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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哀莫大于心死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但你若伤我一分,我便不惜一切将你挫骨扬灰,送你下地狱。

沈清的残暴嗜血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太过迅速,章宜站在原地尚未回神,一切都已成定局。

轰隆一声,吓得她一声尖叫捂住耳朵。

车内,女人将额头从安全气囊中缓缓抬起来,嘴角的冷笑泛着血腥的光芒,倘若此外人见了,必然会觉得这个女人是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王。

沈清的魅力在于她敢爱敢恨,目标性极强,但凡是她想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就好似今日,她下了狠心要鱼死网破,哪怕搭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黑色吉普被撞向远处,如沈清手中车辆一样,青烟直冒,安全气囊被弹出。

车内,程仲然趴在方向盘安全气囊上,整个人脑子晕乎乎的,他似是也没想到,沈清会如此狠心,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当他还未猜出沈清用意时,一切都已成定局。

轰隆一声巨响,冲破天际,成了这个夜晚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远处站在酒店门口的陆景行自是听见了这声巨响,心里一个咯噔,吓得面无人色。

程仲然抬起额头,晃了晃脑袋,试图用慈动作来让自己清醒些,可当其清醒到足以看清对面人面色时,整个人微不可察的倒抽一口冷气,对面那个嘴角擒着嗜血冷笑的女人险些让他这个八尺男儿一阵恶寒。

这么多年,他走南闯北,战场上的残肢断臂见得不少,但都不及沈清的冷笑骇人。

二人对视,数秒过后,程仲然不自觉在这六月三伏天打了个冷颤,七月份的天,炎热难耐,用老人家的话语来说,小暑不算热,大暑在伏天,可就是如此天气,程仲然只觉一股子冷气从后背袭来,惊得他一个冷颤,瞬间清醒。

不算空旷的街头,二人车头青烟直冒,车内安全气囊均被弹出,可即便如此情况,沈清尚未急着逃命,反倒是坐在车里擒着冷笑,阴冷喋血看着对方。

反观其秘书章宜,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面上有些惊慌。

程仲然见此,伸手按了下喇叭,章宜瞬间惊醒,惊慌之余瞬间行动起来,伸手拍打着沈清车门,在外一直喊着,而车内人全然不为所动。

一时间,附近的人以为发生交通事故,纷纷前来帮忙,而程仲然在被众人从车里拉出来的第一刻下车去查看沈清。

此时、他方才真真切切体会到,江城首富沈风临长女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未被沈清追杀过的人致死也理解不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被她视为敌人的人才能切身实际体会到这句话的内涵。

程仲然此时被这个身材纤瘦面庞精致的女人深深折服。

她的心狠手辣不仅是对别人,这个女人,能很下心对任何人,包括自己。

酒店外不远处十字路口的一场交通事故并未影响到酒店内的歌舞升平,反倒是路过司机异常热心,过来帮忙,甚至叫了救护车,报了警。

直至后来人越聚越多,沈清那被仇恨嫉妒侵袭了的大脑才稍稍回过神来,良久,推开车门下车。

章宜见此,猛地扑过去将其抱了个满怀,而程仲然站在一侧抬手抹了把脸,整个人显得万分颓废。

此时的他,能理解俞思齐时常挂在嘴边那句话是何意思。

陆景行的感情之路比他的政治之路更为难走。

只因对方,是沈清。

章宜抱着沈清,而后者只是将眸光落在程仲然身上,许是沈清许久未言语,章宜松开她看了眼,顺着视线望过去,见程仲然与其对视,今夜的章宜,在慌忙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想着,倘若不是他追出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于是乎、仰手,欲要落下一巴掌,却在碰到其之前,被人擒住了掌心。

章宜恶狠狠开口道;“陆景行身边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是条狗也别乱咬人。”

“现在不是你义愤填膺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送沈清离开,这附近聚集了首都各大顶尖酒店,出入者非富即贵,除非你愿意看到她被人认出来,上明天的头版头条。”程仲然出言警告章宜,言语足够清明。

而她不会不知。

“那就上,”程仲然话语落地,沈清直直开口,话语中的带着冷傲与不训。

一时间,男人被其桀骜不驯的面色给弄的震楞在了原地。

“你大可不顾及陆景行,但枪打出头鸟,以首都的局势,负面新闻对你本人来说,无任何好处,沈清,聪明人,要学会审时夺度。”“啪、”一声脆响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头响起,围观众人楞在原地,倒抽一口冷气。

“你算什么鸟,敢说我?”七个字,足以让程仲然感受到来自沈清的怒火。

而沈清这一巴掌,让程仲然隐隐感到了来自未来国母的威严。

此时的沈清,别说是程仲然,即便是陆景行在跟前也会让她热不住伸手抽人。

老三与俞思齐奔赴而来时,远远见到这一幕,倒抽一口冷气,狂奔过去打着圆场;“姑奶奶、人多嘴杂,咱挪个地方?”

话语落地,沈清阴孑的眸子落在其身上,带着冷冽的肃杀。

看的老三一个激灵,心下想到,真真是破锅自有破锅盖,陆景行自有沈清收,这二人,可都不是什么好角色。

一行人僵持不下,眼见有人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什么老三一声大喝,阻了那些人动作,而后看了眼俞思齐,后者伸手擒住沈清臂弯塞进了另一辆吉普车里,而程仲然,擒住章宜也是如此,留下老四收尾。

“得罪了,”一上车,俞思齐客客气气的一句话让沈清气的迷了眼。

三五分钟功夫,车子停在一处私人会所前,一路上,章宜吵吵嚷嚷到了地方直接摔门下车,而沈清坐在车里久坐不动。

“陆景行呢?”她问,话语中带着些许咬牙切齿。

“在里面、”俞思齐答,而后许是想到什么,继而道;“人多嘴杂,严正奎面前不易将你卷进去,否则,会有危险,他也是无可奈何……。”

俞思齐话语尚未说完,只听哐当一声,沈清开门下车大力摔上车门。

怒不可歇的女人直接跨大步进了会所,此时的沈清,浑身泛着杀气,走路带风。

满面怒容让候在门口的经理久站不敢言语。

“带路,”沈清怒沉的眸子落在俞思齐身上。

后者知晓,此时无论外人说什么都不足以消了沈清怒火,于是乎,只得道出地点,而沈清直奔地点而去。

包厢内,男人面色焦急不安,铁青的面色足以看出其有多隐忍,撑在桌面上的手掌青筋直爆,指尖微微颤栗。

听闻开门声,男人转头,撞进自家爱人眼里,起先是一喜,而后迎面而来的是一巴掌。

霎时,男人嘴角泛出了血腥味,却被其用舌尖顶住,止了血腥泛出来。

由此可见,沈清这一巴掌,丝毫未省力。

此时的沈清,面露凶狠之光泛着怒滔天盛怒,见到陆景行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质问,而是上去便是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她掌心全麻,而男人英俊的面庞上妥妥出现一座五指山,尤为显眼。

才一跨进来的程仲然见此,眉头一蹙,这种感同身受的疼,在十几分钟之前他尝试过一次。

后方,章宜欲要跟进去,却被俞思齐擒住手腕脱离了现场;“章秘书且先在外面等等。”

“你什么意思?”章宜问,欲要伸手甩开他。

只听俞思齐道;“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外面等等就好,你放心沈清吃不了亏。”

就陆景行那个性子,即便沈清今日往死里抽他,他也能忍。

包厢外,众人拦住章宜去路。

包厢内,沈清满面怒火徒留在陆景行面容上。

抬手那一巴掌似乎并不解气,于是乎,手起手落之间,女人纤瘦的手腕在度一巴掌落在陆景行脸面上,男人不为所动。

沈清在抬手,而他依旧如此。

一时间,包厢内,听不到二人声响,独独能听见了,只有掌心与面颊碰撞的清脆声。

这夜的陆景行,站在自家爱人面前,让其往自己脸上送尽了巴掌。

他活了近三十年,从未有人动过他的脸,而此时、这一魔咒,破给了自家爱人。

沈清满身怒沉之火恶狠狠的往陆景行面上送了足足留个巴掌,打的她掌心发麻毫无知觉,男人嘴角鲜血淋漓,可依旧能不为所动。

“陆景行、我恨透了你如此淡定将一切控在掌心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有多恶心?”沈清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眼前的男人抽筋剥皮喝他血。

无论她使劲多大力气落在他面颊上,男人身体如泰山挺拔,站在那处岿然不动,任由其伸手伺候他。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以为你是掌控生死轮回的阎王爷?能将一切都揣在掌心?”此时的沈清,泪水滑落脸庞逐渐风干,素来精致的人儿今日有些凌乱,从发型到面庞统统如此。

站在站前恶狠狠瞪着自家爱人的模样,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恨不得你去死的气息。她有多爱陆景行,此时便有多憎恨陆景行。

由爱生恨。

人说情深不寿,一旦爱了,就难免计较,一计较,就没法心平气和。

陆景行何等庆幸,沈清此时如此怒歇,是因爱自己。“严安之今日生日,严司令邀请,出来的时候她送了一程,”男人欲要开口解释,想要将前因后果将说与自家爱人听,可话语出口时才发现,有时候,言语是那么苍白。

“你说你跟她没关系,”沈清咬牙切齿开口。

“没关系,”男人坚定应允,话语中表露出来的信息就是我与严安之没有半毛钱关系。

“怎样才叫有关系?上了床才叫有关系?”她咄咄逼人的语气直直冲向陆景行。

“永远也不会发生那张关系,”陆景行开口。

“面对自家妻子的亲眼目睹,陆先生却能站在远处将所有事情办完了在过来,你们天家人真是不同凡响,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在我看来,你爱你的权利大过于爱我,爱我们这个小家庭,我诅咒你这辈子只能抱着你的权利过一辈子,倘若不离婚,你妄想在得到半分爱。”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每每在权利与婚姻之间做选择时,你从未选择过我,倘若这是你的爱,那么我要不起。

我要的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我的丈夫,而你不是。

每每在二选一时,你放弃的总是我,陆景行,我不会再爱你了。

面对沈清的歇斯底里与满眼的绝望,男人面色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垂在身侧颤栗的掌心足以看出其的隐忍。

他欲要开口解释,可所有话语到了嘴边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沈清这人,耳听,她尚且或许不会当实。

当倘若是亲呀见了,你说的再多,在她眼中都像是开脱。

他太了解自家爱人了。

太了解了。

她说,倘若不离婚,妄想在从她哪里得到半分爱,这句话无疑是将二人婚姻踩向地狱,而如此事情,陆景行这辈子都不希望如此发生。

“阿幽、可以将监控录像调出来,”男人开口,伸手欲要将人搂进怀里。

沈清见此,猛然推开他,歇斯底里道;“你别碰我,我嫌你脏。”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打着爱我的幌子将我伤的体无完肤,陆景行,你是一国太子爷又如何?最没用的便是你这一国太子爷,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亲手将自己的婚姻送上了断头台,”清明的泪水从眼眶中顺流而下,流进了嘴边,沈清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苦涩的。

极苦极苦的,苦的她心里发寒。

她们之间,好了多久?这个男人从何时开始在谋算权利的时候连带着自己的婚姻也一并谋算了。

沈清只觉心如刀割痛的她不能呼吸,哽咽声,抽泣声响彻整个包厢,许是隔音效果太过,好到外面的人什么也听不见。

而里头的二人,却在感受着撕心裂肺的过程。

沈清就好比溺亡在水里的人,突然抛弃了浮萍,宁愿淹死也不想委屈自己。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爱上你,”佛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她现在,想回头了。

2010年,男人着一身正装在沁园后花园给了她一场浪漫别致的求婚宴,亲手将戒指戴进了连接心脏的指尖,那一刻,她是感动的。

甚至误以为这样一辈子,也很好。

2011年七月七日,在这个大半个m国都处在夏季三伏天时,她因心灰意冷,欲要将其东西还给他,沈清站在男人眼前,伸手扒拉着无名指戒指,男人见此,惊恐万分,伸手擒住她动作的双手,欲要阻了她的动作,而此时的沈清除了泪流满面之外话语中却极为平静;“放开我。”

“不可以,”陆景行的心头如同被人放在地上狠狠踩着似的。

他可以忍受来自沈清的怒火,可以忍受沈清伸手抽自己,但绝不想看到他的爱人将戒指还给自己的场景,那样、即便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八尺男儿也受不了如此场面。

陆景行的心,在滴血,这种感觉有多痛,唯独只有他自己知晓。

沈清有怒火,心痛难耐尚且可以发泄出来,而他,却只能忍。

素来缜密冷静的陆景行此时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男生,除了死死擒住自家爱人的手,再也找不住何种言语亦或是动作来劝说其放弃这一举动。

男人鬓角冷汗直冒,上下滚动的喉结足以见其此时有多难耐。

这个政场上的新贵人物,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上战场不怕跟一群老家伙斗智斗勇,唯独怕自家爱人不要自己,他是一国太子爷,在今日,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沈清那番话语的意义。

最没用的便是太子爷。

陆景行一语不发满面隐忍成了沈清心头的痛。

他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无可奈何伤害自己,无可奈何选择权利,却从未将这股子无可奈何放到自己沈清,这就是陆景行,目的性太强,如同章宜所言,她是疯了,竟然会期望一个被天家思想灌输了几十年的男人会有所转变,陆景行从一出生受的教育便是成为未来的一国之主,这种被灌输了几十年的观念,怎会因为她一个小女人而有所改变?她不是疯了是什么?

而沈清,只想在自己尚且还未彻底疯了的时候回头是岸,可偏生,陆景行不允许。

二人的僵持不下成了这个包厢里的独景。

“放开我,”她在度重申,嗓音较为之前更冷静。

而陆景行,偏生在受不了她这股子冷漠。

越是冷漠,越是心如死灰,这点浅显的道理,他怎会不懂?

“阿幽,给我时间,”男人开口言语,嗓音带着颤栗,而后似是觉得这句话并未有多大的劝服力,继而再度开口,嗓音较为之前更加隐忍,似是在心底直接发出来似的;“算我求你。”男人的隐忍以及目色的猩红让沈清心头像是被人抓在掌心似的,她相信陆景行爱她,但这种爱,不是她想要的。

而此时的沈清,也万分清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倘若今日不将事情彻底解决,那么往后,陆景行会有更多的机会来伤害她。

多难得、在如此情况下,她那缜密的大脑还能快速做出运转。

“给你时间?”她问。嗓音平静

“给你时间伤害我?给你时间将我送入虎口,给你时间在外面彩旗飘飘?”她在问,话语微杨。

“陆景行、你当我傻?我屡次信你,你给我的是什么,你回报我的是什么?你像个刽子手,拔掉了我一身尖刺,口口声声说要护我周全,可在我没了自保能力时,又将我送上断头台,欲要借他人之手凌迟我,陆景行,我信你,就等于将脖子放在断头台上,等着被你以及被你身边那些看不见的敌人所宰割,我信你?我信你麻痹,”一句话,从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爆粗口,这段话,沈清面上的憎恨越来越浓烈。

蔓延的憎恨像是毒刺般刺着陆景行的心脏深处,拔不出来。

男人握着她的掌心满是湿汗,甚至还在忍不住颤栗。

深邃的眸子布着猩红,尽显隐忍无奈。

“阿幽、求你,”这个能说会道能言善辩能舌战群儒的男人此时像是成了一个刚刚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

在也找不出任何话语来为自己辩解。

在也找不出任何言语来挽救他们这场欲要分崩离析的婚姻。

反而是素来寡淡不喜言语的沈清将谈判桌上咄咄逼人口不择言那一套搬到了自家先生面前,将其说的哑口无言。

激烈的话语就好似一把刀子在戳着陆景行心脏,同的其鲜血淋漓。

“陆景行,算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沈清将话语还给他,指望他们之间能好聚好散。

“你别逼我,”她在言。

她沈清,素来不是什么仁慈的主儿,倘若是陆景行将自己逼急了,鱼死网破的事情她并非做不出来。

“阿幽、”男人再度开口,沈清伸手狠狠甩开他的掌心。

猛然转身,拉开门离去,站在门口众人见包厢门突然被打开,原本靠在墙边的男人门瞬间一个激灵,沈清满脸泪痕一脸憎恨出来,随着步伐的移动周身带着隐忍的颤栗,而她的手却始终在扒拉着自己左手无名指。

戒指的年月有些长,若是在不摸护手霜的情况下欲要将其扒下来事件难事,可沈清做到了,其后果是整个指尖关节布满了鲜血。

冗长的走廊成了她的战场,她的步伐漂浮,可这颗左右摇摆的心却坚定无比。

出门,院子里有有处人工荷塘,七月、荷塘里的荷花正茂盛,郁郁葱葱格外好看,沈清伸手,坚决狠厉的将扒拉下来的戒指抛出一个完美弧度,扔进了那满是淤泥的的荷花塘里,她想,若是她与陆景行之间的也能随着这枚戒指陨落也是最好的。

沈清的狠绝,这一刻,被跟随出来的男人收进眼里。

她的心,是狠的。

陆景行伤她有多深,她便有多绝情。

爱过又怎样?我不要你的时候,全世界都在为你解释,我也会不要你。

就像当初我要走,没人能挡得住一样。

一头野狼,并不会因被拔了爪子而变成小狗,即便它没了捕杀的利器,但她心头的那股子狠厉依旧存在。

而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见长。

沈清的无情,在江城是广为流传的故事。

她跨大步离开的模样异常决绝,每走一步就好似有把刀子刺在陆景行心头似的,不将其刺的鲜血淋漓面目全非流血而亡绝不罢手。

随着戒指的陨落,奔赴而来的男人一口闷血喷涌而出,直接捂着胸口跪倒在地,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啊,就这么被自家爱人伤的吐了血。

沈清的那几巴掌造就了他满腔鲜血,而扔戒指的动作让其一口气提不上来,猛然咳嗽一声,这一咳,一地鲜血尤为醒目。

“阿幽,”男人一身惊唤响彻整个院落。

而此时,将近行至门口的女人停住脚步,步伐坚定,背影决绝,良久之后,一阵清风过来,送过来了一句话;“陆景行、我不会再爱你了。”

话语落地,沈清跨步离开,背影决绝,狠厉,带着不可回头的气势。

这句话、伤的这个血气方刚为国为民国的八尺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而此时,出了院子的沈清扑通一身跪倒在地上,这一刻,她像是被人抽筋扒皮了似的,提不起丝毫力气,满腔绝望成了她此时的代名词,章宜见此,伸手按开车门,而后驾着她上了车。

沈清也好,陆景行也罢,无疑都是爱对方的。

但二人这爱,太累。

累的她没了身心疲惫没了自我。

累的她怀疑爱情的本质是什么。

今晚的沈清,绝情冷漠寡淡,无论陆景行这个天子骄子人中龙凤如何开口求自己,她似是狠了心要将心底的想法进行到底。

陆景行、皇子天孙,天之骄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男人从出生开始从未开口求过谁,从未挨过谁的巴掌,可今日,在面对自家爱人狠了心的要与其断绝关系时,他紧张害怕之余竟是开口求了她,试图用卑微来挽救自己这场欲要灭亡的婚姻。

企图沈清可怜可怜他,在给其一次机会。

可显然,没有。

他的爱人,狼之心,从不会柔软下来对任何一个人,若是她看中的敌人,必然会将其送进地狱。

这个女人,靠着这股子狠劲在江城这个金融大城里立足,在商场上与男人们厮杀,而后将自己的名片打造出去。

短短四年,完成了别人四十年都不见得能完成的梦想。

女人啊!心若不狠,地位不稳。

她坚持人欲犯我必杀之的理念一路走到现在,对陆景行,她已算是仁慈,

这个男人伤了她那么多次,到现如今才被她宣判死刑。

时间上,够长久的了。

这夜,原本是雨后的夜晚,可在九点多的时候开始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将整个首都笼罩在一层昏暗当中。

沈清将手中戒指扔进荷花塘那一刻开始,便间接性决定这一池荷花的寿命终结于今天。

陆景行发了狂似的在雨幕里让人将池水抽干,忍着心头之痛亲自在淤泥里寻找那个被自家爱人遗弃了的定情信物,身后男人看着这一幕,无一不感到震惊。

九点,天空细雨逐渐变大,可即便如此依然挡不住男人那颗欲要将戒指找出来的决心。

众人见此,下水帮忙。

可怜了这一池荷花。

就这么成了牺牲品。

章宜带沈清回了瑶居别墅,这晚,沈清躺在沙发上流干了眼泪,彻夜未眠,而章宜,更是不敢睡。

她怕、怕沈清在人后撕心裂肺受不住这股子疼痛。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后半夜,客厅沙发响起了呜咽声,夜班哭声,如同厉鬼呜咽,尤为渗人。

章宜伸手,从后背将其抱住,试图用此行动来给她温暖,那一瞬间沈清的呜咽声因有人疼,变成了隐忍不了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尤为惨烈。

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自古帝王皆无情。

这一惨痛教训,只怕沈清会铭记一生。

而那方,会所前,男人在池塘里寻了一整夜,最终在见到布满淤泥戒指的那一刻,所有信念好似得到解脱,而后在一瞬间崩塌,哐当一声闷响,这个八尺男儿倒地了。

即便如此,他手中戒指,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夏季的清晨天亮尚早,陆景行倒地那一刹那将所有人吓得一个惊颤,而后俞思齐快速做出应对方案将人带进了基地,封了会所人的口。

昨夜的这场风雨算是告一段落,陆景行晕倒再地的消息被压在了会所里,不得外传,而首都基地,军医们忙前忙后的身影也算是颇为让人烦躁。

当军医看见陆景行肿胀的脸颊时有半分愣神,脸庞上的五指山告知他们这肿胀来源于何处,可即便如此,众人也不敢多问。

只得给其消肿。

在看看程仲然一手拿着冰袋敷着半肿的脸,一边望向床上滴着水的陆景行,不免啧叹;“沈清这人,当真是心狠手辣,她踩下油门撞向我的那一刻,下了狠心要将我弄死。”

即便昨晚已经过去,沉程仲然在想起这件事时,不免一身冷汗。

而徐涵,候在一看照看陆景行,闻言侧眸看了眼程仲然一眼道;“当初、老大去沈家谈论结婚事宜时,太太当着总统下的面一脚油门轰到底,欲要将人弄死,若不是保镖反应迅速,以同样的速度撞离她,后果惨痛。”

徐涵的话语,让程仲然与俞思齐纷纷侧眸,似是不敢置信。

又似是在寻思着话语里的真实信。

程仲然暗自咋舌,不知该如何评论沈清与陆景行的婚姻,直至许久之后才开口;“像老陆这样的男人要么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圈在总统府当金丝雀,要么娶一个门当户的女人对其事业有帮助,娶了沈清,他固然爱对方,但这条婚姻之路绝对会比他的仕途更难走。”

程仲然的话语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老三与老四等人纷纷侧眸望向他,虽言语上不说,但都知晓,这话,没错。

沈清不傻,甚至还心狠手辣。

下的了狠心,这样的女人一旦老陆为了利益将她如何时,她便不会那么轻易任人宰割。

说到底,二人终究还是在成长环境与看待事情眼光上有所差异,难怪长辈都说要门当户对才行。

这话,在陆景行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一时间,房间里静谧了。

那方,沈清醒来已是下午光景,睁开肿胀的眸子看了眼窗外,阴天。

屋内空凋传来丝丝凉气,她微微坐起身,身上毯子滑落再地,四周没有章宜的身影。

这个房子,她并不熟悉,但也知晓,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女人伸手,扶着沙发起身,整个人面色苍白,虚弱无力,连带着走路的步伐都是飘飘然,挪着艰难的步子行至卫生间,当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时,让其恨不得将眼前镜自砸了个稀巴烂它,这个面色苍白如鬼的人怎会是自己?

昨晚首都街头的那出闹剧并没有散播开来,以至于总统府里身处高位的男人在知晓这一消息时,已是下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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