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养孩子是历劫。
先前,陆景行在许久之前听闻总统府的前辈说起这句话时尚且还不能理解。
当这日夜间,陆思温将沈清的猫抱到床上睡觉,并未放白猫下来上厕所之后,陆景行在南茜的尖叫声中迎声上去,险些活生生的掐死陆思温。
白猫将他的床当成了厕所。
又尿又拉。
南茜上来收拾房间,一抖被子,吓了一跳。
他怒火冲天下来而来,却见怀卿手中抱着装松鼠的笼子,险些将小儿子也扔出去。
“哥哥呢?”男人一脸怒火中烧。怀卿虽小,但也识脸色,见自家爱父亲清晨起来怒火滔天吓得缩了缩脖子。
“哥哥出去了。”“去哪儿了?”压着怒火,面色温慈。
怀卿终究还是年纪小,怎能斗得过父亲这样的大神,灰溜溜的眼神扫了下院子后方,而后梗了梗脖子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吗?”男人点头,笑了。
这笑,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慈。
而后,一声爆喝声从客厅散发开来;“陆思温,你给老子滚出来。”怀卿吓得一抖,手中装着松鼠的笼子掉在了地上。
笼子门撞开,松鼠跑了。
他心急,想去追松鼠,却被陆景行一个冷眼扫住顿在了原地。后院,陆思温正蹲在地上玩泥巴,听得自家爸爸这一声怒吼,吓得手一抖。
正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听在来一声爆喝;“老子数到三。”闻言,他呲溜从地上爬起来,以最快速度跑到自家父亲跟前。
却只听到了一个数;“三。”对、这中间,没有一和二。陆景行说数到三,真的是数到三。
总统府的佣人往常最喜的是自家先生与太太的那股子温存的情谊与浓厚的感情。
而自辰辰出生后,她们最喜的便是见这父子二人斗智斗勇。
能让她们一整日都有好心情。
事实证明,无论你生在平民家庭还是富贵家庭都少不了被老子虐的时候。
比如,陆景行以往也时常被陆琛收拾的抬不起头来。陆思温跑到陆景行面前,小小的身子站在跟前,陆景行伸手去抓他,他躲开,且还大叫着;“爸爸、没有一二。”讨价还加?
陆景行更是乐了。
哂笑一声,将陆思温提溜到沙发跟前;“爸爸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昨晚干嘛了?”陆思温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实在是没想到。
“你昨晚跟谁一起睡的?”陆景行拨了拨人。
“弟弟,”思温同学很好的将怀卿拉下了水。
陆景行眸眼一眯。
行、想当初,他凭着一己之力将陆琛气的半死,现如今,报应来了。
二对一了还?“过来,”陆景行冷脸望向怀卿。
将二人一起提溜到跟前。“还有谁,”他在问了遍。
“还有毛毛,爸爸,”怀卿招供了。
陆景行笑了,频频点头。
没生孩子之前,沈清气他。
媳妇儿气不能打,不能虐。
但儿子不同。
他今儿若是不忘死里虐这两个小兔崽子绝对不信陆。
“来、走、”他一脸温慈父爱的笑容望着两个儿子,起身,走在了前面;“爸爸带你们去看个好东西。”“可不可以、、、、、、、,”陆思温话语还未说话,陆景行脸上那温慈的笑容一秒不见了。
沈清挺着肚子从四楼下来,整见陆景行带着两个孩子往三楼去。
“怎么了?”她望向陆景行闻言。
怀卿见了沈清跟加了救星似的,张开手想求抱抱,却迫于自家父亲的淫威。
死活没敢抱。
“怎么了这是?”沈清担心,她心里还纳闷儿今晨起来怎身旁不见陆景行侯着。
莫不是这二人又犯法了?
她随着这父子三人进了卧室。
却见米白色的床单上放着醒目的两大坨、、、、、、粑粑。
满屋子都有一股隐隐臭烘烘的味道。
“看见了?”陆景行问。
二人愣住了,不敢应声。
“房间不许收拾,你们今晚还住这儿,”就不信治不了你们。思温都快哭了。
他昨晚睡觉的时候怎就没看见床上有这东西呢?“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把毛毛抱到床上睡觉了,爸爸、”他开口求饶,试图让陆景行放过他。
后者冷睨着他。
让他脆生生的止住了言语。
陆思温将目光落在自家母亲身上,却发现母亲的目光比父亲更为凶悍。他愣住了。沈清扭头就走,屋子里的气味儿闻的她难受,转身时,还同陆景行到;“回头有空去医院查查,是不是把别人家孩子抱来了。”陆景行那么有洁癖的一人,两个孩子怎么脏成这样?
正想着,只听陆景行瑟瑟来一句;“你确定不是像你?”沈清脚步顿住了。
望着陆景行,只见这人梗着脖子扬长而去。
欠收拾,实在是欠收拾。陆景行与自家儿子处再了斗智斗勇的阶段中。
思温和怀卿正值闹腾跟好奇心盛的时候,难免会上房揭瓦。
而陆景行,每日除了照顾怀孕的妻子之后还要放着两个儿子造反。
孕八月,产检时出了问题,腹中孩子缺氧,沈清心急,陆景行更甚,直接让沈清住在了医院。夜间,她醒来,却见陆景行正坐在床沿望着她,满面担忧。
侧眸望了眼窗外,漆黑一片,沈清话语慵懒;“怎不睡?”她动了动,感受到腹部的沉重感,压下眼帘,却见男人宽厚的大掌落在腹部。
伸手,握上男人掌心,缓缓捏了捏。
“别担心,不会有事,”她轻声宽慰,唤来的是自家先生俯首落下的那一吻。如此的温柔又带着怜惜。
沈清住了两天医院,出院时,陆景行不放心,问了又问才作罢。
他有所担忧,而这担忧啊!
从一开始便存在,未曾消失过。
这年十月,沈清临近产期前十天,在公司主持收尾工作,欲要将今日工作做完回家待产。
却不想开会时,羊水破了。
霎时,办公室乱成了一团,而彼时,陆景行也刻意在这几日将工作提上行程,准备忙完这两日便回家陪着妻子待产。却不想,来的个措手不及。
苏幕听闻消息,与陆琛赶去了医院。
因着总统府有专人照顾,又加上沈清一开始便表态自己想生。
此时,躺在床上有些许微痛。
她为何想生?
只因不想让陆景行在怕一次。
在加上她如今算是高龄产妇,若是动刀子,恢复力不会太好。
她想,生吧!反正也痛过一次了。
床上,这个等待的过程及其痛苦,沈清抓着苏幕的手疼的面色寡白。
偏生陆景行不再。
而此时,专机上,陆景行只恨飞机不够快。
只恨飞机不够快啊!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手中拿着电话,那侧,苏幕接了电话开了免提放在床上。
沈清疼,但不想让他担心。
一直隐忍着。
唯有在她身旁的苏幕能从她捏紧的掌心里感受到这股子疼痛的隐忍。
“阿幽,”男人轻唤,话语中夹着歇息颤抖。
“恩?”她疼、但极力隐忍。
“对不起,我不该出门的,对不起,”他频繁开口致歉。
他不该出门的。
实则在出门前一晚,陆景行将心中所想告知沈清。
大意是她产期将至,他想花两天时间将工作忙完,回来安安心心陪她待产。
而沈清手中也有些工作是需要结尾的。
所以、便也没觉得这有何不妥。
只是未曾想到。会提前十来天。
失算、失算啊!
“没关系、没关系,”两句没关系,前一句尚且还有些力气,后一句唯独剩下呻吟。
陆景行隔着听筒都急了。
“阿幽,”他在唤,一飞机的人就看着这位总统下在飞机上来回走动,时而抬头。时而叹息,时日低头。阵痛袭来,她再也忍不住,开始叫唤。
叫的陆景行心都疼了。
此时,坐在飞机上的内成员只见这位年轻的总统下抬手抹了下眼角,在细看,指尖挂着一颗晶莹的水珠。众人惊愕。
有些难以置信。
这位年轻的总统下既然因为自家爱人生产不再声旁,而掉了眼泪。
实在是惊愕。
这日、沈清足足疼了两个小时才被推进产房。而陆景行下飞机直奔医院。
他到时,沈清已经被推进产房半小时了。
他想进去,而苏幕却因沈清当时的交代拦着陆景行不让进去。
陆景行拨开自家母亲的手想往里冲。
“你这会儿进去只会让医生乱了阵脚。”“她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不让我进去,我比死了还难受,”陆景行红着眼眶望着苏幕。“我的阿幽,她若不是疼的厉害了,是不会叫唤的,”他再说,眼角有泪水溢出来。恍然,他扶着墙壁蹲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子似的。
“我都说了不生了,你们偏要她遭这罪,我心有多疼啊!”说着、他竟是猝然一声哭了出来。
这空旷的走廊里,这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因为老婆生产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放生大哭。
那哭声,震惊的一路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
沈清进去三小时整,陆景行在外哭了两个半小时。
苏幕说:“清清不让你进去,你进去,她会分心。”陆景行因为苏幕这句话哭的更加厉害。
这年、陆先生三十有七,沈清三十有二。
在历经怀胎十月与生产震痛五小时后,迎来了爱女。
孩子抱出来,苏幕随着医护人员而去,陆琛与陆景行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沈清出来。
半小时后,沈清被推出了手术室,陆景行踉跄跨步匍匐过去,抱着沈清的面颊放声大哭。他何其煎熬?
都说生产犹如走了唐鬼门关,而他却不能伴其左右。
明知她走的是鬼门关,却不能伴其左右,何其痛心。
他捧着沈清的面颊,落下一吻,浅淡而又微咸,夹杂着泪水的味道。
沈清没力气了。
产时的疼痛依旧还有余温。
她抬手摸了摸陆景行面颊,去了他面颊上的泪水,吻着他的唇角,虚弱无力道;“不哭了,让人看见了笑话。”
“我怕啊!”他开口,嗓音颤栗。
“不怕、我跟女儿都好好的,”她说,话语轻微。
“老公,我爱你。”
她痛,但即便是在痛着时,也不忘安慰这个受了惊吓的男人。
他是她的夫,是哪个会在半夜担忧的睡不着觉的丈夫,也是那个会因照顾她而彻夜失眠的丈夫。
这日,傅冉颜章宜沈南风等人都来了。
她们目睹着手术室门口这温情的一幕。
有人觉得心中酸涩,有人觉得人间温情,不过如此。“我也爱你,很爱很爱,”陆景行握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面颊开口。
沈清再次醒来,是被孩子的哭闹声吵醒的。只觉怀中有软软的温度,低眸望去,女儿窝在她怀里,小小的软糯糯的身子,而身旁,陆景行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眼眶依旧是猩红。她抬手,摸了摸自家先生面庞,尽是心疼。
她临近产房时忍着痛同苏幕讲,让她一定不要让陆景行进产房。
苏幕询问为何。
沈清说:生怀卿时,他目睹剖腹产,回去做了一整年的噩梦。
她说,不想在让他历经第二次。
苏幕面上挂着心疼,沉重的点了点头。
女儿在她怀中醒来,许是饿了,陆景行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给一早就找好的奶妈,让她喂奶。
不久,奶妈将孩子递过来给他,陆景行抱着女儿,望着她粉嫩嫩还未张开的面庞。
陆先生说:“我如今三十有七,也算得上是老来得女了。”
沈清躺在床上,虽疼,但也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这年十月二十九日,一国总统夫人发了如此一条动态。于十月二十九日,吾与先生喜得爱女,载家族之喜,立夫妻之恩爱,谱人生之华章,取名——桑榆,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先生说、三十有七,算是老来得女,我笑道:并不晚,世间万物都有所规律,朝阳有朝阳的美,晚霞亦有晚霞的光彩、迟或早、都是好喜得爱女,陆先生异常高兴,但对于妻子的关爱还是大过女儿。
直至沈清出院。
苏幕抱着孩子回家,思温与怀卿都异常好奇这个妹妹。
扒着苏幕的臂弯想要看看小妹妹,这一看,思温蹙眉了,只觉这小妹妹长的、、、、、真丑。
皱巴巴的。那日,陆思温同爸爸说,小妹妹好丑。
陆景行一脚将人踹出几米远。
老来得女,陆先生护的紧。
怀卿与思温幼小时,沈清并未见到陆景行有过多的苛责苏幕的时候。可到了桑榆,沈清时常见到陆景行苛责佣人带的不好,亦或是苏幕不上心。
陆景行说,女孩儿和男孩儿不能相提并论。
思温与怀卿被陆景行收拾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因为有了小妹妹,爸爸没时间管他们了。
但是,但凡他们吵着妹妹了,必然是要被摧残的。她们失宠了。那日、桑榆夜间闹腾,彼时沈清已经回到了公司上班,陆景行时常因为她加班晚了忽略了孩子同他争吵两句。
那夜,桑榆本是睡着了,沈清正在接一通电话会议。
不想突然哭闹起来,沈清哄了许久不见好,再加上工作糟心。
女人在当妈的次数多了之后便也没那么小心翼翼。
她恼怒,不轻不重的抽了桑榆的屁股几下。
恰好被下班回来的陆景行瞅见了,他一身西装,手中湿漉漉的,似是在一楼盥洗室洗了手上来了。
见沈清如此,他气的眼眶猩红,站在门口怒瞪沈清,若非知晓陆景行教养在那里,她都要怀疑陆景行是不是要冲上来打她。
正当她迎着女儿的哭声纳闷儿时,陆景行迈步过来将桑榆抢了过去。“后妈都没你这么心狠手辣。”沈清愣怔。
望着陆景行半晌没回神,良久之后才道;“后妈会要了老命痛的死去活来将他生下来?”“谁知晓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打了多少次了?”陆景行红着眼眶,就好似刚刚沈清那几巴掌是抽在他脸上似的。
那模样,委屈极了。
沈清正气没出撒时,陆景行抱着孩子走了。
走就走了罢。
他带着女儿连着睡了一星期的婴儿房。
且还告知佣人奶妈与保姆,不让她抱孩子。
如此就罢,他还同苏幕添油加醋的说着她是如何心狠手辣打孩子的。
沈清能不气?
他对辰辰和怀卿上脚踹的时候她说过半句话了?
真是出了奇,她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到头来却被陆景行当成洪水猛兽和孩子隔离了。沈清心里能不气?
当初说不生的是他,生下来护的跟什么似的也是他。
这让她能不心塞?
她独守空闺一周之后,陆景行依旧是防着她跟防后妈似的。
沈清心中也尤其,索性是周五那日,带着怀卿和辰辰回了瑶居。
周末,同沈风临傅冉颜二人带着孩子们在游乐场玩闹了一整日。
夜间回家,孩子们都累了,沈清将怀卿放到床上,他便睡了。
周日,依旧是未归家。
陆景行有了女儿后,反应迟钝了。
待发现老婆儿子不见,是那日苏幕给桑榆洗澡,他想检查孩子们的作业,结果发现,老婆孩子都不见了。
一番询问,才知晓,周五就离开家了。
他头疼,实在是头疼。
恍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疏忽老婆了。
周日上午,沈清正陪着沈南风去医院体检,怀卿和辰辰正在院子里玩闹。
还有那条中华田园犬。
陆景行中午时分抽空来时,便见两个孩子玩的满身污垢。
“妈妈呢?”
“陪外公去医院了,”怀卿答。
下午,陆景行本是想带孩子回家,只听辰辰道;“爸爸、我们的书包都带来了,妈妈说明日直接送我们去学校。”意思是,不回去。
回去要上好多课,还要忍受爸爸的摧残。
不好。
陆景行气的嘴角抽搐。
陆景行不找她,沈清也乐得自在。
桑榆成了陆景行的心头肉。
周二,她因想念孩子,回到总统府,才将孩子抱起来,却见陆景行盯着她的目光泛着绿光。
似是生怕她在对桑榆下毒手似的。
沈清觉得,没意思,实在是没意思。
桑榆的出生,且不说性别,就单单是年纪,也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
苏幕也好,陆琛也罢,格外疼孩子。
桑榆百日,陆景行将陆槿言接了回来、
这是这么多年,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回到总统府。
思温和怀卿见了姑姑,腻得不得了,晚间吵闹着要和姑姑睡。
期间,槿言喊了句:“辰辰。”
怀卿伸手捂住了陆槿言的嘴巴,小声道;“不可以喊、姑姑。”陆槿言小声询问;“为什么?”“妈妈会生气,”怀卿道。
百日宴,陆景行放下公事,将亲朋好友都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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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阶段:思温、思念你的温暖
第二阶段:怀卿、我永远是你的归向。
第三阶段:桑榆、暮年,我们相携而伴,永不离弃。
所谓世间情爱,不过是千帆历经之后的平淡与日常琐事繁杂,
若你陪伴我,我的怀抱永远是你的归向,宠你到老,爱你到来,陪你至桑榆暮年,度过一生平淡温爱。
姐妹们、陆先生的表白你们get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