顾自己不断的索取,舌尖扫过她的贝齿,风卷残云一般不留任何余地,只是不断地逼退防守,缠绕上她。

苏宓不由自主地轻吟出声,她喜欢与秦衍这般的亲近,一点都不疼呢,酥酥痒痒的能窜进骨头心里。

她试着回应,可那生涩的回转和勾扯,徒徒引得身上之人的一阵轻笑,下一息,一切便又重回他的掌控之中,她就像是势单力薄的那一方,只能丢兵卸甲,任他予夺。

室内是春.光无限,旖.旎不绝,就在此时,门外蓦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冯宝无奈地看着宫里头来的传旨太监,苦着脸对着门口唤道:“督主,皇上派人来传旨,要您进宫呢。”

皇上?苏宓被秦衍吻的七晕八素,听到这两字,才回过了一点清明,她下意识地要推开秦衍。

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让秦衍才好一点的心情,又有些阴沉,这种时候,她还敢想其他人么。

“督主,是皇上喊您进宫..”苏宓半开阖着美目,她本意是想叫秦衍去做正事,可她不知这般的语调媚态叫秦衍看来,更像是欲迎还拒,那声音湿湿热热,氤氲着水蒸气,勾的秦衍全身的血液都朝一处灌去。

“让他给我等着。”

秦衍压低在苏宓的耳侧,喘气声里是难以再持的深重欲望,他轻咬上她的耳珠,舌尖在耳廓描绘形状,激起她一阵战栗。

“现在,懂男女之事了么。”

苏宓被撩拨地已是不知秦衍在说些什么,顺从着点了点头。

“我看,你还不够懂。”

秦衍说完,眸色几暗,他一个挺身,没有半分犹豫的,破城而入。

...

冯宝站在屋外,等不到回应,原本还想多说什么,忽听得苏宓一声惊叫,吓得他立刻噤了声。

春梅双眼通红,门被督主锁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小姐在受什么折磨..

这一等,便等到了翌日清晨。

净室内,躺在长几上的女子额角香汗淋漓,睫如羽扇,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曲线诱人的身躯上布满了红痕咬印,而她身下的白巾带着星点血迹也昭示着她经历了什么。

嘶——

苏宓吃力地睁开双眸,清澈的眼底还带着盈盈水光,她的身上像是被碾压过一般,腿.心处撕裂般的疼痛侵袭而来,昨日,纵是她哭着求着,秦衍还是来回了三次,直到她昏睡过去。

秦衍昨晚对她做的事,还有虞氏说过的话,她已然能想明白他不是寻常的宦官。可现下她头脑昏沉,四肢百骸酸疼无比,秦衍的身份到底如何,她根本来不及去思索,她只一件事最想知道,那就是督主还生不生她的气。

苏宓躺着微微侧过头,看向右侧,“督主,你现在还生我的气么。”

秦衍一夜未睡,此时正在系外衫的襟带。闻言,他看向苏宓,她身上遍布着的印记都是他留下的,她的身体内外,都存着他的痕迹,明明已经折腾了她那么久,可他还是觉得不够。

他将朱色的官袍提起,盖到了苏宓的身上,“不生你的气了。”

是他开始生自己的气。他对苏宓有着近乎极限的占有欲,所以他无法忍受她见任何其他肖想她的男子。

可现在看到她这般可怜的模样,秦衍心头泛起了一股陌生的疼惜之感,他竟然在后悔,后悔昨日那些无度的索求。

“等我回来。”

秦衍走出门外时,春梅和冯宝已经站的腿都麻了,他看向春梅,

“你进去照顾她。”

春梅得了这句,终于是冲进了净室。

“小姐。”

苏宓昏昏欲睡,头重的厉害,“嗯,春梅,我,没什么事,你替我再备水沐浴。”

“可是小姐,你脸上那么红,”春梅服侍惯了苏宓,不似男子那般的粗心,她将手一覆上去,滚烫传至手心。

她惊呼道:“小姐,你染了风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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