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咏君还要回工作室,就和封蔚一起走了。宋玄拿着文件,也还要回公司。
所以病房里只剩下四个人,秦宁,韩君羽,程墨和肖爵。
但是病房里,一直很安静。
刚开始秦宁玩手机,不搭理任何人。
程墨站在床边,也一直没有说话。
从安韵离开,他有几次忍不住冲动,想找安韵的联系方式。
到了最后,他都偃旗息鼓。
可是这次遇到秦宁,他心里的那种冲动,再次窜出来,一时没守住。
“我有安韵的联系方式,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秦宁突然冷声说。
“原因呢?”
程墨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对自己敌意如此大。
“因为你不配!”秦宁发火的站起来,大眼睛瞪着他高大的背后。
秦宁是软性子,不会轻易说狠话。
可是她想到安韵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机场交流哭泣的时候,她心里就替安韵难受。
程墨冷沉沉的眸光盯着她,常年下命令的男人,眼中那股凌厉,让旁边的肖爵都觉得有压力。
可是秦宁不怕。
“你别这么盯着我,你狠心把安韵逼出国,现在又想知道她的联系方式,难道你要把她闭上绝路,你才甘心吗?”
“……”
程墨捏紧拳头,冷硬的侧脸绷紧,似乎在克制什么。
韩君羽第一次看自己兄弟露出如此难堪的脸色,虽然不忍心,但是要不要给联系方式,是宁宁的自由,他不会干涉。
“你走吧,我也不想看见你。”
程墨高大的身躯站在床边,挡住了病房一半的光线,他站着没动,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她,现在还好吗?”
秦宁露出一抹讽刺的冷笑,“她出国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睡衣,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机场的厕所外哭。
到了国外,每天把课程安排满满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停歇下来。
因为她怕,怕自己想起来又会犯错,惹到你不高兴,最后被你讨厌。
你要是真的希望她好,她放过你了,你也放了她吧。”
她和安韵十几年的朋友,虽然很多话安韵没有说,但是她能感受到安韵心里有多痛。
她还记得安韵以前练拳的时候,被人打趴下了,一滴眼泪都没有,继续爬起来继续打。
那么坚强的女孩,可是那天在机场却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双眼红肿,脸色憔悴。
程墨望着窗外,强撑着没有眨眼,忽而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准备离开病房。
“等等!”
在他走到病房门口,秦宁却又突然出声。
程墨顿住脚步,后背僵硬。
“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是!”
程墨吐出一个字,用尽身上的力气。
“好,我会告诉韵韵。她若是想联系你,你自然会接到她的电话。”
程墨捏紧的拳头暴起青筋,“谢谢。”
看着男人离开病房,秦宁眼眶也红了。
是心疼安韵。
韩君羽用手帕给她擦眼泪,对于别人的感情,他不想多说。
但是她想做什么,他一定是无条件支持。
肖爵在一旁揉眉心,感情的事情最伤人,他也不想发表任何态度。
只是作为程墨的兄弟,看他情绪如此异常,是有几分心疼的。
秦宁又在病房里躺了一天,肖爵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定她的情况比预想中要乐观许多,这才同意她出院。
回到别墅,秦宁在安韵休息时间和她通视频。
两人聊了一些日常琐事,安韵看她一直忸怩,似乎有话说。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只要不是你怀孕的消息就行。”
秦宁疑惑的眨眼,“为什么不能是我怀孕的消息?”
安韵翻白眼,“你怀了孕,我不就升级当阿姨了吗?不行,人家还是美.少.女呢,怎么能就当阿姨呢。”
秦宁嘴角一抽,这个借口也太烂了吧!
“我是有件事要和你说,今天一个叫程墨的男人找我,好像是要你的联系方式。”
安韵的脸色一变,“你没有给他吧?”
秦宁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是那么坑姐妹的吗?他一点诚意都没有就想要电话号码,我才不给他呢。”
“哦。”
安韵低头,情绪不太好。
“韵韵,他还说,他要结婚了。”秦宁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表情。
看安韵呆愣的好一会才回神,一脸茫然的盯着屏幕。
“韵韵,如果舍不得,那就和他打电话好好聊聊。”秦宁心疼的攥着小拳头。
“有什么好聊的,人家都要结婚了。”
安韵表情僵硬,她原本是想扯出笑容,却发现自己笑的太丑,她的笑变成哭。
“宁宁,怎么办,我好难受。”
秦宁看她面无表情的说出那句话,眼泪还滴答滴答往下掉,心疼的眼眶也红了。
“韵韵,你别担心哈,你要是舍不得,我就去大闹他的婚礼。你不开心,他也别想如意!”
“宁宁,不要,不是这样的。”
安韵擦掉眼泪,抽泣的想停止哭泣,可是发现悲哀的情绪来势汹涌,她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安韵是十一月过生日,还没有满十八岁,她现在算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面对自己爱了七八年的男人要结婚,可是新娘却不失她,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宁宁,我配不上他,所以我祝福他。他要是结婚了,能得到幸福,我也替他高兴。”
骄傲如她,这是有多卑微,才会说配不上那个男人。
“韵韵,”
“没事,我还年轻, 我经得起折腾。”
“……”
此时,书房。
韩君羽想到程墨情绪不太好,作为兄弟,他主动给程墨了电话。
“出去喝一杯吗?”
“没空。”对方回答的很干脆。
“真的就打算,找个不爱的女人结婚?”他问的有几分讽刺。
要不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才不会说这句话。
“无所谓。”
“呵,那就祝贺你。”既然对方没心情,韩君羽也懒得再废话,他本来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别给我发请柬,看你哭丧的脸,我犯恶心。”
韩君羽挂了电话,听程墨敷衍的话,他也嫌烦。
把手机丢到桌山,准备起身,却听见手机震动。
韩君羽盯着手机,冷嗤一声,在电话要挂的最后一秒,他才按了接听。
“说!”
“出来吧,陪我喝酒。”
“我要陪老婆,没时间。”韩君羽傲娇,懒懒的靠在后座。因为在没有遇到秦宁之前,他和程墨的心态相似,所以他现在很理解他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