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冷喝一声,但看向陈宏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柔和。皇帝刚才质问陈宏虽然严厉,但严厉的背后也无非是重拿轻放而已。
王忠贤微微的趴下身体,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身为在宫廷伺候了一辈子的他,自然对皇帝的打算了如指掌。当长乐公主来的时候,王忠贤已经闭嘴了。他知道,无论今天他说什么。陈宏一定能全身而退。
“既然长乐替你求情,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立刻替朕彻查此案。可利来使皆已死尽,但唯独吉玛公主下落不明。陈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此事给朕查得水落石出!
和亲这事算是彻底黄了,也算合了朕的意。但吉玛口中的那个秘密,朕却迟迟难以心安。草原狼骑,朕是不惧。但九州动乱,却是能动摇国本。陈宏,你若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如若不然,新帐旧账朕和你一起算!听明白了么?”
“是!臣……遵旨!”陈宏低沉的应道。
京城神捕司,阴森的彷如死地。原本守卫京城高手如云的神捕司内,此刻已经空空如也彷如死地。
磅礴的卷宗楼,灯火通明。陈宏已在卷宗楼里待了好几天了。翻阅了无数关于符文的线索,但对眼前的这个却没有一丝记载。
不错,正是眼前。
因为在陈宏的眼前摆着一具光溜溜的尸体,戴明川的尸体,是唯一保留下来线索的一具尸体。
在尸体的身上,布满了符文,鲜红如血,就像精密细致的半导体电路一般,复杂的仿若迷宫。
陈宏有万象神典和北河道人的传承,但也没有眼前符文阵的记载。甚至……连这个符文阵的作用,原理都无法分清。
“陈宏……还没有线索么?”卷宗楼的窗户被无声的推开,黑猫闯了进来。
“可利使臣在两个弟兄的护送下,一路逃一路杀!终于在两界山被追赶到了。使臣死尽,凶手无踪,吉玛公主坠入黄河生死不知。唯一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就是这篇玄妙的符文。
只要解开符文的秘密,我们也许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这个符文却是从未出现过甚至连原理都无从查知……”
“对方的身份?”黑猫好奇的瞪着眼睛,“他们不是神剑山庄的人么?”
“神剑山庄……在五年前已经消声灭迹了。”陈宏苦笑的摇了摇头,“不止我们知道圣灵剑诀是神剑山庄的,就连皇上也知道。但知道有什么用?神剑山庄在哪?薛无意在哪?找不到他们……这个案子就破不了。皇上限我们十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七天了。”
突然,陈宏的话猛然间顿住,眼神闪烁的抬起头,“五年前,神剑山庄庄主天位高手,位列大夏地榜。但是……在五年前换版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被除名了”
“咦?”黑猫突然轻咦一声,视线定格在戴明川的尸体之上。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戴明川额头上的那颗水滴般的印记有点眼熟。但是……我却忘了在那里见过……奇怪了……”黑猫揉着眉间有些苦恼的说道。
“真的么?你再好好想想……”陈宏的脸色瞬间热切了起来。
过了许久,黑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算了!”陈宏淡淡的一笑,其实心底也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人一生中见过的面孔太多,一滴朱砂般的印记,真的很普遍。
“戴明川身上被刻满符文,由此可见对方对符文有着很高的造诣,你何不从这里入手?”黑猫道。
“我早试过了!”陈宏摇头苦笑,“没用!”。
符文经过几千年的演化,非但没有发展反而不断的倒退。当世之中,也只有东皇家族还是以符文传世,但这唯一的家族却在三年前死于瘟疫。
符文之道的精髓……怕是要失传了!我们在卷宗楼这么苦找也不是办法。皇上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黑猫,我决定投河自尽!”
“啊?”黑猫顿时捂着嘴巴惊呼了起来。
“小子,不至于寻死吧?”
“想什么呢?我们现在只有两条线索可走,一条是符文的线索,一条是吉玛公主的下落。符文线索既然已经走不下去,我也只能去寻找吉玛公主的下落。
吉玛公主从两界山跌入河中,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打算从她落河的位置跳下去,随波逐流看看有没有希望找到她。”
“这……这和寻死有什么区别?”黑猫问道。
“常人要这么做自然是寻死,但我不同。我可以在水下自由换气,就算三天三夜不呼吸也不会有事!就这么定了吧。”陈宏放下手中的卷宗伸着懒腰淡淡的说道。
骄阳当空,仿佛掀开了温暖春天的序章。两界山边的山崖处,陈宏黑猫悄然无息的出现。
河水滔滔,卷起层层细波潋漓。黄河不黄,清澈碧绿深不见底。陈宏望着山明水秀的景致,心底不由得轻轻一叹。
“真是好风光!可惜我们却是匆匆过客无暇观赏。”
黑猫望着眼前潺潺的河水,“吉玛公主就是从这里坠落?”
“是的!”
“常人从此地坠河必死无疑!吉玛公主绝无生还可能,你还要下去?”黑猫眼睛一扫,精神意念透过平静的湖面便感受到了里面暗潮涌动。
“我的直觉告诉我,吉玛还没死!以前我一直不信直觉,但好几次,我的直觉都帮了我大忙。希望这一次……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陈宏纵身一跃跳入滔滔的河水之中。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但对于身怀修为的陈宏来说,这点温度连让他感到寒意也做不到。
河水底下,正如黑猫说的那般。暗流涌动,仿佛有无数只手爪死命的抓着自己一般。别说划动手脚,一入水就被暗流冲的晕头转向。
以陈宏的修为自然可以做到稳住身形,但他需要模拟吉玛被水冲走的一幕,所以只是将内息转为内呼吸随波逐流。
在河水底部,在暗流的冲刷之下。陈宏仿佛风中的柳絮一般被吹得七荤八素。如疾风过境,白马过隙。只感觉浑浑噩噩之间,周围的暗流少了起来。身形也渐渐的在水底沉浮。
陈宏睁开眼睛,咋一眼,便看到了水底那十来艘庞大的沉船。
“嗯?竟然到了这里?”陈宏心思一动,内力喷涌,飞速的向沉船激射而去。
两界山谷,落石沉船。眼前的这些,应该就是当初镇国大将军被击溃的船队,还有就是卷走资源却倒霉的那艘运输船。
那些长满水草的船队自然是镇国大将军的商船,而那艘高逾十丈的巨大战船,应该就是将何侍郎坑的家破人亡的运输船了。
上了船,陈宏来到船舱的甲板上。此船的设计图纸早已记在陈宏的脑海中,所以轻车熟路的掀开甲板。
“咕噜噜——”一阵水泡升起,船板被陈宏掀开。撞入船舱之后,陈宏却猛然瞪大了眼睛。
船舱之内,空空如也。按照陈宏的推断,这艘船在被落石击中的时候,船舱里应该满载着资源的。而且以时间上记在,资源应该没有时间被卸下。但此刻……船舱内仿佛被洗劫了一般。
“难道我的推测是错的?他们掉包的方式根本不是……不对!不可能错!东厂后来已经承认……这艘船不该……等等!”陈宏突然间浑身一震,眼神中闪过两道锐利的精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招连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