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侍卫当即面面相窥,心想着从前四殿下也时常与那些歌姬在马车上闹出不小的动静,兴许方才是永乐县主挣扎得厉害,毕竟只是个弱女子,难道还能让殿下身处危险?
想到这,他们当下纷纷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再深究。
谁知下一秒,里头又传来慕严浅笑的声音,只是语气中似有几分不甘心和咬牙切齿的味道,“改道,出宫!”
什么?这……
外头的侍卫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殿下莫不是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很快,马车立刻调转了方向。
“还请殿下自重,臣女不是很喜欢玩笑话。”
夏浅薇压低了的声音毫无温度,她的眼神好像在说,倘若他再口没遮拦坏自己清誉,可就不仅仅是麻痹一条手臂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慕严额头上已然渗出了一片薄汗,如同雷击一般的疼痛让他险些无法维持自己的风度,轻轻一瞥手臂上赫然扎着的三根银针,着实没有料到她竟真敢在宫中对皇子下手!
想起方才她的动作狠辣毫不拖泥带水,恐怕只要她愿意,便能轻而易举的取了自己的性命!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这份勇气和胆量,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刹住,外头传来一道震怒的声音,“永乐县主,你在里面吗?!”
这个声音……
“我那六皇弟,还是这般爱多管闲事。”慕严轻轻挑了挑眉,这一开口,外面的慕昭当即变了脸色。
“四皇兄?你在里面做什么,莫要对永乐县主无礼!”
夏浅薇的眼中当即划过一抹无奈,而慕严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本这辆马车会默默地将夏浅薇护送出宫,无人能知晓四殿下也在其中,而慕昭这自以为英雄救美的举动,恰恰让事情变得复杂无比,如此一来,还有谁能相信夏浅薇和慕严在马车上没发生点儿什么?
果不其然,这边的动静已然吸引了不远处宫道上的行人注意。
“让开!本殿叫你们让开!”
此时慕昭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作势就要往车厢内冲去,而一双素手却是缓缓拉开了帘子,一张绝美的面容当即出现在慕昭的眼前,而这妙曼的少女恰到好处的遮挡住了被她塞在角落里的慕严。
“六殿下误会了,臣女方要离宫,并未看见四殿下。”
夏浅薇分明感觉到四周无数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方向,她轻轻笑了笑,神色如常的样子让慕昭眉头一蹙,眼底当即浮上一抹疑惑。
只可惜,眼前的男子关心则乱,根本没有读懂夏浅薇话中的暗示。
他对自己的耳力颇为自信,方才分明听见了慕严的声音,永乐县主莫不是受了什么胁迫?
这正义凛然的男子一想到慕严过去的种种恶行,越发觉得夏浅薇是有苦难言,他当即对着那少女背后吼道,“若皇兄再不出来,别怪皇弟不客气了!”
有他在,绝对不会让慕严那个好色之徒得逞!
夏浅薇此刻深切的感受到了慕昭的侠义心肠,然而有些时候,这一份执着反而令人哭笑不得。
“永乐县主,我家皇弟如此热情,可没办法再遮掩了呢。”
只见方才被夏浅薇用银针封住了穴道的男子竟跨了出来站到了她的身边,而车厢内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
原来就在慕昭纠缠的时候,慕严的手下趁夏浅薇未注意,偷偷从车窗跃入拔掉了他身上的银针。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男子一露面,不远处的各方宫人们立刻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
看着他那张暧昧无比的表情,怒火当即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便将慕昭的理智淹没!
“住口!”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六殿下突然一个跃身落到了马车旁,竟一把将慕严从夏浅薇的身边扯了下来。
他紧紧地揪着慕严的衣领,那架势仿佛要与对方同归于尽一般,“你对她做了什么?!”
若换成从前,慕严一定不会理会这位脾气火爆冲动易怒的皇弟,可不巧的是他的心情也不好。
无人知晓他多年以前便在明月宫中安排了眼线,今日为了夏浅薇才冒险动用了一次,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拦下这辆马车,哪里会想到到头来还是要拱手把美人护送出宫。
除此之外,还有这么多的人打算坏他好事!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皇弟打算如何?”慕严挑衅的迎上慕昭那仿佛能喷出火来的视线,只见对方的额间当即青筋暴起,咬牙骂道,“该死的!”
只听砰的一声,他竟是一拳砸在了慕严的脸颊上!
“六殿下息怒!”
“来人,护驾,护驾!”
四周当即乱成了一团,惊呼连连,可谁也阻止不了那冲动的六殿下大打出手,直到一声冷厉的呵斥从远处传来,“都住手!”
此时已经被慕昭牢牢压在地上的慕严当即望向来人,他的嘴角早已溢出了一抹鲜红,却好像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竟是玩味的笑了笑,“太子殿下来得正好,臣弟不过是为保县主安全送她出宫罢了,可六皇弟竟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伤人,还请太子殿下为臣弟做主!”
“你……”
慕昭气急,这无耻之徒竟还倒打一耙?愤怒的拳头再次高高举起,却不想立刻被一双手牢牢的制止住。
他诧异的抬起头,立刻对上了慕元那严肃的双眸。
“太子殿下,明明是他……”
“说够了吗?”
然而不等慕昭解释,慕元竟冷声呵斥了一句,众人从未见过太子这般气恼的模样,他周身散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连慕昭也不由得为之一愣。
只见这儒雅俊秀的男子深深的望向夏浅薇的方向,随后深吸了口气,“来人,将六殿下带下去严加看管!”
什么?!
慕昭的眼底一片错愕,皇兄这是何意?难道真的打算为了慕严那个卑鄙小人责罚自己?
“殿下处事向来公正,臣弟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不该把他押到父皇面前,为臣弟评评理?”
慕严哪里能放过这次机会,是时候让那榆木脑袋吃点儿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