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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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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袁青三天两头上门。

梁茹儿乐得看谢九玄的热闹。

宁宁那么好,凭什么便宜他!她一双火眼金睛,看人最准了,宁景绝对绝对不是好人!

这天早上,阮宁照常在院中练剑。

谢九玄目光望着她的方向,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盏,心里闪过七七八八的念头。

“宁宁!”

梁茹儿身后跟了个碍眼的人。

谢九玄眸子暗了下去,“啪”一声将茶盏放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阮宁每日早上都要将一套剑法练一遍,这会儿还早,她才走到中途,指望她自己停下是不可能的。

今日也是巧了,袁青虽每日登门,却还是头一次来这么早。他盯着阮宁练剑的身影目瞪口呆,神色渐渐痴迷。

不怪他望之驻足,实在是阮宁此人处处与平常女子不同。

论美貌,世间能及得上她的少有,可她却不仅仅只有美貌。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少说也了解了一些阮宁的品性。

世间财色,于她都是平常,长成这般模样,竟然跟个苦行僧一般,只知埋头习武修炼。

这让那些姿色平平成日里搔首弄姿的女子更显平庸了。

他于痴迷中生出无尽怜惜,心里想着,若是能得夫人如此,他必珍之爱之。

谢九玄心头火起,毫不手软,一掌就朝他挥过去!

可怜袁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差点命丧黄泉。

阮宁隔空截住谢九玄掌风,两人对了一掌,霎时狂风乱舞,树叶簌簌作响。

袁青此时方知躲过一劫,不由后怕。

他擦了把汗,纳闷不已,这将军府家教怎地如此严苛,他只是看了眼阮姑娘,这侍卫竟想杀人,怕是有点过分了吧?

梁茹儿也吓了一跳。她虽时时挑衅,但是宁景也没有真的伤人,上次她噎住,此人还出口提点,救了自己一命。

不知怎么,她就完全放松了警惕。

方才真是吓死人,宁景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是真想杀人!

“袁公子哈哈哈宁景就爱开玩笑,他跟你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她还得打掩护。

阮宁剑只练到一半,脸色有些冷。

她发觉自己心绪平静,无波无澜。

看来已经被谢九玄磨得差不多了。

一开始还生气,后来麻木,到如今竟已当做平常。

她总觉得照这样下去有些危险,但自己既担了这个责任,除非谢九玄当真做出她无法忍受之事,不然她总要等谢九玄恢复正常。

梁茹儿还在对着袁青打幌子,阮宁算是客居,袁氏是地头蛇,宁景对袁青出手,总是不好。她“刷”地收了剑,跟袁青道了声:“抱歉,宁景病中情绪不受控制,方才出手并非他本意。”

谢九玄既然出手,就已经做好了惹阮宁不虞的准备。

他静立一旁,等着阮宁封他穴道,或者警告,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收拾袁氏。

阮宁那声“抱歉”一出,他眼睛一顿,盯着阮宁,脚下僵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可后面的解释牢牢印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心里蓦地闷了起来。他近乎手足无措,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

阮宁认真地看着他,袁青万年风云不变的厚脸皮竟有些烧。他算是看出宁景这个侍卫在将军府地位不一般,摆了摆手:“阮姑娘不必如此见外,再说,我相信你的武功。”

阮宁点了个头:“袁公子请便。”

她方才虽然在跟袁青说话,余光却没有离开谢九玄。

可令她觉得不同寻常的是,往常总是不安生的人,从方才到现在,竟然安安静静,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太不对劲了。

往常每次做坏事被她拦住,谢九玄要么杀气腾腾,要么冷嘲热讽。

如今这副不声不响的样子,太让人不安了。

她的心立即提了起来,怀疑谢九玄情绪在崩溃边缘。

袁青听出她送客的意思,识趣地道别,临别称赞:“阮姑娘剑法当真如同神仙一般,太妙了!”

梁茹儿还得负责善后,她悄悄看了眼阮宁和谢九玄,难得没有捣乱,乖乖送袁青出门。

人都走了,阮宁立即转身看向谢九玄:“你怎么了?”

谢九玄还在发怔。

他眸子里神色莫名:“你不必道歉。”

阮宁摸了摸他的脉象,平稳有力,没有异常。

她松了口气,只当他又在疯言疯语,淡淡道:“人在世上,一句道歉算什么?”

“当然,”她话锋一转,眼睛有些冷,“此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

“你可以叫我道歉。”谢九玄道。

“你?”阮宁怀疑地看着他,“算了吧,白日里看着你我已经够麻烦了,我不想晚上还得牢牢盯着你。”

谢九玄心里那股郁闷被她这句冷嘲热讽讥得霎时一空,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露出来的笑声却是愉悦的:“你知道就好。”

阮宁心里也松了口气。此人还能冷嘲热讽,看起来心情不错。

只要不再想着杀人就行。

这样看来,谢九玄的病比起在汴梁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起码没有控制不住自己连她也杀。

两人各自心里都有些高兴。

梁司南端着一碗药,瞧见两人脸上都有些笑容,不由吃惊。

要说谢九玄笑一笑应该不算什么,但这会他笑得明显很愉悦,很有些小时候温和的样子。那时候谢九玄还是很单纯天真的。

再说阮宁,他什么时候见阮宁笑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阮宁发现脚步声,回头看见梁司南手里的药:“怎么是你送来?”

千金老人给谢九玄开了镇静宁神的方子,阮宁让梁府帮忙煎药,一到时间,管家就打发下人送来。

梁司南还停留在先前的疑惑中,闻言,回道:“正好过来看看。”

除了接风宴那日,阮宁在府中也见不到梁司南,只听梁茹儿唉声叹气,说她哥哥颓败得不像样。

当日她没有注意,今天一看,此人脸上竟是有些沧桑,昔日那份踌躇满志的少年气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厚重。

“有劳。”阮宁请他坐下,将药放到谢九玄面前,“喝。”

谢九玄脸上笑容顿时不见。

阮宁清楚此人不喜苦,伸手从袖带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整整齐齐四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点心。

“喝完,这个给你。”

梁司南目光一顿,盯着两个人若有所思。

他耳边依稀回想着梁侍郎两年前唉声叹气的唠叨:“唉,早知如此,我去提什么亲!嫌命长吗!个小兔崽子,不求上进,瞧瞧你那损塞样,将军府的小姐也是你配的,我一把老骨头还要去江南打拼,呜呜呜我知道错了还不成么!”

梁侍郎如今看见他那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能说的纠结样,梁司南拧着眉头,突然有些明白了。

这两个人……

不愧是老狐狸,居然这么早就看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爬上来更新了qaq真的好累啊,有时间再捉虫。明晚更新时间是12点~

ps,今天的雨下得比依萍要钱那天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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