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眉嘉道:“这个不能单纯从硬实力上对比吧。”
张金生道:“是,单从体力上比较不公平,但李卓是那种有心机,或道德败坏的人吗。他或者是有禽兽的欲望,也不排除他们真的发生了关系,但这不叫强/奸,若是邢佳慧不同意,他是不可能得手的。”
陈眉嘉想了想,惊道:“你这意思是小邢在撒谎!”
张金生道:“至少是半推半就,或者本来是愿意的,后面又后悔了。”
陈眉嘉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的问题是她坚持说自己被强/奸了。”
张金生反问:“那她为什么不报警。”
陈眉嘉冷笑:“你这是强词夺理,谁不知道你那兄弟的父亲是警界高官。”
张金生道:“这都是借口,李局是高官,但同时也是个清官,真要是她报了警,我敢保证李局会亲自把他儿子送进去。”
陈眉嘉就望着张金生。
张金生道:“你不要这么呆萌地望着我,辛苦你再走一趟,仔细问问她究竟有什么要求,李卓说了他是可以娶她的。”
陈眉嘉愤怒了:“你们这些臭男人,女人在你们眼里是什么,娶她,这是恩赐吗?”张金生道:“算不得恩赐,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你告诉她,只要她肯跟李卓结婚,李家一定会好好待她,满足她的一些特殊愿望。”
陈眉嘉道:“什么特殊愿望?”
张金生道:“你问了就知道了。”
陈眉嘉第二次去跟邢佳慧谈了三个小时,她回来后神情有些黯然,张金生笑道:“她同意了。”陈眉嘉道:“我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或者你说的是对的,这根本就是一个坑,你们都作壁上观,唯独我是个傻缺。”
张金生安慰道:“别这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成就一段婚姻也是一件功德,他们将来会感激你的。”
陈眉嘉摇摇头:“不,我觉得好恶心。”
一时想到伤心之处,便忍不住泪珠子落了下来。
张金生安慰她说:“其实她也不容易,你应该体谅她。真的很难。”
张金生告诉陈眉嘉邢佳慧是从农村单亲家庭走出来的,凭借自身的努力才有今天,但每向前一步都步履维艰,嫁给李卓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这必然会意味着她将受到很大的舆论压力,所以她必须给自己一个理由,这个理由虽然选择的并不光彩,但勉强也是能够接受的。
毕竟有个理由比没有要好。
陈眉嘉叹了口气,说:“我被你的神推理打败了,我去洗澡了。”
张金生道:“一起吧。”
陈眉嘉烦躁地说:“你听好了,我今晚没心情跟你说笑,ok,希望你能理解我。”
张金生嬉皮笑脸道:“知识分子就是矫情,整天胡思乱想,来,让朕给你疏导,疏导。”十几分钟后,陈眉嘉被他打败了,她停止一切反抗,配合着张金生做完他的春秋大梦,然后她把张金生赶出浴池,一个人坐在浴池里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给张金生留了个纸条后就回北京去了,那张纸条上写着:街边默默开发的野花也有它的尊严。
张金生给她修改了一个错别字。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她。
……
范国昌在团市委书记的任上只呆了一年就调任南州南安区副书记、代理区长。
作为响应,张金生第二天就宣布进驻南安,关注南安,参与南安的建设。
当然按照既往惯例,张金生不会猴急地去做什么事,范国昌需要一个适应期,在明年春季人代会上转正之前,他是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大动作的。
这段时间张金生重点关注凤安雁湖度假区建设和凤安县城里的凤安酒店项目。
雁湖度假区的项目规划已经通过审批,现在,正在稳步推进,大酒店项目则是新一届凤安政府的招商引资项目,按五星级标准建设,投资一个亿,预计建成之后将成为凤安县最高档的酒店。
张金生对这个酒店很重视,光选址上就跟地方磋商了好几次,最终选址在城南的国道旁边,这个地方将会成为凤安老县城和市区的连接点,商机无限。
至于五星级酒店的管理方,张金生倾向于找一间美国的连锁品牌,这个提议遭到内部不少人的反对,他们认为这个地方远离机场,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单位,外国人罕至,搞一家外国品牌,给谁住呢。
有些话张金生真的不能跟人乱说,他能告诉坐在会议室的高管们十年以后,新的南州机场会迁往凤安县境内吗。
他能告诉他们,那个地方将来会崛起一个全国闻名的高兴技术产业集聚区吗。
他能告诉质疑他的人,北城将来会取代中山路成为这个省的商业中心吗?
不能,当然不能。
这一次张金生动用了独裁的权力,一力主张跟美国希尔顿酒店公司合作,建设南州凤翔希尔顿大酒店。
决策已定,剩下的工作交给胡建去做。
胡建现在兼任新组建的金辉餐饮旅游公司总经理一职,这个公司专门投资开发旅游度假区和酒店餐饮项目,雁湖度假区、凤翔希尔顿大酒店、青藤餐厅都由其运营。
张金生迎娶陈眉嘉的事对远在英国的李可打击很大,虽然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但一旦发生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强迫自己不跟张金生联系,她试图忘掉这个人,各过各的,但二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商务往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尤其在遇到经营困难时。
因为欧美的一个新的贸易政策,李可的红酒贸易突然陷入停滞,这可断了她的现金流,造成她后续许多项目不能进行下去。
不得已她回到上海,通过鹿佩佩希望能见张金生一面。
鹿佩佩找了个时间汇报给张金生,特别点明是商业上的事,张金生没说什么,第二天就去了上海。
李可约他在咖啡厅见面,却被张金生堵在了宾馆房间里,一番云雨过后,李可抱着张金生哭了。
张金生拍拍她说:“说说你的困难吧。”
李可擦擦眼泪,知道这些眼泪非但不能给她换取张金生的同情,可能还会适得而反。便老老实实说了自己的困境,张金生道:“红酒的暴利时代即将过去。改卖奢侈品吧,女人喜欢的东西,包包、文胸什么的,会有市场的。”
李可含着泪眼望着张金生。
张金生道:“资金方面我给你筹措,你以后上海、英国两头跑,有空我会过来陪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可也只能表态说:“恭喜你们,我会照顾好伍德的。”
为了帮助李可,张金生已经指示江乘四把当初买给郭澜澜的两处房产和上海青藤餐厅的一些股份转至她名下,然后他又说:“融资方面有困难可以联系胡总设法给你解决一下,但事后要把账做平。”
李可擦擦泪眼,叹息了一声,送张金生出门,她无力地倚在门框上说:“再见。”
张金生回头揉了揉她的头发,给了她一个微笑。
张金生还在上海就接到了尤鹰的电话,告诉他南州电视台面向全省范围内选聘两名新闻播音员,让张金生通知陆慧姗报名。
上次让薛斌录影,张金生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一次跟尤鹰吃饭时,跟他提及此事,尤鹰说:“电视台那边可不是我的地盘,弄个人进去没问题,但不敢担保能出头,与其如此还不如留在下面台,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嘛。不过要是有好的机会,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也会全力以赴帮你。”这次主动打电话通知,机会应该很不错。
张金生就通知了陆慧姗,陆慧姗却很相信张金生,什么都没问,就说:“好。我明天就去南州报名。”
第二天张金生回到南州,中午陆慧姗就约张金生吃饭,张金生特意抽空去见了她一面,问情况怎么样,陆慧姗道:“竞争好激烈哟,底气不足啊。”
张金生道:“努力拿出最佳状态,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薛斌说:“要我说不如跟我一下下海得了,自己挣钱自己花,也不必看谁的眼色。”
陆慧姗瞪了他一眼,说:“你自小在县委大院长大,竟然怕看人眼色。”
薛斌道:“正是因为我从小在县委大院长大,才会更加厌恶这种生活方式,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多难啊。”
张金生道:“人各有志,咱们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
张金生话是这样说的,私下里可没少做工作,两月后,陆慧姗顺利调进南州电视台担任晚新闻主持人,了了她的一块心病。
金辉大厦已经建设到五十二层,距离竣工还差六层,这栋五十八层的高楼尚未建成便已经刷新了这个城市最高大楼的记录,成为街谈巷议的焦点。
张金生每天早上都会从工地路过,看上一眼,看久了新鲜感也就没了,但不看心里就会难受。
这天张金生正陪几个关系户在打牌,却接到了费仲生的电话:余江的一个煤矿出事了,死了三个人。
张金生淡定地打完这一局,然后飞速赶去余江。
费仲生介绍说:“这次矿难跟安全生产扯不上关系,前段时间余江地区发生了地震,好几个煤矿都发生了矿难。”
张金生道:“这是天灾,地方上怎么说。”
费仲生道:“还是老一套,其实这次地震是有预兆的,六月二十五号,余江上空出现了地震云,城内的一个塌陷湖里鱼儿拼命往岸上跳,当地百姓都说要地震了,我就给矿上打招呼叫他们缩短工作时间,提高警惕。二十七日,几万只蟾蜍从大禹山上下来,冒着滚滚的车流拼命逃窜,老人们都说这是不祥之兆。我心里也害怕,就通知矿上停工,结果下午就被人请去喝茶了,说我危言耸听,扰乱社会秩序,蓄意制造恐慌,帽子扣的这么大,我也没办法,只好下令复工,结果晚上就出事了。我们这边死了三个,鑫沟煤矿死了十七个,老板直接被拘了。”
张金生道:“天灾不及人祸,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费费我看这样吧,煤矿你还是别管了,这玩意儿风险太大了,你还是管便利店,陈总到底文化水平上欠缺了点,几次跟我诉苦,要我给她增派一个掌舵人。”
费仲生道:“行吧,我老娘为这事跟我怄气,两天不吃饭了,你不说我也要辞职了。不过在我走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把鑫沟煤矿拿下来,那可是个宝啊。”
张金生道:“那也是个是非之地,折腾了好几回了,这次有把握吗?”
费仲生道:“差不多了,主要是老天爷帮忙。”
张金生回头买了些礼物去了费仲生家,费仲生老娘一见面就向张金生诉苦,要他把费仲生调离岗位,别叫她儿子当替罪羊。
费仲生说:“妈,你说什么呢,当初是我主动要求管煤矿的,跟金生没关系。”
张金生则安慰费仲生的娘说:“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害怕呀,我打算调仲生去青藤科技当老总,从此远离煤矿,不过要迁去南州,不如您老也一起过去吧,南州条件比余江好。”
费仲生娘握着张金生的手说道:“让他去吧,当初怪我多嘴,不然孙子都好几个了。人一听说是管煤矿的,好人家的女孩都不肯嫁过来,肯嫁的我又瞧不上眼。这下好了,去科技公司,比煤矿强,对了,你们研究什么科技。”
张金生道:“就是那种互联网科技,战略性新兴产业,国家很重视的。”
费仲生娘说:“好好好,科技兴邦,搞科技好。不过仲生学的是文科,他会搞研究吗。”张金生道:“仲生主要是搞管理,他不也不会挖煤吗,不照样干的好好的。这次这么大的矿难,仲生管的矿才死了三个人,全余江最少的。”
费仲生娘一听这话,红了眼,吧唧直掉眼泪,说:“缺了大德呀,都说要地震,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些当官的就是不信,死了多少人哟,这些冤鬼早晚都去找他们报仇去。”
费仲生道:“妈,你吃中午饭了吗?”
费仲生娘道:“废话,都下午四点了,怎么没吃?”
费仲生道:“吃了就好,晚饭你一个人吃吧,我跟金生要出去办点事。”
下了楼,张金生回头望了眼这破旧的老楼房,问费仲生:“余江地下都被挖空了,早点接阿姨去南州吧,房子我叫佩佩先给你安排。”
费仲生嗯了一声,对张金生说:“胡建一直对管理矿业很感兴趣,而且他的能力我看也行。”张金生拍拍老同学说:“我会优先考虑的。”
收购鑫沟煤矿的事就交给费仲生处理,他有这个能力,张金生也信得过他。
这天下午,张金生刚到办公室没多久,朱勉铃就来了。
她四处参观了一下,拍着心口说:“什么状况,你竟然用上替身了,刚才我在外面看到一个小伙子,身高体型像极了你,连说话声音都像,我还纳闷你怎么调去秘书室工作了呢。”朱勉铃轻松地笑着。
张金生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江乘四送茶水进来,朱勉铃又把他打量了一番,连声说像,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同胞兄弟呢。
江乘四谦和地笑道:“投胎是个技术活,我可没那个福分。”
朱勉铃道:“你听听,这说话的声音多像,我倒有个主意,以后你们遇到一些不重要的场合,就让江助理去,我担保别人认不出来。”
张金生笑了笑,心想:这种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嘴上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连你都分辨不出,那就真的是以假乱真了。”
给朱勉铃倒了茶后,江乘四就退了出去,寒暄两句后,张金生问起她的来意,朱勉铃轻描淡写地说:“街道接到区里通知,按照市里统一部署,正式进行东方街的旧城改造,你的这栋大楼恐怕得挪挪窝了。”
张金生道:“姐,你当这是一栋活动板房,说挪窝就挪窝,政府有什么扶持政策。”
朱勉铃道:“政府当然不会伤害你们这些优秀民营企业家的积极性,地皮给你留着,修路占掉的部分也会给你一个很好的补偿,然后你们在原地块按政府的统一规划建设高档写字楼。要是不肯,那就把地拿出来。”
她接着说:“这次区里决心很大,决定把东方街打造成南部cbd,跟你的北城cbd南北双雄对峙。”张金生笑笑说:“北城cbd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南州的高层建筑比较散乱,少且没有气势,搞到一起形成一个新的商业中心符合事物发展规律,区里的想法很英明,我举双手赞成。”
朱勉铃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正式文件一下来,你们立即报项目,不要让我难做哟。”张金生道:“我敢吗,你现在是堂堂区长夫人,我巴结还来不及呢。”
朱勉铃纠正道:“是代区长夫人,他还没转正呢。”
张金生道:“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朱勉铃却摇了摇头,说:“没那么简单,反对他当区长的声音很大,说他太年轻了。”张金生也听到一些风声,南安区的一些老干部集体上访抗议让范国昌当本区区长,理由就是他太年轻,没有经历挫折教育。
张金生安慰道:“别听那些老家伙,非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那都成了什么,四平八稳的滑头老官僚,屁事也干不成。”
朱勉铃说:“你说的对,我们应该相信组织上。”
旧城区改造的事,张金生早就得到风声,已经做了充分的预案,所以丝毫不感到慌乱。他现在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地产这一块,摊子越铺越大,却没有一个能统筹全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