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
“出去吧,不要多说,照顾不了她,以后就离她远点。”
“哥,这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又如何?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可能会搬出去,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保孩子……”
“大人会活不了的……”
又是这样,混沌的声音在脑袋里缠绕,好像要炸裂一般,好在这一次……谢水清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也明白现在的她处于什么地方。
缓缓地睁开眼睛,背后的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安静的病房里,到处都是白色,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一瓶粉红色的香水百合,开得正艳,给这让人窒息的屋子里添加了两分生机。
无法翻身……只要稍微一动,就痛得厉害。
好在这样无助的情况没有持续很久,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小护士对上谢水清睁开的眸子脸色一喜,“你醒啦!我去叫人!”
看着她说走就走的动作,谢水清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人就已经没影了……
按照程序来说,病人醒了不应该先是帮她做一个检查嘛?哪有这样去叫人的行为?
想到这儿,谢水清心里想笑,但是那只要一动,就开始痛的伤口,让她怎么都笑不出来……
这一次,好像是真的有点严重啊,谢水清心里想到。
只不过,不知道小护士出去是会把谁叫过来呢?
医生?汤同,还是汤殊?
三种身影在脑海里一晃而过,最后定格在了汤殊的身上……
他应该不会来吧。谢水清皱了皱眉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
他应该对自己比较失望了……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猜想的三道身影里面,竟然都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看着那六道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意欲不同的目光,谢水清有种自己是动物园里面的孩子一样的感觉。
“我先给病人检查一下吧。”叹了一口气,张主任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率先朝谢水清走了过去,“麻烦二位先回避一下。”
听到医生这么说,汤殊看了一眼谢水清,率先离开了房间,那眼神淡淡的,就像是一池清澈见底的湖水。
倒是汤同,眸子里满是复杂,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的模样,最终深深地看了谢水清一眼,朝门外走去。
“小姑娘不错啊,居然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睡个半天呢。”看到谢水清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大夫忍不住轻笑一声,“眨了眨眼睛。”
谢水清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眸子,“我受的伤很重吗?”
“还好。”只见那大夫一边拿过旁边护士递过来的记录本翻阅,一边看向谢水清,“没有伤到要害的部位,只不过……女孩子以后背后要留个疤是肯定的了。”
要害部位是肯定没有伤到的,不然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松……
只不过留疤什么的,倒是小事情,毕竟对于性命来说,别的都不足挂齿。
“我昏迷了多久啊?”想起刚刚大夫说的那句话,谢水清眯了眯眸子。
“做手术用了三个小时,睡了六个小时,现在是快到上午十点钟。”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张主任看着谢水清精神状态似乎都还不错的样子,难得的对这个小姑娘多了几分兴趣,“你看起来好像对背上留疤没有太大的伤心?”
“伤心你能够帮我把疤痕去除?”谢水清愣了一下,反问道。
“这个……我是内科大夫。”嗤笑一声,张主任有些尴尬的别过了头。
他当然是不行了……毕竟他做的又不是无创手术,更何况……那一道伤口,怎么也不见得可以全部消除啊。
“反正消除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叹了一口气,谢水清皱了皱眉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保守来说也得一个星期。”张主任有些跟不上谢水清跳脱的思维,愣了一下回答道。
一个星期?
可是,这里的空气让她多待一天都不舒服啊……
“可以采取保守治疗吗?”谢水清转了转眼珠子,定定地看向张主任。
“你是说……回家治?”张主任眉头一皱。
“没错。”谢水清道。
“这个恐怕不行。”张主任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你这种伤口,最怕就是移动,最后反反复复的拉伤伤口了,所以我们最少也会让病人住院到结痂才离开的。”
“不能够离开嘛……”轻轻呼了一口气,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这个娃娃,都敢帮人挡刀子了,难道没有想到自己会住院?”检查完之后,张主任啪地一声将记录本关上,轻笑一声,试图安抚谢水清,“好好养伤,就能够早点出院,保持好好心态啊。”
最后离去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你的心态应该不错的。”
“谢谢。”眼珠子动了动,对上医生善意的眼神,谢水清轻轻呼了一口气。
医生出去,刚刚离开的两个人很快又进来了,汤同率先凑近谢水清的病床边,脸上写满了抱歉与愧疚,“水清……你怎么样?对不起啊,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没关系,没什么大事。就不是好好的嘛。”看了一眼汤同那苍白的脸和黑色的眼圈,谢水清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平常。
汤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水清……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你真是太有用了。
谢水清勾了勾唇角,在心里回复了这句话,“东西呢?我的包他们还了给我吗?”
“抱歉,你的包还是被他们抢走了。”听到谢水清问起这个,汤同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暗淡了。
谢水清愣了一下,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几分,喃喃道:“怎么会……”
看着谢水清失神的目光,汤同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垂下了眸子。
看着那道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的眸子,汤殊轻轻叹了一口气,捏着袖扣的手插进了口袋,“不管是什么东西,以后都不要这样做了。”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指责,带了几分无奈,更多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