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下毒（1）
转眼又到了严冬了，这几日，天气极冷，眼看着像是要下雪一般。
旁晚十分，楚二匆匆进门，低低说道，“王妃，主子让你立刻进宫。”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沈云锦知道必然时候极为重要的回去，否则楚王殿下不会这么着急。
“楚二，你驾车送我进宫。”沈云锦虽然不知宫里什么事情，不过这会让她进宫，必然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楚二点了点头，护着沈云锦进宫去了。
沈云锦跟着楚二直接去了圣上的寝宫，只见谢太医皱着眉头，一脸地焦急。
“谢太医，到底是怎么了？”沈云锦之前也听楚王殿下说起，圣上的身体不好，可谢太医说可以熬到去就一定能够熬过去，如今这般，必然是出什么差错了。
谢太医轻叹一声，“楚王妃，陛下这一次怕是比皇长孙那一次更为眼中。”他无奈至极。明明这皇宫已经戒备森严，明明留在这里的人都是极为可靠之人，为何有人还能够下毒。
沈云锦看了一眼楚王殿下，抿了抿唇，走到贤妃娘娘的身边，低声安慰了一句，“娘娘莫急。”她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殿下已经让人去接觉远大师了。”
贤妃娘娘点了点头，眼中带着焦虑。
没过多久，觉远大师就来了。把圣上的手从丝被中轻轻地拿了出来，有把一块锦帕盖在了圣上的手腕之上。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按在脉搏上，良久，点头，“可以了。”
觉远大师轻叹一声，若是普通人中毒，他可以慢慢地研制解药，可是圣上本就已是油尽灯枯，他只能够吊着他的命，这毒即使研制出了解药，恐怕也撑不过去。
楚王殿下的眼中满是哀伤，问道，“大师，如何？”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可是还是带着一丝期许。
觉远大师轻轻摇头，无奈叹气，“解药我可以配，只是这解药配了也无济于事了。这解药和毒是要经过相互抵抗的，那种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抗的过去的，圣上恐怕根本就熬不过去的。”他无能为力地叹了一口气。
楚王殿下知道这天下若是觉远大师都觉得没有办法了，还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贤妃轻轻地擦了擦眼泪，问道，“如果不解毒，会如何？”
“在不知不觉之中离开，毫无痛苦，和正常人无异样。”觉远大师敛着眉头说道。这毒如果不解，可以毫不痛苦的离开。可是这毒如果用解药，便会承受巨大的痛苦，可这痛苦，圣上肯定是熬不过去的。
用不用解药，都会死。就是怎么死，罢了。
贤妃娘娘也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楚王殿下带着晋王殿下和程世子已经在宫中开始排查了，势必要找出下毒之人。能够靠近圣上寝宫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要查并不难，只是，到底是谁主使的，还需要下功夫。
大概一个时辰，楚王殿下便赶来过来。
“如何了？”贤妃娘娘关切地问道。
楚王殿下点了点头，“都已经查清楚了。”他没有多言，看了一眼觉远大师，问道，“如果不用解药的话，还能够熬上多久？”
沈云锦明白，楚王殿下是要下决心了。
“顶多五日。”觉远大师低声回答道。也就是说，楚王殿下只有五日的时间可以用了。
这么短的时间，对于楚王殿下来说，或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有些措手不及。
觉远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贤妃娘娘，“娘娘，这个让圣上服下，他可以清醒一盏茶的时间。”不管怎么样，也得让他们话别。
楚王殿下让人把皇长孙还有晋王殿下和闵碧和全部都唤过来。
众人都围在圣上的床前，等着他醒过来。
楚王殿下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沈云锦，他很用力，也很紧张。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可是真的面临这一刻的时候，他却依旧觉着难受。
沈云锦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身旁，等待着圣上醒过来。
“父皇，你还好吗？”楚王殿下见圣上睁开的眼睛，连忙低声问道。
圣上十分地微弱，声音也很低，“墨青呀，我把衍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地教导他，你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最让圣上不放心的也只有尚未成年的皇长孙了。
楚王殿下点头，“父皇放心，我一定护着衍儿。”他的眼中带着忧伤，哪怕，眼前这位他的父亲从小对他都不曾呵护有加，可是他毕竟是他的父亲呀。
圣上接着说道，“四丫头，我把衍儿交给你们了。”
沈云锦咬着唇点了点头，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圣上又看了一眼晋王和闵碧荷花，“你们两个也要好好。”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我死后，立皇长孙为新皇，贤妃为皇太后。立楚王殿下为摄政王，楚王和楚王妃入住紫宸宫。不必发丧，直接昭告天下，不用任何人进京奔丧。让他们在家中披麻戴孝便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开再引起天下动荡。
楚王殿下轻轻地点头，“父皇，我知道了。”这样一样，皇室的那些藩王都不敢抗旨进京了，这样也让他和衍儿没有了后顾之忧。
皇长孙眼中含着泪水，“皇爷爷，你别离开我。”
圣上想抬手却抬不起来，只能够看一眼皇长孙，“衍儿，以后一定要听你楚王叔的话，皇爷爷把这天下和你就交给了你楚王叔，你切不可对你楚王叔不敬。”圣上说话断断续续的，但是还是能够让人明白他的意思。
皇长孙一边哭一边点头。
没过一会圣上便又昏睡了过去，自此再没有醒过来。
贤妃娘娘虽然心痛，可是她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她的男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朝廷和眼前的这个孩子。国丧需要安排很多事情，如今能够做这件事情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贤妃娘娘深情地看了一眼已经昏睡过去的圣上，擦了擦眼泪，“楚王殿下，你和晋王殿下负责朝中的事情，我去准备国丧的事情。”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坚强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