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不紧不慢的问,狭长的眸子睨向杳兮。
杳兮闻言,身子骨打着寒颤。这淮炎到底是何修为,面对他那鹰隼审视的目光,身为鬼王的她,竟是有着几分压迫和心悸。
“炎郎,奴家累了。暂且休憩一阵。”杳兮心虚的说,幻化出的实体竟是渗出几滴薄汗。
话音一落,杳兮便化作白烟,消失在房间中。
苏一睨着归零殿,探入一缕神识,别有深意的道:“杳姑娘,今日之事,日后再论。”
杳兮:……
墨清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隽隽的脸上又是一阵懵逼。
苏一有种蜜汁尴尬。小徒弟,这是在卖萌呢,还是天然呆?
“怎么,砚儿可是有何不解?”
“师,师傅,杳,杳姑娘呢?”
“如你所见,入了这塔。”
“……不不不,徒儿不是这意思。徒儿是想问,杳姑娘是何人!”墨清砚虽是心中已经笃定杳兮并非人,但他却不愿相信,向来大义凛然的师傅会同鬼有所牵扯。人鬼不该殊途?
“冥界之鬼,乃魅中鬼王。”苏一不咸不淡的说。
‘轰隆隆——’
墨清砚手指攥紧,眸子瞬间阴鸷,“您说她是魅鬼一族?且为鬼王?”
“嗯,有何不妥?”苏一是知道墨清砚心中修道的执念。但她却不会认为杳兮有何错。
人鬼殊途,都有其守护的道,各抒已见。谁也不能说谁是对亦是错。
“师傅,您,您忘记徒儿…家中…徒儿定要抽取炼狱她的魂魄,以此祭奠他们。”墨清砚眸子裹上阴霾,逐渐赤红。
“墨清砚,你实在是让为师大为失望。两千年了,你依旧未想通道者的修道的初衷吗?”
苏一语气淡薄,透着一丝上界的威压。
“噗——”墨清砚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您,您这是要维护她吗?”
“…为师无所谓护谁!道有道的天责,鬼有鬼的守护。墨家当年的那一战,只不过是各尽其职。你可懂?”老妖怪苦口婆心道。
墨清砚不知可否。以往他从未忤逆过师傅的话,可这一次,他是由衷的排斥师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师傅,徒儿不孝。您珍重!”墨清砚决绝的目光看向苏一。
苏一:“……”劳资好特码无奈。这小子是在嘲讽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苏一毫不犹豫的手中结印,一道法诀打向墨清砚的眉心,继而他昏死过去。
杳兮在归零殿中也回忆起当年的往事。
面对破道士的维护,她心中是不解的,但更多的是被人保护的满足。
“淮炎,你,你是不是爱上奴家了?”杳兮小心翼翼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苏一:……妹纸,你想多了。
“杳姑娘勿要妄自猜测,本道一心只修道,容不得其他。”
杳兮酸涩不已,是吗?那何必让她心怀希望?
苏一将昏厥的墨清砚,一手抡起,继而向着冥界而去。
要让小徒弟卸下心中的怨念,唯有让他了解墨家的人和鬼的轮回道。
唯有喝下遗忘的药,才能入轮回道。
谁有能说,忘记不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