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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

王定安大方一点头,当然。

丘河这个月26号生日,想去你店里过。

王定安露齿一笑,这有什么难的,给你留个座。说着又带着点小幽怨地凑到我耳边低声问,那你什么时候才舍得莅临下我的店?嗯?

见那群不着调的同事一个个都在偷瞥我们,我干咳一声,偏开了一些头,低声回:知道了,等空了会去。

你说的,可别骗我。

我到家将近十点,晚上坐的有些久,腰背发僵,就先挪上沙发躺了一会儿。等身体回复过来才去洗澡。我动作慢,弄完差不多已经快十二点了。

洛丘河给我发了几条消息,说陆召今晚喝了酒,有些醉了。他刚把陆召送回来,想麻烦我稍微帮忙看着点。

我没回。

没躺床上前,我觉得整个人都累到不行,几乎可以沾枕即睡。可真躺到床上,却睡不着了。挣扎到一点,我还是起来找褪黑素吃。原本床头放了一罐,昨天吃完了,没拿新的进来。

这两天冷空气席卷,让气温骤降,去到客厅前我老实地给自己的腿上盖了条毯子,最近痉挛犯得太频繁,我不敢造次。

正准备回房,就听到了很轻的敲门声,那人像是没用什么力道,只是用指节碰了一下门,隔一会儿敲一声。想也知道这个点上,有谁会来敲我家门。

我没打算理,反正关上房门也就听不见了。

又在床上躺了半小时,还是难以入睡。隔壁503至今没发出半点动静,连关门声都没响起过我找到手机重看了眼洛丘河给我发的消息,接收时间为11:47分。

也就是说,陆召这个神经病在我家门外坐了快两个小时。

我知道我不该管,但一想到洛丘河托付给我的人,很有可能会在我家门口坐一晚,我大概也别想睡了。

挣扎再三,我还是再一次起来,去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我不自禁地皱起了眉,陆召蜷着身子抱膝坐在左边,听见我开门,缓缓抬起头来。他眼睛不怎么聚焦,眼眶泛着红,原本利落的五官蒙上了有些格格不入的委屈,他歪头枕在手臂上,含含糊糊地对我说,修然,你终于舍得开门了啊

说着,抬手摇摇晃晃地把泛红的指节杵到我眼皮底下,跟小孩子讨关心一样地说,我手都敲红了

然后又立马收了回去,撑着墙跌跌撞撞站稳,抬着带着氤氲湿气的眼看着我道,算了,你给我开了门,不跟你计较。

我觉得陆召在装醉,而我拿不出证据。

第24章 、委屈(倒V开始)

陆召, 你家在隔壁!我拦着陆召不让他进。

他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紧蹙着眉心问我:我怎么没和你一起住?

我冷冷一笑,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会一起住?麻烦陆总不要装疯卖

陆召什么也没说,一把握我住拦在他身前的手,带着点狠劲地将我拉向他。他的手心很烫,略显迷离的眼神游移在我的脸上, 像是在审视他的猎物。

而我不得不用另一手撑扶手,挺起些身子, 才勉强解救了自己被迫拉伸的脊背, 陆召!

陆召看着我沉沉低吟,你是我的,裴修然。你是我的。说着又转了语气,可怜兮兮地问,你怎么能不跟我住一起?

然而他脸上装傻充愣, 手上却没对我客气, 弯下腰凑近了,将我的手压在轮椅扶手上紧紧扣住。陆召手劲本就大,我又半身无力,根本敌不过, 被他倒推着进到客厅里。

陆召,你有完没完,别特么发疯!我从牙缝里硬挤出声, 已是怒不可揭。

我就不该开这趟门!

没完。他这回倒是答我话了,还答得挺利索。

我看你压根没醉!

醉了!他回嘴,浅淡的眸子凑得离我愈发的近, 如同下一秒就要拥抱上来,修然,我难受。

关我屁事!你松手!

陆召摇摇头,不松,我要吻你。说着,就真歪头吻了过来。我忍无可忍,不但咬了他,还拿头狠狠撞了他一下,大有大家同归于尽的架势。

他吃痛地一捂额头,本来就借着我轮椅才勉强站稳,这下直接摔在了地上。我自己也撞得眼冒金星,缓了一两秒,手刚抓到轮圈想赶紧离开,他的手就握了上来。

他扣着我的轮圈,借力坐起来,缓缓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道:不、准、跑!

我咬着牙关,对抗着陆召。有那么一两秒我真想顺着他的力用轮椅撞他!

陆召,你特么把手给我松开!

陆召非但没松手,反而愈发的使劲,我整个人前倾,两条无力的腿倒向了一侧,右脚都扭曲成了脚踝着地,轮椅都因重心变化翘了起来。

陆召!!!!我怒吼,他再不松手,我真就要摔下去了。但陆召似是对我不肯投怀送抱十分不满,不聚焦的眼里透出丝丝怒意,嘴角更是沉了下去。

这发了酒疯的人哪怕用着自己向后倒的劲,都要将我拽离轮椅,我避无可避地往前扑去。我们刚一来一往的纠缠,导致彼此的位置已经变了,他这会儿靠得离茶几近,一边拉我下轮椅,一边又怕我摔着,想护我垫在我身下。

他吃了两个人的冲力,这要是真撞上,我俩指不定明天都得上社会新闻。我来不及思考就将手覆在他后脑勺上,将他的头压向自己护住。

被撞得地方霎时就起了一道凸起的红痕,血点在皮下像是红疹一般浮起。耳朵里听着自己那犯痉挛的腿与地面磕碰发出的声响,我真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到底为什么要去管陆召!

现在只能庆幸,席子当初就是怕我摔,硬压着我铺了短绒地毯,我现在才不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陆召将我拉下轮椅后反而安静了,搂着我蜷着,发烫的鼻息贴着我的颈侧,额头则抵着我的下颌。

一条手臂越过我的胸口,生怕我跑了一样五指满握着我的肩,不让我动。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两条没知觉的腿现在是个什么样,想稍稍抬身看一眼,就被陆召死死压了回去。

我手砸的那下有点重,暂时使不上力,尝试了两回,最后只能认命地陪这发酒疯的人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裴修然。

放开我,陆召。

跟着锁骨传来刺痛,这人张口就咬,留下了一排牙印,裴修然,你怎么能跟我说分手?

我只对陆召说过一次分手,就是那次的机场。

陆召说话很轻,语调是醉酒后的拖沓,声音很沉,语气却异常的柔软。这种感觉更像是他有脾气要发,又克制着不肯对我发作,两相矛盾间听上去反而带着点娇气,当初不是你追的我,说要跟我在一起?撩完了,就不要了?

他表情阴郁,大概是气,狠狠圈了我一下,我差点回不去。好不容易奔回去见你,你却要跟我分手?裴修然,有你这么狠心的人吗?他猛然翻身压上来,双手置于我的耳侧,眸色极深地将呼吸压下来,我身上带着伤,你不问,起口就要跟我分手,裴修然,有你这么狠心的人吗?

他们知道你,要让我跟你断。陆召咬着牙关说话,双眼也眯了起来,他一勾薄情的嘴角,不屑地一笑。

我听得有些发愣,什么?

我的小动作逃不过陆召,他三两下就将我想出逃的手擎住,握在自己手里,你也没有发现,我手机是回去之后新买的。还说在乎我,将我放在心上,裴修然,你都是骗我的?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听我这么一问,陆召松了点力道。

你舍得问了?舍得心疼我了?陆召皱眉质问,动了手,没打过,被他们从机场抓回去了。所以我才晚了,晚了四天。

他们是谁?问完我自己都是一愣,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嘛。

陆召没回答我,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阴鸷地吐出三个字:不准问。

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再深究也没有意义。当初,我有我的煎熬,陆召有陆召的难处。我们谁都没有把那四天里的种种拿出来,一样一样剖开在对方面前。

如今听起来,也不过是让当时不愿意揭开的那些伤口,有了些许愈合的理由罢了。

只是我不曾想到,陆召的家庭比我想象得更为糟糕。一个能把儿子关起来,让他挨了满身伤的家庭,会是什么样的?陆召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陆召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那个孤独、冷漠、偏执、压抑如困兽般的陆召,想逃离和背叛的难道是?

我止住自己不受控的思绪,甩掉脑子里关于陆召的一切。

而就在我分神的时候,陆召带着热度的唇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我偏头却没能躲开。陆召的吻很短,一触即离。但他咬着我的唇略微拉扯,齿尖用力,直到我唇纹里渗出血来。

陆召,你特么我还没骂出口,他跟手软了似的一倒,又蜷在了我边上,乖得仿佛换了个人。还硬握着我的手腕让我圈上他的腰。

我被他幼稚的举动给气笑了,牙齿刮了刮被他咬破的地方,将没出口的怒悉数咽了回去。

算了,跟醉鬼能讲什么理?

颈侧的呼吸越来越烫,还有一些潮意沿着我的皮肤散开。陆召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得极其用力才能勉强从喉口发出声,又在出口的那一瞬散成了气音,裴修然,我从来没放弃过你。你怎么能先放弃我

你怎么能跟我分手?!

我哂笑一声,懒得和一个醉得颠倒黑白的人多争辩。只想尝试着脱离他的禁锢,然而我一动,陆召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将我扣得更紧。

他一直呢喃着什么,直到沉睡过去。

要是让洛丘河知道,他家陆总在我家客厅地上睡觉,不知道他回头会对陆召有什么新的认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虽然有陆召抱着我,但我断裂过的脊骨还是因夜晚的寒意,泛起针刺般的疼。我能清晰感觉到那儿的肌肉正一点点变得僵硬,又因僵冷而抽痛起来。

就在我有些熬不住的时候,陆召醒了。他眼神略有些涣散,表情带着刚醒时的懵,似乎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躺在他边上,非常小心地喊了一声:修然?

陆总醒了?我攥着拳,勉强出声,醒了就麻烦放开我。

他愣了几秒,拧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眼我倒在一旁的轮椅,哑然失声。他起身把轮椅扶正后推到我的手边,我干了什么?

我呼出几口带颤的气,抓着他要来扶我的手,咬着牙关道:送我、去床上我腰底疼得几乎跟被生剖了一样,哪里来还坐得住轮椅。

陆召小心地抱起我,动作放得很是轻柔,他身上的酒气还没散,眼神却是清明了很多。他将我侧放在床,在我腰后垫上了枕头。

我去给你拿止痛药。他声音低沉,近似沙哑。

我攥着没有知觉的腿,一点一点将自己缩成一团。陆召很快就回到房间里,扳着我的肩想将我扶起来吃药。我知道自己坐不住,神经痛的时候,我腰承受不住一点力。

便直接拿了止痛,生咽了下去。

我掐在自己后腰的手被陆召强行掰开,别弄伤自己了。松开,我给你揉。

我说不出话,疼得连齿关都颤到咬不紧。我将脸埋进枕头里,忍不住闷哼出声。

等到药效上来,我混沌的神思才逐渐又变得清晰起来。陆召的手覆在我的额上,好点了?

我挥手打掉。

看来是好点了。说着,他抓到我的手腕,指腹轻碰了一下我撞出的红痕,还疼不疼?

你不碰,就不会疼。我冷冷看着他,意思很明显赶紧踏马的给老子撒手。

但我刚被神经痛折磨完,手上没力,甩不开陆召。他也不放,就用指腹沿着红痕外圈的皮肤轻磨。

陆召沉着脸,半敛着眼皮,唇抿了又抿,浅淡的唇色染上了些许红。最后他长长呼了一口气才开口,他说:下次别放我进门。

嗯。我阖上眼,不会了。

对不起。

不必。我冷漠地回道,陆总要是没事了,就请我把滚字咬在齿间磨了磨,还是咽回了喉口,请回吧。我很累。

唇上忽而感觉到了温热,是陆召的指盖了上来。我本能地一偏头,猛然睁眼带着戾气瞪向他。

陆召眼神凝在我的唇上,几乎能拉出丝来,这也是我弄得?

不、然、呢?我恨声。

然后他极缓极轻地笑了一声。

?这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陆召似是满意地撵着指尖,这个不道歉。他说,但我会记得,下次他略略抬眸,停顿了一秒后,将声音压得更低,咬轻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反向冲分达人。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幼吗?他幼,他还娇。(危险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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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疯

我被他噎得半天才喘出一口气来, 无赖这个词大概已经不足以形容陆召了。

瞪着我不累?陆召单眉一扬,行了,闭上眼睡, 我又不跑。

我深觉陆召这人可能不会说人话, 于是偏开了眼神,全当他不存在。

因刚才被陆召压着在地上躺了将近三个小时,又犯了一波痉挛和神经痛,耗了许久, 已经超过了我定下的时间,所以就算现在身上无力, 有知觉的上半身如同灌了铅一般重, 我还是得把自己弄起来,去次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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