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霜数出十文钱递到车夫的手上,车夫赶着马车离开。
黎菲儿感叹,原来物价竟然是如此的便宜。
1石上白米不过九钱五银子也就是950文钱,而1石等于10斗,1斗等于10升,之前买了一斗米也不过95文,白面则是90文。
再加上二斤共14文钱的肉,花布及其他也不过150几文,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不过350几文钱。
在这个时代,1两银子可兑换1000文钱,也就是说娘俩买了这一堆的东西也不过14两银子。
这样一想,黎菲儿更加心虚了,她大概已经猜到白秋霜当时伸出的五根手指并不是代表五两钱子,而是500文钱,也就有些了然白秋霜见到银子时为何会是那样的反应。
不过,既然白秋霜没有问,她就假装不知道,总好过傻傻地去解释。
因多年未开启而锈迹斑斑的铜锁被白秋霜用石头砸掉,紧闭的院门被推开,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院子里杂草丛生,连地面的青砖也被杂草拱起不少,处处萧条,只有一株桂树在墙角孤单的摇曳。
院子正前方是两间正房,两侧分别是厨房和柴房,俱是房门紧闭,破损的窗纸在有风吹过时,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在柴房的门前有一口青石堆砌的井,看来吃水也不是问题了。
白秋霜站在院中望着那开满浓香花朵的桂树发呆,当年誓言犹在耳畔,而如今却物是人非,好不凄凉。
“娘,这桂花好香,我们做桂花糕吃好不好?”黎菲儿看到桂树时可没有白秋霜的忧伤,满心满眼都是香喷喷、香甜甜的桂花糕。
感染了黎菲儿的好心情,白秋霜也从忧伤中清醒过来。
往事已不堪回首,要走的路还很长,这样胡思乱想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这样一想,白秋霜多少释怀了。
“好,娘收拾好屋子就做给囡囡吃。”
黎菲儿撅着嘴,不高兴了,“娘,女儿已经长大了,不要再叫女儿囡囡了好不好?”
白秋霜抚摸着黎菲儿的小脸,感慨道:“这都怪娘不想你随了别人的姓,才一直没有给你取名字,现在既然已经从那里出来,也该取个名字了。”
黎菲儿扬着小脸,一派天真地望着白秋霜,实则内心极不平静,看来白秋霜并没有打算就身世瞒着女儿的打算,或许这里面真有什么隐情。
“既然这样,女儿就叫菲儿好不好?”黎菲儿还是挺喜欢自己这个名字的,既然现在还没有名字,不如还叫这个名字,就是不知道白秋霜喜欢不喜欢,不过,不管她喜欢不喜欢,黎菲儿都不想换的,大不了多磨些嘴皮子就是了,看白秋霜这样疼女儿,肯定是会同意的。
“菲儿……菲儿……”白秋霜轻吟两声,将黎菲儿搂在怀里笑道:“囡囡真是长大了,已经会给自己取名字了。”
“娘也喜欢是吧!”黎菲儿松了口,白秋霜这是同意了,只是还不知道这一世自己应该姓什么,对于这个黎姓,她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嗯,只要菲儿喜欢,娘就喜欢。”白秋霜宠溺地捏着黎菲儿肉肉的小脸,手感还真是好。
摸着摸着,白秋霜目光凛,“从今以后,囡囡就叫菲儿,你还要记得自己不是野种,你姓马,娘当年也是三媒六证,堂堂正正嫁进马家的,若非你爹赶考遇到强盗被害,娘也不会被卖到岳府。”
黎菲儿重重地点头,她就觉的白秋霜不会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现在听她这样说更是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马菲儿,马菲……马菲?”黎菲儿念了两遍自己的新名字,差点没一口口水噎死自己,本来还因为白秋霜同意自己叫菲儿高兴呢,这转眼就让她哭笑不得,瞧这姓姓的,马菲儿,念的快点不就是吗啡吗?那可是鼎鼎大名,在现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黎菲儿也没想再换名字,姓什么不重要,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人知道吗啡为何物吧,也不怕有人因为这个给她取绰号。
名字已经定下来,黎菲儿也就准备一切重新开始,好好地做她的马菲儿,至于从前的种种也就如过眼云烟,随风散了吧,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黎菲儿,只有重生的马菲儿。
名字定了下来,白秋霜便带着马菲儿屋里屋外收拾起来。
首先,娘俩的房间要收拾,厨房也要收拾,不然到了晚上没地方住,没地方做饭就惨了。
至于院子就不急着收拾,毕竟娘俩也赶了那么久的路,实在累的慌,慢慢收拾就好。
将多年未开的房门打开,扑鼻就是呛人的灰味,地面更是积了厚厚的灰尘,人走在上面就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白秋霜让马菲儿等在外面,自己先进去,将几扇窗户上面的残纸都撕掉。好在从前家里东西还在,锅碗瓢盆一应物品俱全。
白秋霜拿了桶,在井里提了水出来,倒在盆里,又拿了块布沾湿,准备擦灰。
马菲儿看了一会儿,提出要帮忙,白秋霜想了想,便让她把厨房里的碗都拿到院中来洗。
马菲儿应了,很快娘俩便分工忙碌起来。
白秋霜把箱子里的被褥拿出来晒,许多年未用却干干净净,只是有些潮湿气味,却还能对付着用,等过些日子进城再买新的了。好在今日阳光明媚,被褥晒着很快就干干爽爽。
擦灰、糊窗纸、洗洗涮涮……
马菲儿把碗洗完后又拿了块布帮白秋霜擦灰,白秋霜本来怕她做不好,后来见她做的有模有样也就放心让她去做,只是说什么也不许她靠近井边,马菲儿当然明白白秋霜的意思,那是怕她不小心掉到井里。
一直忙到日近黄昏才把房间收拾好,就是午饭也是随便就着井水吃些干粮。
至于院子里的草,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