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宝:“大鸡腿、大鸭子、大肉!”
程大宝:“糖!”
程小宝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块锅巴,“看,又香又甜,锅巴!”
这是闫润芝用鸡蛋白糖和面,干锅烙的,专门给俩孩子当零嘴。
几个孩子远远地看着,这种锅巴越嚼越甜,他们狠狠地吞了口唾沫。
程大宝:“谁学狗叫就给谁吃。”
以前他和弟弟在外面玩儿,狗蛋他们就说“你俩学狗爬就带你俩玩儿”,大宝小宝生气,才不学狗爬,谁稀罕和你们玩儿?俺们自己玩儿。
居然真的有小孩子学狗叫,“汪汪,汪汪汪。”
小宝就把一块锅巴扔过去,几个小孩子赶紧抢,大宝小宝拍手哈哈笑。
姜琳:“……”
等到了磨坊门口,没有外人了,姜琳眉头紧蹙,“程大宝程小宝!”
俩孩子觑她脸色不大好,就给程如山递眼色求救。
程如山:“……媳妇儿?”
姜琳:“你闭嘴!”
程如山:“……”
姜琳:“你俩,站好!”
小哥俩立刻靠墙站着,你挤我,我挤你。
姜琳:“知道错啦?”
程大宝抿嘴:“不该浪费粮食。”
程小宝:“要爱惜粮食。”
姜琳:“还有呢?”
程大宝:“他们欺负我们。”
他们骂他和小宝狗崽子,他让他们学狗叫,哪里不对了?
大爷大娘欺负他们,爹就给他们撑腰打回来,狗蛋他们欺负,那欺负回来不是应该吗?
小孩子有样学样,特别快。
姜琳:“他们欺负你们,你们可以打回来,可以告诉爸妈打回来,但是不能用这样的方式侮辱人。”
程大宝程小宝仰头看她,“娘,啥叫侮辱人?”
姜琳:“叫妈!”
程大宝程小宝改口特别快特别顺:“妈!”
姜琳:“不是人做的事儿就是侮辱人。”你让我掉书袋背定义?你妈我也不知道!
“不是人做的事儿?”俩小只面面相觑,然后看程如山,“爹,你说啥叫侮辱人?”
程如山低垂了眉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听他们问,笑了笑,“谁要是骂你狗崽子就是侮辱你,使劲揍他,打不过爹帮你打。”
程大宝程小宝得意起来,拿眼瞄姜琳,然后滋滋地笑。
程如山随即把脸一沉,大手高高扬起,轻轻地落下,在俩小子头顶摸了一把,“不许跟妈顶嘴,妈说的话就要听。”
城里人不叫娘,都叫爸妈,叫娘土气,程如山也很自然地接受。
两小只立刻仰头看着姜琳,“妈,我们错了!”
姜琳:“……”认错倒是快,就不知道改不改。“咱们知道被人羞辱很难受,是吧?”
两小只齐齐点头。
“我们觉得难受的事,就不能对别人做。”
“那他们对我们做呢?”俩孩子一起鼓着腮帮子,大眼乌溜溜的。
姜琳:“使劲打回去,打不过妈帮你揍。”
“妈你真好。”程小宝立刻扑上来抱着姜琳一条腿,还给程大宝挤眼,程大宝勉强抱着另一根。
程如山在一旁道:“记住这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两小只重复了一遍,嘿嘿,爹妈都不打,真好,有爹妈真好。
姜琳看他俩认错很快,知道俩孩子聪明,懂事,只不过有些道理没讲过,会下意识地在得势以后把别人对自己做的事情原封不动还回去。
虽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错,但是似乎有点不那么妥当。
她自己不是多成功的人,也讲不出大道理,可她知道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首先也要尊重别人。被人伤害,可以获得同情,被人伤害能自强不息依然懂得尊重,才更受人尊重,也才能自尊自重。
自尊自重,才能让他们不管富贵贫穷、不管失败成功,都能拿得起放的下,一生不畏惧别人评价过得自在轻松。
姜琳蹲下,张开怀抱将他俩一起抱住,“大宝小宝,妈妈也要跟你们道歉,以前对你们照顾不周。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会好好地爱你们。”说完她的眼泪就流出来。
程大宝程小宝看她流眼泪了,慌忙用小手给她擦,纷纷说着,“妈妈不哭,大宝小宝再也不侮辱人了。”
姜琳听他们说得一本正经,破涕为笑,挨个亲亲他们,“真是好孩子,不管如何,妈妈会永远爱你们。”
“姜琳也是好妈妈。”程大宝有点纠结,还是亲了亲她的脸蛋。
“琳琳也是好妈妈。”程小宝吧唧一口响亮地亲在姜琳的脸上,还蹭了蹭。
姜琳:“……”“好了,咱们推磨了。”
她刚起身就被揽进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里,猝不及防像被电流贯穿似的,酥得她肩膀差点麻掉。
程如山垂眼看她,低声道:“我也要亲亲。”
第22章 亲密、、威胁
程大宝和程小宝嘿嘿笑, “亲亲。”
姜琳脸红得要滴血,她伸手去拧程如山的胸膛,结果他肉太紧实只能拧到衣服。
程如山微微一笑, 垂首朝她亲过去,姜琳吓得赶紧低头,他的吻就落在她发顶。
姜琳:“大白天的, 你这是要犯错误。”再被当耍流氓抓起来游街!
程如山放开她,“我亲自己媳妇儿谁管得着。”本来就是逗你,要不你能躲开?
姜琳脸又红又烫:“那也不能在外面。”
程如山点点头,笑:“好, 以后在家里。”
姜琳:“……”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哥俩互相揽着肩膀, 美滋滋地看着冬生调戏琳琳, 虽然不懂却觉得很好玩儿。
姜琳赶紧走开,“推磨了, 别磨洋工。”
程如山推磨,姜琳负责照顾粮食,小宝一会儿爬到程如山背上去增加重量, 大宝一会儿要坐在磨盘上帮往里倒粮食。
姜琳:“粮食直接吃,不能弄脏了。”
程小宝:“我可以光屁屁, 没有土。”程大宝:“那不臭臭?”程小宝:“洗过澡啊。”
姜琳为了让他俩别打磨盘的主意,“过来,教你们玩天下太平。”
俩孩子一学就会,然后欢快地玩起来。
姜琳就和程如山专心推磨。
程如山推了一会儿,停下来让姜琳清理小米粉, 他笑道:“换你推了。”
姜琳以为他累了,就很自然地接过推磨棍,谁知道却被他直接扣在怀里,大手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推。
姜琳瞬间被他浓烈的阳刚之气淹没,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都被他罩在怀里,前面是推磨棍,根本无处可逃!
她心跳如擂,感觉要蹦出来。
程如山垂首,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还怕吗?”
他声音富有磁性,却并不会太低沉,带着阳刚而沉稳的力道。
姜琳一开始心跳加速,紧张出汗,被他推着走了一圈,心竟然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他会护着她。她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他和孩子们玩闹的样子,温和柔软,他的爪牙只对敌人,他用温软的腹部面对亲人。
他对她来说,是无害的。他传递给她这样的信号。于是,她神奇地平静下来,竟然不再那么恐惧他的靠近和碰触。
“差不多了。”他垂首,唇在她耳朵尖上略贴了一下,然后放开她。
姜琳后背都被汗湿透了,脸也是又红又烫,她赶紧跑出去吹吹风,看看大宝小宝玩游戏。
她站在那里用手扇风,正好看到程如海从路上下来,看那风风火火的样子,怕不是去公社了?水槐村离公社很近,抬脚就到。她回到磨坊门口,靠着门框对程如山道:“我看着程如海好像去公社告状了呢。”
程如山把碎碎的小米粉扫进箢子里,看她一眼,“不用担心,程福贵不敢怎么样,现在不是从前。”
姜琳看他胸有成竹,也不担心,站在那里吹吹风,顺便欣赏一下田园景色。
农历七月初,气温依然很高,绿树成荫,野花成簇,景致相当不错的。不知不觉她又去瞄屋里的程如山,嗯,身材相当养眼,高却不粗壮,瘦却不干巴,骨肉均匀力量暗藏。
她又觉得浑身发热,赶紧移开视线。
等收拾好,程如山又把粮食和儿子挑上,姜琳挎着筐子带着工具,一家人一起回家。
路上姜琳看到潜博和一个女知青过来。
那女知青叫魏琼芳,是市里下乡的知青,来投奔她表姨,她表姨是程福贵弟弟的老婆马开花。
程福贵的弟弟叫程福万,是二队的生产队长,马开花负责水槐村的宣传工作,经常和妇女主任程玉莲打擂台。
“姜琳,这又是你什么人啊?”魏琼芳故意大声问,她当然知道是程如山,就算之前不熟悉,这会儿程如山耍横打了亲哥哥的事儿也如雷贯耳。
姜琳知道原主和知青们关系一般,和这个魏琼芳关系算交恶。两人都是漂亮女孩子,只是魏琼芳皮肤略黄不那么耐看。漂亮又骄傲的女孩子凑在一起,如果都克制也就相安无事,如果都不克制,互相还要别苗头,自然会激化矛盾。
原主之所以要找人嫁掉,也是因为魏琼芳有表姨当靠山,可以安排轻快活,还要暗中黑一把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