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襄王上位太子的当天,大帝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封赏玄炎,还给玄炎罗列出了数条大罪。
大帝这样做就是想让玄炎对皇权产生敬畏之心,让他清楚他的一切荣辱皆是皇家所赐,他的命运完全由皇权来掌握。
同时,他也不敢再封赐玄炎任何东西了,因为短短两年内,玄炎已经从一介布衣监生,不声不响中一路成为了从四品的朝中大官。
这样的升迁速度,完全可以用一步登天来形容,现在不是封赏他的时候。
因为玄炎这样的大才,是从不会缺少升迁机会的。
所以,玄炎越是功劳滔天,就越不能让他升得太快,否则将来太子登基之后,将会出现对玄炎封无可封的情况,总不至于江山给了他吧!
不过大帝心中有数,只要不让玄炎获得权柄,太子就可以控制他。
真正让他入仕为官时,完全可以让他从最底层做起,恩威并施,让他感受到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的道理。
这次玄炎能坦然地在闭关中选择成为帝国魂士,让大帝十分满意,他也相信了玄炎淡泊名利性格。
不过,大帝是不会让玄炎真正淡出帝国朝堂的,他要把玄炎的才能全部压榨出来为帝国而用,还要让他对皇室感恩戴德,这才是他的本意。
不过现在不急,该让官阶膨胀得过快的玄炎冷却一阵子了,他要把皇家对他恩威留给太子去用,现在就让他成为一个江湖人是最好的选择。
太子玄溱本非池中之物,又得玄炎之前的指点,自从成为储君之后,他把他的贤王之名的仁德发挥得淋漓尽致,同时又不失了太子的权柄。
这是一种十分柔和的恩威并施,很快,他就在朝堂上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又敬又怕是一个很难拿捏的尺度,豫王根本就是残暴统制,大帝也做不到玄溱这么好。
所以玄溱让皇家的权利拥有了很好的粘合度和韧性,大臣都有了得遇明君的感觉。
大帝也看在了眼中,不过,他是马上君主,开国的皇帝,统制理念更倾向于豫王的手段。
因此,他总觉得玄溱的作法太过柔和,缺少杀伐果断的帝王气质。
可大帝却忘记了玄炎对他讲过的创业与守成之君的区别,所以,他开始不时怀念起豫王乾坤独断的性格。
又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东郊星坛正式竣工,太子玄溱首先会同钦天监的星官们做了一次详细地评估,加以改进,几近完美后,这才向大帝汇报。
大帝十分高兴,问询了建坛的情况,决定亲临东郊进行查验。
而玄溱也借着这个机会问起了玄炎的事情。
既然豫王已经不可能再成为大帝的继承人了,大帝便把他的想法说给了玄溱听,并指点了他一些为君之道。
最后他说道:
“以后你继承朕的大统之后,对辛玄炎即要重要,又要慎用,恩威并施时,皇威要大于恩赐,这样才能让他真正为你所用。”
玄溱连连称是,可他心中的想法却完全与大帝相佐,如果说他与大帝谁更了解玄炎的话,那无疑是他而不是大帝。
他太了解玄炎的性子了,如果采用大帝的作法,恐怕会令玄炎离他越来越远。
当然,在他没有成就帝统之时,他在大帝面前只能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可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对待玄炎的最正确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淹没在了自己的功成名就之中。
甚至在他做太子的整个时期内,把玄炎竟忘在了脑后,连大帝的慎用他都没有做到。
以至于最后,当他的命运和玄炎再次绑在同一驾战车上时,他才追悔莫及。
大帝喜欢的并非是玄溱这种柔和的性子,而是豫王霸气外泄的性格,看到他总是唯唯诺诺的样子,这让大帝心里很不受用。
在满朝文武的簇拥之下,大帝视察了东郊星坛。
结果这一看,大帝大为不满,马上宣主管工部的二皇子梁王玄泓来见,并问道:
“梁王,星坛高多少?方圆几何?”
梁王马上说道:
“回父皇,当时废豫王破土建坛之时,设计的图纸是起坛高九十九丈九尺,计九百九十九尺,方圆九十九丈,动用民夫三万人。
太子督办后,改成九丈九尺,计九十九尺,方圆九丈九,减民夫二万七千人。”
“钦天监,你们怎么说?”大帝面色阴沉地说道。
五官保章正便跪拜说道:
“回陛下,祈福星台符合九九之数为宜,所以此台可用!”
大帝听罢大袖一甩,竟然转身离去,吓得百官个个惊若寒蝉,马上随大帝离去。
回到帝宫后,大帝大发雷霆,然后命太监传旨灵犀才子紧急入宫。
太监陈琳说道:“陛下,灵犀才子闭了死关,上次叩关已经伤及经脉……”
“你也想抗旨不成?无论死活,就算抬也要把他抬来,快去……”大帝暴怒不息。
太监吓得连连称是退了出去,命传旨太监急召玄炎进宫。
战魂修炼的闭死关,并非指一次闭关修炼几个月或几年,而是指闭关者为求静修闭门谢客,接连数次的修炼达到一个很长时间的过程。
一般的大能隐士闭死关会长达数年之久,这只是一个出世的隐修过程。
修炼者在一次闭关结束后,会停下数日,调查身心,吃些东西或和伴修者交流修炼的心得,下下棋,作作画。
之后再继续闭关,如此接连闭关谢客数年的一个过程,叫闭死关,其实是避开尘世的打扰,选择连续闭关的隐修方式。
正巧,玄炎这两天刚刚完成了一次修炼,正在司业府中和十二位护法交流修炼心得,这时太监来传旨。
玄炎带着十二名护法随着太监入宫来见大帝。
大帝劈头就问道:
“辛玄炎,你既懂星象,那朕来问你,祈福星坛建设是九十九丈好还是九丈九好啊?”
玄炎想也不想说道: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