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念对靖延公主,倒是有些顾忌的。
靖延公主两次设计于她,第一次是她聪慧,也是吕千珩信任自己。
如若换做别的男子,听见那人准确无误的说出自己身上的红痣所在,定是会勃然大怒,将自己丢弃了的。
也亏得吕千珩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那靖延公主才失策了。
第二次,如果不是苏瑾,自己想来,也是要染上瘟疫的!
这靖延公主,每次出手,确实是做了万全准备,招招致命!
上次在地牢之中,她说自己永远也不能与吕千珩在一起,想来…
未必是空穴来风的!
红鸾听后皱眉道:“那靖延公主…据说整日在地牢里饱受折磨,却也没有要求死的意思,奴婢听落十说…”
红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云梓念说道:“说她受刑之时,嘴里时常大喊着,要亲眼看着王妃…”
红鸾顿了一下说道:“看着王妃死了她才能死!”
云梓念听后眸子一眯。
这靖延公主,定是还有后招!
这时,吕千珩进来了。
他见云梓念的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还撒着药分,在看一旁的绣花针,便不悦的走了过来。
红鸾见此,赶忙退了下去!
这睿王爷见王妃受了伤,一会子起脾气来,想来定会波及无辜的!
自己还是不要在这无故被牵连了好!
“你学这东西做甚!”吕千珩不悦道。
云梓念笑笑:“左右闲来无事!”
吕千珩却是轻轻的吹着云梓念的手:“无事也不能学这样危险的东西啊!”
云梓念哭笑不得,合着自己刺个绣,便是拿危险的东西了!
自己又不是废人!
不想再同他这不讲理的浪费口舌,云梓念话锋一转道:“王爷可知,那吕彦灏如何了?”
吕千珩听后眸光徒然变冷。
一想到吕彦灏曾打过云梓念的主意,吕千珩便暴躁不已,只想杀了他!
云梓念见此无奈,握住吕千珩的手说道:“他这个时候去了尉州,怎么看,都是有些怪异!”
以吕彦灏的性子,绝不可能选择退出纷争,只怕是在计划着什么!
可眼下他在暗,他们在明,便是有些被动了。
吕千珩反握住云梓念的手,冷笑道:“自然是怪异,而且,还是尉州!”
云梓念侧头,疑惑不已。
尉州?
尉州怎么了么?
徒然,她想到什么,立刻瞪大了眸子看向吕千珩。
莫非…
吕彦灏想起事谋反!
只是,不对啊,就算是谋反…
吕千珩则是缓缓说道:“不若,便陪他赌上一赌,念儿意下如何?”
云梓念听后,便确定了。
想来这吕彦灏是真的准备起事了!
“自然无妨,只是他如今在暗,只怕咱们有些难以防范!”云梓念蹙眉说道。
吕千珩则是抚了抚云梓念的秀,笑道:“明也好,暗也罢,除非他不动,否则,便定让他有来无回!”
敢打念儿的主意,也该算算这笔账了!
云梓念见吕千珩毫不担心,一副尽在掌之中的样子,便就点点头未有作声。
吕千珩却是突然话锋一转,笑道:“念儿!”
云梓念一愣,疑惑道:“怎么?”
吕千珩低低笑道:“念儿,我们是否,该要一个孩子了!”
云梓念听后先是一怔,随即脸颊绯红,娇羞不已。
如今局势未定,吕彦灏在谋划什么都还未可知,他怎的就想到了孩子上!
吕千珩见云梓念这般模样,心情大好的将她揽入怀中,朗笑不已。
岁月静好,温暖和煦。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只是眼下的吕千珩和云梓念并没有想到,危险是来的那样突然。
死亡,离他们是那样的近!
入夜。
元贞帝就寝之前,独自走到了外间,唤来了陈公公。
“告诉林太医,明日依计行事!”元贞帝缓缓说道。
若是细看,还会现他眸中流光溢彩,期待欢喜。
陈公公见此点头道:“奴才明白!”
随后元贞帝便走回了内间,看着已在床塌上等候自己的兰妃,走过去揽她入怀,轻声说道:“歌儿,用不了多久,我便可以带你远离这纷争,许你一世安宁了!”
兰妃听后,眉目之中丝丝暖意,嘴角也轻轻上扬,靠在了元贞帝的怀里。
胤哲,我一直信你。
只是…
将这一切,都交给辰儿么…
这一日早朝之上。
督察院右御史上前一步说道:“陛下,今年已到了甄选秀女之时,前些年皇后尚在,又有月贵妃承宠,可如今承宠之人稀少,还望陛下为龙嗣着想,下旨甄选秀女入宫!”
之前他已经几次上奏折子,请陛下甄选秀女,可那折子揍上去竟是石沉大海了,一丝音讯也无,可是急坏了他。
不止是他,下首许多人听完之后暗暗点头,皆是希望元贞帝下旨选秀。
毕竟,自己府上可都有待字闺中的女子!
“陛下!臣附议!”
立刻有人附和道。
“陛下,曲右御史说得不错,眼下皇嗣稀薄,后宫之中承宠的娘娘又不多,陛下还是应当选秀,扩充后宫啊!”田寺卿也附和说道。
可是好巧不巧,今日的早朝之上,吕彦辰也在!
这督察院右御史也是糊涂,因为吕彦辰从不上朝,今日他还就真没注意吕彦辰来了!
眼下这番话,是全被吕彦辰听进去喽!
元贞帝听后立刻不悦。
一些有眼力的大臣们却是眼尖的看见了吕彦辰,立刻说道:“陛下如今宠爱兰妃娘娘,怎可说后宫无承宠之人!再者说了,六殿下风姿卓越,才华横溢,又宅心仁厚,爱民如子,怎能说是子嗣稀薄呢!”
“臣附议!陛下勤政爱民,六殿下又年轻有为,子嗣不在多少,贵在出色,如今六殿下如此出色,曲右御史又何须担忧这龙嗣的问题!”
自然,说话之人大多是府中并无适龄女子的大臣。
曲莘展听后则是反驳道:“六殿下自然是人中龙凤,只是眼下大樾只有两位皇子,而陛下又正当年,自然是应当扩充后宫,龙嗣嘛,自然也是越多越好!”
就两个皇子,还不好说哪天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像三皇子那样,突然就出事了,自然是应当有备无患!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小太监匆匆而来,走到大殿上跪下,面色看起来有些焦急。
“陛下,奴才有要事禀告!”
元贞帝蹙眉,似乎对他打断早朝十分不悦。
“何事?”元贞帝冷声问道。
“回陛下,兰妃娘娘突然晕倒…”
“什么?”元贞帝身子向前一倾,担忧的问道:“太医可去了?兰妃她怎么了?”
那小太监立刻说道:“陛下放心,林太医已经去了,是…是兰妃娘娘有孕了!”
顿时,无比惊讶。
兰妃,竟是有孕了!
先不说兰妃娘娘已经这般年纪了,本就不容易有孕。
就说这有孕的时机吧,简直也太好了一些!
“你说什么?”这时,吕彦辰激动的问道!
这一声,顿时让大殿上所有人都看见了他。
那些方才主张选秀的大臣们顿时一惊,暗道这六殿下今日怎地来上朝了?!
这一殿的红色朝服,吕彦辰还站在最前面,背对着他们,他们便是理所应当的以为,今日吕彦辰也没来!
尤其是那曲莘展,听见吕彦辰的话以后,双腿直软,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与吕彦辰的反应相反,元贞帝则是直接高兴的站了起来,惊喜的问道:“你说什么?可是真的?”
那小太监立刻回答:“回陛下,回六殿下,林太医已经确认过了!”
“好好好!太好了!”元贞帝立刻龙颜大悦,连说了三个好字。
不过很快,他又立刻担忧焦急的问道:“爱妃为何会晕倒!”
那太监回答道:“回陛下,林太医说,兰妃娘娘已过了适孕之年,身体有些气血不足所以才晕了过去,眼下需要一支百年以上的人参入药,可太医院刚好没有了,林太医说,想来睿王府会有,请奴才来传话,陛下可否派人去睿王府取来一支!”
吕千珩站在一旁,垂着的眸子也是闪过一丝疑惑。
为何…
与计划的并不一样!
出了什么岔子!
随后吕千珩对陈公公说道:“落风在殿外,让他去取!”
陈公公听后点头应下,走出了大殿。
那小太监听后便也退了下去。
之后,便等着陈公公拿回百年人参便可以了。
待那小太监下去,只见吕彦辰冷冷的开口说道:“曲大人,本殿想问问你,若是因选秀之事让母妃动了胎气,这罪,你可担得?”
曲莘展听后立刻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微臣有罪!微臣也本是担心龙嗣问题,可如今兰妃娘娘有孕,自然是兴旺子嗣的喜事,陛下自然是不宜在选秀女,微臣恭喜陛下,恭喜兰妃娘娘!”
众人心下叹息,这曲莘展变脸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曲莘展自然是变得快,眼下兰妃的宠,吕彦辰的追随者也越来越多。
先不说陛下同不同意选秀,即便是他的孙女入了宫,也未必能入得陛下青眼。
自己哪敢为了这未知之事,而得罪了六殿下呢!
吕彦辰听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一向淡漠温润的脸色却是十分不悦,连告退都没说,就一甩袖子离开了大殿!
而陛下也并不生气,正沉浸在兰妃有孕的喜悦当中。
这时候,想来吕彦辰怎样,他都是不会生气的!
下朝之后,元贞帝便匆匆赶到了木樨园。
此时林太医正在木樨园中,兰妃躺在床塌之上,脸色有些微微苍白。
元贞帝来了后,将所有的宫人都遣了出去。
林太医却是站着未动。
元贞帝轻轻唤道:“歌儿”。
却只见兰妃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元贞帝立刻皱眉,刚要去触碰兰妃,便听见林太医说道:“陛下!你莫要唤兰妃娘娘了,兰妃娘娘…是真的晕倒了!”
“你说什么?”元贞帝立刻大惊!
今日之事本是在朝堂上做了一出戏,兰妃假孕,目的是为了后面的事情更为顺利。
只是,为何兰妃真的晕倒了!
林太医则是含笑行礼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兰妃娘娘,有孕了!”
元贞帝则是有些微愣的看着林太医,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林太医见此笑道:“陛下!兰妃娘娘,是真的有孕了!”
这回,元贞帝可算是听懂了!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歌儿她…有孕了?”
林太医点头道:“千真万确!兰妃娘娘的确是有孕了!所以老臣才会让人去睿王府取百年人参!兰妃娘娘此时,需要好好补补气血!”
元贞帝听后,眼中顿时狂喜,竟是像孩子一般,手足无措的说道:“朕要当父皇了!歌儿有孕了!歌儿又有孕了!”
林太医见此也是跟着欣慰。
许久,没见陛下如此开心了!
好似,又回到了初登基之时,那般仁厚含笑的模样。
谁知只片刻,元贞帝便立刻蔫了下来,目光中隐隐有些担忧。
这歌儿有孕,也不知…
辰儿会否介意!
第二日一早。
陛下一张圣旨震惊朝野!
封兰妃为后!三日之后,便会举行封后大典。
这一旨意顿时惊讶了许多人,他们未有想到,陛下竟是这么快就立了新后。
他们也曾想过,这皇后之位或许会落到兰妃的头上。
只是,这也太快了些!
怎么也要等到兰妃腹中的龙子诞下来再说吧!
而反应最为激烈的便是冯世化了!
他得知此事后大惊,陛下竟是这样快就将兰妃立为了皇后,那这其中意义,可就是大了!
一旦兰妃为后,那六殿下就会变成嫡子!
眼下六殿下本就风头正盛,又得民心,若是再抬成嫡子,想来这太子之位,便是十有八九了!
那八殿下,便是毫无机会了!
他立刻写信派人送往尉州,希望八殿下能早做打算!
冯世化想的很好,却不知,他震惊不已的事情,其实早就在吕彦灏的意料之中。
这一日,晚膳时间。
元贞帝并没有去木樨园,而是叫来了吕彦辰。
父子俩坐在勤政殿内,元贞帝看着吕彦辰,端端的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吕彦辰呢,却是坐在那里品着茶,丝毫没有要理会元贞帝的打算。
自小,所有人对待父皇都是惧怕的,敬畏的,讨好的,只有他不怕!
自他懂事起,便是父皇和母妃时常带着他玩耍。
在木樨园中,他可以骑着父皇的脖子摘果子,可以捣乱,可以耍性子,揪父皇的头,父皇也只是挠他痒痒,逗得他捧腹大笑。
偶尔他惹怒了父皇,父皇大喊,训斥他,批评他,却也是纸老虎一只,从来都不舍得真的打他!
他也曾看过父皇对待三皇兄的模样。
没有笑容,也不见慈爱,只是冷冷的,一副帝王的模样。
而三皇兄看见父王,也是胆战心惊的,别提与父王顶嘴了,就是亲近一番,他也是不敢的。
那时他的心里是有些明白的,父皇,是真的疼爱自己和母妃。
只是后来,自己中了毒,是睿王妃婶婶救了自己,听说,她还救过母妃。
后来父皇为了保护母妃,便不再在人前亲近自己和母妃,只是偷偷的来木樨园,带着自己玩。
而自己呢,便去找最喜欢的珩儿哥哥。
可后来…
后来王妃婶婶死了,睿王府深陷阴霾,珩儿哥哥越清冷,他便也好似突然间长大。
那时候他便知道,父皇,虽是皇帝,却也无奈,却也可怜!
然后父皇也变了,远离自己,远离母妃。
可他知道,父皇依旧深爱着他们!
如今,他也知道,父皇这些年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日后的路更好走一些。
只是,若当初,你不能给母妃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又为何要将她带回都城?
若你真心爱她,决定与母妃在一起,那为何不放下皇位,放弃太子之位,与母妃远走天涯,不离不弃呢!
一切,终是你的错罢了!
元贞帝此时坐在吕彦辰对面,平日里还敢威严,今日却是胆小的很。
对于歌儿有孕一事,他是有些害怕的。
那日本应该是一出戏,可歌儿竟是真的怀孕了,想来此事,辰儿也应该知道了。
若…
若是辰儿不喜欢这孩子,可如何是好啊!
元贞帝“咳咳”两声,然后笑道:“辰儿啊,你母妃的事,想来你也知道了,这为父…”
谁知话刚说到一半,只听吕彦辰放下茶杯说道:“父皇”。
元贞帝立刻停住,有些担忧又期待的看着吕彦辰说道:“嗯,嗯,父皇在呢!”
吕彦辰则是板着脸说道:“父皇若是喜爱这个孩子,便抓紧一些,待当上了太上皇,便清一清你这后院!我已经见过父皇后宫三千,粉黛无数的样子了,莫非你还要让皇弟也知道,你是何模样么!”
这看似‘批评教育’的话一出,元贞帝只怔了片刻,便立刻明白过来。
辰儿,同意这个孩子!
他喜欢这个孩子,认可了他皇弟的身份!
元贞帝大喜,他就说么,辰儿那样乖巧,外冷心热,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同胞弟弟呢!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忘了吕彦辰每次将他气的头疼之时了。
元贞帝立刻点头,像个乖巧的孩童般天真的笑道:“哎!哎!待过些日子大势已定,父皇定将这些女人都清出宫去,绝不让你皇弟看到父皇一点的不好!”
这话吕彦辰不说他也要做的,可万不能再做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了!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封后大典过后,再所有人还未从震惊之中回神的时候。
第二日,又一圣旨下来,震惊朝野。
立太子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国之根本,源本于储,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嫡六子吕彦辰,天资聪颖,日表英奇,仁厚仁德,蕴悲悯之心,帝王之才,特立为皇太子,授以册宝,正位东宫,以重大统,延以大樾。
这一旨而下,吕彦辰即为太子,格局已定,再无更改!
众人自是唏嘘不已,这些年来,三殿下和八殿下斗了这些年,兜兜转转,这太子之位,终是又落在了六殿下的头上,而陛下,也终是又宠幸回了木樨园,许是天命吧。
如今风云已定,如无意外,陛下百年之后,吕彦辰便是新帝,朝中再无左右摇摆之人,皆是纷纷投向吕彦辰,以表忠心。
而无论吕彦灏在谋划什么,他也别想凭借一己之力,撼动吕彦辰这东宫的太子之位了。
一切已成定局,再无更改的可能,大樾的朝堂上,终是不再风雨飘摇,终是没有奸佞小人,终是渡过了腥风血雨,再无夺嫡之争。
而众人只知,六皇子吕彦辰,多年来在外游历,好事做尽,却在最好的时机回城,凭借复宠的兰妃,一跃而起,登上太子之位。
而那其中万分艰险,千余个不眠不休,谋划计策的夜晚,他们无从而知。
那些个无数被暗杀的深夜,那些个往来都城和青州的路途,那些个对母妃和兄长,思念而不得相见的日子,他们都无从得知。
这一切,也即将过去!
睿王府。
张菁此时正坐在千松阁的院子里,这一次,她倒是大方,虽是来蹭吃蹭喝的,却也知道不能空手而来了!
“念儿,你定要尝尝这百合蜜枣糕,据说是埕州来的厨子做的,是我特意从张府拿来的!”张菁笑道。
张菁今日本是与陶芃一同回了张府,许久没回去,自然是想念父母了。
张府这些时日新来了个婆子,是张夫人不远万里从埕州请来的,只因做得好一手百合蜜枣糕,今日更是让张菁和陶芃回去尝尝。
张菁一吃,倒是不同凡响,竟是比蜜萃阁的还要好吃许多。
云梓念拿起一块笑道:“哟,张姐姐竟是也知道,来念儿府上要带东西了,看来还是出了阁好!”
张菁一听顿时脸红,吐了吐舌头道:“念儿,你若是在这样调侃我,我便将这蜜枣糕拿回去了!”
云梓念则是对身旁的落雪笑道:“瞧瞧,本以为菁姐姐这是改好了,结果我还未吃,她竟就要拿回去了!”
气的张菁又是脸色一红。
云梓念笑着将手抬起,谁知这蜜枣糕还未放进嘴里,便是手一软,差点掉在了地上。
幸好落雪站在一旁,赶紧扶住了云梓念的手,也接住了那蜜枣糕。
“小姐,你无事吧?”落雪担忧道。
“是啊,念儿,怎么了?”张菁见此也是十分担心。
念儿方才,分明是突然无力了吧!
云梓念也是微微蹙眉,随后摇摇头道:“无碍,许是有些乏了吧”。
张菁担忧道:“念儿,你可是要注意些,瞧你这身子骨,总是这样瘦弱”。
云梓念的身型较为纤薄,所以看起来倒是有些弱不禁风,眼下又是拿着块糕点都会掉下来,不免让张菁有些担心。
云梓念则是笑道:“瞧给菁姐姐吓得,我哪里有那样孱弱,又不是纸做的,无碍的!”
张菁虽是点了点头,眼中却还是可见担忧之色,暗道这念儿,可真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冯府。
冯世化在府里来回踱步,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已经派人给吕彦灏送去了信件,这都已经有十日之久了,可为何八殿下那边,却是一点消息也无?
眼下兰妃为后,六殿下被立为太子,难道八殿下就不着急么!
若说八殿下是彻底放弃了夺嫡,不再相争,冯世化是死都不会信的。
可这为何,就这般平静呢!
八殿下坐的住,他可是坐不住了,眼下全朝堂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八殿下的人,誓死效忠。
这若是日后六殿下登基,非但八殿下的下场…
他冯府,也将是灭顶之灾啊!
要半月,尉州那边仍然是没有消息,冯世化便直接来到了八皇子府,想看看冯欣欣知不知道八殿下的打算。
八皇子府。
此时冯世化满面忧愁的坐在冯欣欣的对面。
“欣欣啊,殿下去了尉州以后,可有过来信?”冯世化期待的问道。
提起这个冯欣欣便有些失落。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殿下自去了尉州之后,一直都没有任何书信送来”。
她心中也十分担心吕彦灏,也不知殿下在尉州如何。
也不知殿下何时回来。
冯世化皱眉。
这下可难办了。
这八殿下到底在做什么,为何一点消息也无呢!
冯欣欣见冯世化如此担忧,便问道:“祖父有何事找殿下,竟是如此着急?”
冯世化听后叹了口气道:“哎,如今六殿下已被立为储君,这大樾,哪还有八殿下的立足之地,若殿下再不想想法子,只怕…”
他摇了摇头,无力的说:“只怕待六殿下登基之时,冯府也会随着八皇子府,粉身碎骨啊!”
冯欣欣听后疑惑道:“祖父,哪有那样严重,六殿下登基便登基,怎地就非要置咱们于死地呢,祖父许是想多了!”
对于朝堂之事,冯欣欣是不懂的。
谁能坐上太子之位,谁日后登基,她也是完全不在意。
她只知道,她一心爱着八殿下,无论他是不是太子,她都一心一意的对他,相伴在侧。
更何况,她眼下还…
“欣欣啊!”
这时冯世化却是说道:“欣欣,你糊涂啊!待六殿下登基,又怎么能容的下,曾经也受陛下宠爱的八殿下呢,况且,八殿下也曾是立储的备选之人,六殿下为了稳固势力,又怎么能不连根拔除呢!”
他叹息道:“到那时,咱们冯府,八殿下的羽翼,便是第一个被清除的啊!”
冯欣欣听后蹙眉,悠悠说道:“祖父,真会有那样严重么,你看陛下登基之后,睿王府不也是好好的么,而且,还越辉煌呢!”
冯世化无奈的看着冯欣欣,他这嫡孙女,怎么就这般傻呢!
“老睿王那是陛下的嫡亲胞弟,那怎么能一样啊!总之,待到那时,冯府将在劫难逃啊!”
冯世化唉声叹气,一脸担忧的模样,还有那眼中若有若现的惶恐之色,让冯欣欣心中一颤。
是不是自己…
将冯府逼到如此地步的!
冯世化走了以后,冯欣欣想起祖父那样子,还是又些心有余悸。
她想不明白,若以后六殿下登基,那八殿下也应是王爷,并不能影响什么,为何就要赶尽杀绝呢!
她垂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眸光越柔和。
孩儿,你放心,你父王定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是在吕彦灏还未离开都城时,现自己怀有身孕的,可还未来得及将这喜事告诉吕彦灏,谁想到吕彦灏就去了尉州。
她便只好在府中等他归来,再将此事告诉吕彦灏。
晚膳过后,橙橘拿着一碗安胎药走了进来。
“皇子妃,该喝药了,小心烫”,橙橘说道。
自小姐嫁来皇子府后,却是并不得宠,殿下也只是偶尔来这里而已。
不过好在,殿下似乎对每个女子都是一样的。
那两个侧妃,还不如她家小姐承宠呢。
眼下可好了,她家小姐怀有身孕,待殿下回来,定然会开心不已。
到时…
想来就会多宠爱小姐一些了。
冯欣欣拿过汤碗,感受了一下温度,觉得还可以便趁热喝了下去,虽然有些微苦,可她的心里却是甜的。
一想到自己会生下殿下的孩子,她心中便甜蜜无比。
可一想到祖父今日与自己说的话,冯欣欣便不免有些担忧,殿下竟是一点消息也无,可莫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冯欣欣正想的出神,正在这时。
“啊!”
她突然痛呼出声,小腹的绞痛之感传遍全身,疼的她快要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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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冯欣欣关乎大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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