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近两个时辰,裴黎昕方才寻到甬道的尽头——
一个残垣破壁的圆形宫殿。
宫殿正中有着一个黑气弥漫的圆盘,诡异莫测。
他试图控入神识,却被屏蔽打回,他唯有用眼观。
可……
无尽蔓延的黑气,根本探不清里面是何,他纵身一跃,祭出昕空。
在殿中的上方俯视着圆盘。
这一探——
他心如刀绞。
原盘正中,是被一剑穿破胸腔的苏一,本就纤细的身形,如今已是稀薄的惨烈不堪。
无数的伤口处,血液已经干涸,原本红艳的红衣,透着无尽的死尸之气。
裴黎昕骇然,心绞无比。
裴黎昕薄唇颤动,轻启道:“倾……倾歌……”
苏一原本浑浊空洞的眼眸微转,循声望去。
裴……裴黎昕。
心中思忖,看来封印阵法应是,一触即发。
老妖怪艰难的控起意念传音:“裴、裴黎昕,封印即将开启,你退先自甬道,以免被波及……切记,勿要私自靠近圆盘正中,我这具身体的气数已尽,无需担忧,我……我会找你的。”
能不找吗?她还得修补这界的漏洞,寻找其他神之子~
裴黎昕闻言,倾城的脸上欲绝不堪。
“不,我做不到……”
苏一闻言,莞尔一笑,“呵~我可没那么容易死,放心~切记封印开启,启动噬血秘法。”
裴黎昕识海中的话一落,苏一身下,倏然出现无数黄泉之花,彼岸花。
血红的彼岸花,渐渐延伸到整个圆盘,诡异无比。
苏一最后眼眸微眯,她的意识和娇躯如同那血红的彼岸花一般,融入一片红中,最终消散。
裴黎昕双眸,猩红万分,氤氲之气,包裹着他的凤眸。
无尽的悲鸣涌上心间,他痛不欲生。
这时,圆盘中的封印阵法在启动,裴黎昕见此,眸光一闪,昕空剑毫不犹豫在心间一挥,一滴又一滴的血液,滴落在圆盘上……
他手中动作不停,行如流水的舞动,手中结印,噬血术俨然已成。
他白衣蹁跹,身形缥缈,美轮美奂,虚实难测。
噬血术已成,原盘中的符文俨然成阵,无数鲜红的彼岸花如同有意识般奔涌而向裴黎昕。
原盘正中,噬血的凤羽令经过无尽的滋养,已然唤醒。
凤羽令中的凤魂,噬血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残垣的宫殿,宫殿也为之颤动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本神物终于冲破天际,那些封印劳资的神灵,静待本神物的惨烈的报复吧。哈哈哈……”
尖锐刺耳的声音,布满整个残垣宫殿,嚣张的气焰,携带着万万年的不甘和屈辱。
不到十息间,裴黎昕体内的血液已然换成,原本气焰嚣张的凤魂无尽的绝望涌上。
“他奶奶德,劳资自由不到几息,便再次被束服吗?他娘的个,038,本神物同你势不两立。”凤魂恹恹反抗。
裴黎昕闻言,蹙了蹙眉。
那便是倾歌说的机缘,凤羽令?
那魂灵怎得如此没头没脑。
裴黎昕屹立在昕空剑上,睥睨着依旧顽固抵抗挣扎的凤羽令,冷然道:“小小凤魂,乖乖屈服,不若……”
凤羽令中的凤魂一愣,随即亦是不服的说:“他娘德,一女子。休想收了本神物,劳资……”
裴黎昕闻言,倾城的脸上,剑眉一挑,挑衅的道:“那便让我看看,你这废物何德何能。”
这话,是有一较高下之意。
“呵……小小筑基修士,妄想收服本神物。”
“废话真多,剑下见真招。”
话落,裴黎昕决然的手持昕空剑,攻击符文成阵中的阵眼处……
精纯的灵力,不断自裴黎昕的体内翻滚而入昕空剑。
裴黎昕形如流水的挥出“破虚”剑意的一招一式。
旋即,原本唯有一把昕空剑的剑影,蓦然分裂,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无数的昕空剑影,磅礴汇集,一掠而就,掀起圆盘中的阵眼处阵阵颤栗。
“啊、啊、啊……”——
凤魂惨烈的哀嚎。
“等、等、等……本神物的封印善未完全开启……”
裴黎昕漠然不管凤魂的嚎叫,依旧气势汹涌的攻击着。
凤魂毫无办法,唯有妥协择主。
它恹恹羸弱的说着:“小的……小的不识好歹。主人在上,小的……终身尾随。”
裴黎昕闻言,放荡不羁的眯了眯凤眸,手中的动作倏地一停。
旋即,划破指尖,逼出两滴鲜艳的血,滴入圆盘的阵眼处……
凤魂得到上古凤魂精纯血液的滋养,舒适的叫嚣,“谢主人,主人等小的,约莫再过一时辰,封印便开……”
徒然,自幽暗狭小的甬道处出现两人。
一个玄衣加身的凤向烟,一个妖气十足的白衣男子。
凤向烟一声娇喝,“你是谁?为何在此?”
裴黎昕睥睨不屑的看着凤向烟,却未说分毫。
妖王气结,“烟儿,那凤羽令确认在此?”
“千真万确。”
“那……?”妖王闻言,不耐的怒气稍显压制,疑惑道。
“在那阵眼处……”凤向烟芊芊玉手,直向圆盘正中。
话落,两人一同径直扑向那地。
凤魂暗叫不好,大声嚷嚷道:“主人,救小的……这祭祀不能断,不然小的无法复苏……”
裴黎昕在妖王和凤向烟入殿之际,便手中不断结印,布下“破虚”剑意的第二层,隐剑破虚。
裴黎昕听闻二人言谈,便是已然知晓,那人便是倾歌所说的妖王,软肋是那妖丹。
思及此,他控入神识,调出妖丹,隐藏于手。
身形一跃而下,昕空剑自他的手中不断挥舞。
“破虚”的剑意,一道又一道如同利器,形成箭矢不断攻击二人。
纵使“破虚”的剑意让世人为之喟叹骇然,可裴黎昕终究以一敌二,僵局不过半个时辰,他已处劣势……
裴黎昕面对金丹的凤向烟还有上风可言,可一左一右,两面夹击,俨然让他应接不暇。
正当他稍显狼狈之时,从幽暗的甬道处又来一人,那人便是,风落尘。
裴黎昕眉心微蹙,可他也顾忌不了过多,心中鼓舞自己,他定然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