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于跃千一听恼了,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过一个敢这样对他说话的。
他可是堂堂的右相之子,现在姐姐更是当了皇后,不说跺一脚京城乱颤,也得像打个雷似的,这个小小的侍郎儿子竟然敢骂自己,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还有他那张怎么看怎么水灵,怎么看怎么嫩的能掐出水似的小脸蛋,看的他更恼火,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嘛?像个娘们似的,可是那些不开眼的女人就喜欢这样的,就在刚才他就看到院首那唯一的掌上明珠,躲在一边偷偷看马飞,要知道那小娘儿们可是自己早就在心里订下的。
哼!马上就让你小子尝尝拳头的滋味,你不是长的漂亮吗?记得那谁谁家的二公子好像就好这口,等哪天就把你送他,看你还敢嚣张不。
马菲儿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多邪恶,昂着头,不屈不挠地回瞪着他,“就说你了,怎样?”
“找死!”被马菲儿气的面如猪肝色,于跃千抬起蒲扇似的巴掌朝马菲儿就扇了过去。
马菲儿向旁一闪身,躲过巴掌,于跃千见巴掌落空,整个高大的身体就朝马菲儿扑了过去,右手搭在马菲儿的肩头,就想把这个瘦瘦小小的家伙举起来。
马菲儿在他手刚搭在自己肩头,用左手将他的手抓住,同时身子一矮,肩头就顶到了于跃千的胸前,再一用力,于跃千借着向前冲的势头就飞了出去。
其实,马菲儿并没学过什么武功招数,这一招完全是使的巧劲和蛮力,也仗着于跃千没防备之下才成功的。
虽说马菲儿没学过武功,这些年的仙丹和仙果可不是白吃的,一身蛮力之大,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于跃千再壮两倍,也肯定是要飞的。
平时她不显露蛮力也完全是不想惹来麻烦,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欺负。
于跃千被丢了出去,整个脸是朝下的,在空中飞了几米之后,落到地上,又滑翔出一段距离才停下,被人扶起时,半张脸都血糊糊的一片,掉了好大一块皮。
正想发作,就听到校场外传来叫好声。
“谁他娘的敢叫好?”于跃千顿时火冒三丈,自己被打了,还有人敢叫好,真是活的腻歪了。
安静!绝对的安静!
在于跃千脱口骂完之后,整个校场之上弥漫着一股压抑人心的安静。
于跃千朝叫好那个方向看过去,就见浩浩荡荡一群人站在那里,头前那个脸臭臭的正是他见过一面的‘姐夫’,新皇上贺晴欢。
骂了皇上,他竟然骂了皇上。
脑袋嗡的一声,于跃千吓傻了,也顾不得脸上疼的要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不停地磕头。
贺晴欢没说罚他,也没说让他起来,就那样走了过来,身后是比于跃千还忐忑的于秉侬,以及不知是福是祸的马依山,其他人则是小心地跟在后面,很怕惹祸上身。
在于跃千的面前站了片刻,贺晴欢转身向马菲儿走来,于跃千长出一口气,抬头想看贺晴欢脸色如何,就听贺晴欢冷冷道:“我有让你停吗?继续磕!”
于跃千便磕头磕的更卖力。
贺晴欢负着手朝马菲儿走来,似笑非笑的让马菲儿心里发毛。
逃来逃去,她还是跳进了人家的手心。
是说她太好运,第一天入学就遇上皇帝出巡,还是贺晴欢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再追究这个也于事无补。
马菲儿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请皇上开恩,犬子少不更事,无意冒犯龙颜。”于秉侬见自家儿子满头满脸都是血,哪有不心疼的,就怕他再这样磕下去,脑袋都会磕坏了,忍不住就跪下求情。
贺晴欢挑眉看了一眼,才懒懒地道:“原来是右相之子,那就起来吧。”
得了贺晴欢的旨,于秉侬这才去扶自家儿子,于跃千已经站不起来,整个人瘫在那里,被人抬了下去,心里还在想着一个问题:姐夫竟然不认得自己啊。
之后,贺晴欢就一直盯着马菲儿,直到马依山都觉的里面很有问题了,在一旁小声道:“皇上,这是犬子马飞。”
“马飞?”贺晴欢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嗯,身手不错,值得嘉奖!”
于秉侬气的胡子都撅了,他是看出来了,今天皇上是吃错药了,只要跟这新任的马尚书挂上钩的,他都会说好,连他儿子打了自己小舅子都是好的。
马依山一听皇上夸自己儿子,更高兴了,朝马菲儿喝道:“还不给皇上见礼!”
马菲儿哭丧着脸就要下跪,被贺晴欢一把扶住,在无人可见的角度,朝马菲儿挤眉弄眼道:“不必不必,都不是外人。”
马菲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哪个和你是内人了?
贺晴欢倒是不介意她的态度,边笑边拍马菲儿的肩,“不错,朕看你很好,不如就封你个官吧。”
‘啊’一阵阵的惊呼在后面响起,连马依山都觉的像在做梦,怎么一夜之间,这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但升官,连自己的儿子都有份啊,这该是多大的恩宠?也没觉的自己有做过什么能让皇上如此厚待的事啊,可能真是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吧。
马依山乐的合不拢嘴,马上拉着马菲儿跪在地上,“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晴欢呵呵地笑道:“朕就封户部侍郎马永年之子,马飞为总管大太监之职,统领后宫所有太监。”
“谢主隆……”马依山最后一个恩字卡在喉咙间,再没说出来。
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总管大太监?难道是我听错了?
‘噗’,一时没忍住,众大臣们集体笑喷了。
总管大太监……还真是个大大大大的官,只是……
望着马依山直抽抽的脸,一早上开始就因皇上对他另眼相看而羡慕嫉妒恨的大臣们,都有一种出了口气的感觉。
就是于秉侬也幸灾乐祸地瞪了马依山一眼。
马依山掏掏耳朵,抬头去看贺晴欢,就见贺晴欢端着一杯刚送过来的热茶,在那悠然自在地吹啊吹。
“皇上,什么官?臣没听清。”
“没听清?”贺晴欢瞥了他一眼,“马爱卿的年纪还不至于耳聋眼花,难道是朕口齿不清?”
马依山吓的不住磕头,“臣该死,臣该死。”
“别动不动就磕头。”贺晴欢又开始不耐烦了,“朕最后再说一次,仔细听清了,封新任户部尚书马永年之子,马飞为总管太监之职,统领后宫太监!”
之后,将茶重重地扔到一旁侍候之人手上的托盘里,“这回可听清了?”
马依山‘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听是听清了,这比要了他命还难受啊。
十多年,明着暗着他也没少换女人,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还要送进宫当太监?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的好。
但是,皇上啊,那可是整个靖月国最高的决策者,还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决策者,他敢说不吗?
敢不敢呢?
“皇上……万万不可啊,臣只有这一子。”马依山一下子跪在地上,差不多就要痛哭流涕了,到现在他还希望这只是贺晴欢一时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