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想到刘辩会如此爽快的答应,高览先是一愣,待到回过神,才赶忙向刘辩深深一礼说道:“多谢殿下!”
朝高览点了下头,刘辩嘴角带着一丝薄薄的笑意说道:“高将军请回吧,既是要返回河北,一路上要安顿的事情也是颇为不少!”
“诺!”得了刘辩的允诺,高览对这位秦王也是发自内心的信服,应了一声,便告退离去了。
待到高览走远,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榛向他问道:“殿下,怎可如此轻易便将此人放走?”
“不让他走,莫非要强留?”扭头看着王榛,刘辩轻叹了一声说道:“高览对河北忠心耿耿,此人乃是一员忠将,本王又何忍拂了他的心意?”
听了刘辩这句话,王榛便没再言语,一旁的王柳望着高览渐渐远去的背影,也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河北正值大战临近,高览此去,要面临的是战力强横的曹军。
凭着袁军如今剩下的那点兵马,根本不可能与曹军相抗衡,无论是刘辩还是王柳王榛,都晓得他这一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得了刘辩允诺的高览,离开王府,一路喜滋滋的回了虎贲卫的军营。
自从来到洛阳,他一直都是在虎贲卫的军营内居住,对这里的环境,也是颇为熟悉。
进了军营,远远看见校场上正在操练的虎贲卫将士们,高览心中便是一阵感叹。
若是河北也有这样一支大军,有何惧曹操领军北上?
站在离校场稍远些的地方,看着虎贲卫将士们操练,高览并没有留意到,一个人正从身后走向他。
“高将军,如何?”从身后走向高览的不是别个,正的带着他回到洛阳的赵云,到了高览身后,赵云向他问了一句。
陡然听到赵云说话,高览连忙转身。
抱拳朝赵云拱了拱,待到赵云也给他回了礼,高览才说道:“末将前往王府,不仅得了殿下召见,殿下还允了末将返回河北的请求!”
“某也料定,殿下必不会为难将军!”放下抱起的双拳,赵云对高览说道:“河北战事正紧,高将军返回之后,切要保重!”
“多谢赵将军!”向赵云谢了一声,高览说道:“自与将军相见,便承蒙将军照料,此番末将离去,若有幸活着同将军再会,必定与将军痛饮几樽!”
“将军临别,莫要说这些丧气话!”微微一笑,赵云轻轻拍了下高览的手臂,对他说道:“也莫等什么日后再会,今日你我二人便一醉方休,可好?”
高览道别的这句话,让赵云心内隐隐的有些不太爽快,提出要与他一醉方休,也是想要把话头岔开。
河北大战在即,高览临别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对赵云这种常年征战沙场的猛将来说,确实是有些不大吉利。
眼见天色已不是很早,高览也晓得,今日怕是无法启程,于是便对赵云说道:“既是将军有此兴致,末将又怎好拂了将军美意!”
“来人!”高览应了赵云的提议,赵云扭头向身后跟着的亲兵喊道:“去取十数坛好酒,本将军要同高将军痛饮!”
一个兵士应了之后,飞快的跑去找军需讨酒去了,赵云则牵着高览的手,朝着他的主帅营房走去。
虎贲卫军营虽说要比主力军营小了许多,可军营内的配置,却是要比主力军营好上不少。
营房清一色全是涂刷着白灰的石制房屋,无论是在外面看去还是进了屋内,这些营房都要比寻常军营的营房贵气了许多。
赵云的营房内,更是摆设着不少家当。
除了一些木质的家具之外,在他平日坐的矮桌后,还铺着一张白虎的皮毛。
这只白虎也是当日赵云狩猎所得,见它皮毛稀罕,本欲进贡给刘辩,不想刘辩不仅不收,反倒还回了好些礼物,赵云也只好留下自家享用。
进了营房,赵云跨步走到铺着白虎皮的矮桌前,将虎皮抖开,把一半从矮桌下面递到了对面,尔后才向高览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高将军,今日你我便在同一张桌上饮酒,同坐一块虎皮,如何?”
来到虎贲卫军营也是有了数日,高览进入赵云营房也不是一回两回。
他很清楚,赵云平日里很是爱惜这张虎皮,根本不会与人分享。
如今却是要请他同坐一张虎皮,着实是让高览感动莫名。
若是文士出身的幕僚,必定还会顾虑赵云心内究竟愿不愿将虎皮同人分享,可高览毕竟是武将出身,也不同赵云作假,抱拳说道:“既是将军抬爱,末将敢不从命!”
“请!”高览应了赵云的邀请,赵云再度请了他一次。
二人一先以后,在矮桌的两侧坐了下去,由于他们的身形都很是魁伟,坐在同一张虎皮上,那虎皮却是显得有些小了。
跪坐在虎皮上,高览扭头朝身后看了看,发现他的双脚并没有落在皮毛上,而是直接搁在地上。
高览回头时,赵云也是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看见的是和高览一般的光景。
发现自家的脚都在虎皮外搁着,俩人回过头,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后都仰脸发出哈哈的大笑。
他们的笑声很是爽朗,丝毫没有临别前的不舍和眷恋,更是昭显了几分武将的豪气。
在屋内落座后,二人正闲话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三名虎贲卫手中捧着托盘站在了门口。
抬头朝站在门口的虎贲卫看了一眼,赵云向他们点了下头。
见赵云点头,三名虎贲卫先后进入屋内,走到矮桌旁,将托盘上的菜肴摆放在桌上。
虎贲卫军中不缺粮草,更不缺肉食。
他们摆在桌上的菜肴,都是伙房早已烹调罢了的肉食。
在桌上摆了肉食,三名虎贲卫起身后,向赵云和高览分别抱拳行了一礼,才提着托盘走了出去。
拿起箸,赵云夹起一大块猪肉,放在高览面前的餐盘中,对高览说道:“将军赶赴河北,一路山高路险,多吃些肉食!”
“多谢!”双手虚扶在餐盘的两侧,待到赵云将肉放妥,他才说道:“将军操练虎贲卫,也是辛苦莫名,当好生顾惜身子!”
“哈哈!”将箸放在桌上,赵云仰脸哈哈一笑,对高览说道:“你我二人乃是武将,如何这般小女儿态!”
闻得赵云如此一说,高览也是哈哈一笑,二人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好爽。
没用多会,前去找军需讨要美酒的兵士便引领着另外几名虎贲卫来到了营房。
十多坛美酒一字排列,摆放在矮桌侧旁。
待到这群虎贲卫离去,赵云伸手拿过一坛美酒,拍开坛口的封泥,递到高览面前说道:“来!今日你我便就着坛子喝,也莫用酒樽那物事!”
接过赵云递来的酒坛,高览应了声:“好!”
先是给高览递了一坛酒,赵云随后又拿起一坛,把封泥拍开后,向高览问道:“将军返回河北,不晓得欲投往哪位公子麾下?”
“显奕公子!”在刘辩面前,高览就已是说出了他想投效袁熙的打算,赵云问起,自是不会有半点隐瞒。
点了下头,赵云没多在这件事上再做纠葛,举起酒坛,对高览说道:“预祝将军返回河北,旗开得胜!”
“多谢赵将军!”同样捧起酒坛,与赵云坛子对坛子轻轻撞了一下,高览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一通猛灌。
见高览灌的又急又猛,赵云微微一笑,也是就着坛口,仰起脖子狠狠的灌了一通。
坛子里的美酒,并不是后世那种度数很高的烈酒,而是酒味很淡的酒水。
二人一口气灌下了一半坛,几乎是同时把坛子放在桌上,擦了擦嘴,叫了声:“爽快!”
动作几乎一模一样,二人在擦了嘴之后,彼此看了一眼,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赵云与高览在军营内饮酒,为高览践行的同时,许都城内的吕布和魏延,此时却是站在曹操养马的马厩前。
马厩中有着两匹一眼看去,便神骏无匹的骏马。
其中一匹通体雪白,连一根杂毛都没有,另一匹战马,则是眼角有着泪痕,懂马的人只须看上一眼,便会觉着这匹马虽说神骏,却很是不吉利。
看着两匹骏马,吕布扭头对一旁的魏延说道:“此二马均为神骏,想来某的赤兔,早先也是同它们养在一处!”
“此马名为的卢,某是晓得!”走到那匹眼角有着泪痕的骏马前,魏延轻轻抚摸着马的鬃毛,对吕布说道:“只是此马颇为不祥,很是妨主,虽是神骏,却无人敢于骑乘!”
吕布点了点头,对魏延说道:“另外一匹,将军可取为坐骑!”
“温候说笑了!”走到那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前,看着高大的骏马,魏延对吕布说道:“此马俊伟无匹,整个大秦,怕是只有殿下与之匹配!”
当魏延说出这匹骏马只有刘辩能与之匹配时,吕布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文长说的是,倒是某想的差了!”
“来人!将此马送至洛阳,送于殿下!”站在骏马前,魏延扭头向身后的亲兵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