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中等级森严,军官欺负士兵,老兵欺负新兵的事情常有发生,甚至有些士兵入伍数年,还常常会被资深老兵欺负。看到怀里抱着烟酒的陆远不过是个脸嫩的新兵,工事后面这几个日军老兵还能忍得住,根本就没有给陆远反应的时间和机会,几个日军老兵一拥而上,便理所当然的把陆远怀里抱着的烟酒全都给抢走了,他们甚至都根本没有怀疑陆远的身份。
“喂,看这里。”几个老兵中年纪最长的藤井刚把手中酒瓶的盖子咬开,便听到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藤井下意识的回身看去,却见到刚才那个被自己恨恨推了一把的新兵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陆远只是对着这个嘴里还咬着酒瓶的日军老兵展颜一笑,手腕一翻,手掌中已经多了一支加装了*的手枪。
“噗”唐城右手中枪焰一闪,一声轻响过后,嘴里还咬着酒瓶的藤井随即僵直了身体,从脑袋上慢慢流下来的血水顺着面颊缓缓淌下来,瞬间便把藤井的一张脸彻底染成了红色的。不等藤井向后摔倒,陆远再次扣动手枪的扳机,噗噗噗的几声轻响,其他几个日军老兵也都在措不及防之下纷纷中弹。
射翻了工事后面的这几个日军老兵,没敢放松警惕的陆远按照惯例给尸体都补了枪,这才把视线转移去工事后面不远的城防工事上。在陆远的全视角地图上,挹江门这里有至少一个小队的日军,除去很少一部分被不止在城门前的沙袋工事里,剩下的日军实际全都被布置在了挹江门城头上和城门洞前的工事里。
想要穿过挹江门,就还要必须解决驻守在城门洞前和城楼上的日军,只是陆远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想明白了这些,陆远离开工事绕过拒马向谢金彪他们这边快步走来,“日军在前面布置了最少两道防线,我只清除掉最前面的那道防线,剩下的日军都在城楼和城门洞前的工事里,除了强攻,我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了。”陆远把自己看到和想到的,一五一十的说给谢金彪他们,至于是偷袭还是强攻,就全都要看谢金彪他们自己的了。
听陆远说完之后,谢金彪这些人一分为二,大部分人随同陆远悄声前移,去强占拒马后面的沙袋工事,而谢金彪则独自把陆远传回的消息带回后队,去跟那些军官们商议对策。重新回到拒马后面的陆远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便等来了谢金彪,“他们说先试着偷袭,如果败露,就直接强攻,总之,这挹江门时一定要出去的。”谢金彪带来的消息令陆远暗自皱眉,因为他知道不管偷袭还是强攻,这些国军都不占优势。
在陆远的全视角地图上,身后的那些国军已经完成集结,陆远回身望了一眼,眼神中满是犹豫。少顷之后,陆远这才扭头看向一直眼巴巴等着自己回应的谢金彪,“你回去告诉他们,如果这是你们最后的选择,我会帮助你们,只是,别报太大的希望,日军并不是纸糊泥捏的。”陆远的话令谢金彪心中闪过一个激灵,从陆远突然出现营救自己这些人开始,谢金彪就对陆远有一种近似于盲目的信任,可陆远刚才的话却令他心中有种不妙的念头。
谢金彪下意识的看了陆远一眼,便不假思索的回身猫腰而去,约莫二三分钟之后,气喘吁吁的谢金彪再次返回到陆远身边来。只看谢金彪此刻的表情,陆远便知道身后那些国军并没有改变决定,随即用手势阻止了谢金彪的解释,只是把腰间挂着的*摘下来分给身边的士兵。“一会,我先摸过去,如果你们听到枪声或者喊叫声,就直接冲上去把*扔进门洞炸开那些障碍。”
只是随意交代了一句,陆远扭头冲谢金彪笑了笑,便起身从工事里站起,脚步轻盈的朝着城门洞前的工事走去。两道工事之间还隔着大块的开阔地,间隔着能有20几米远近,陆远才堪堪接近城门前的工事,便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声音喝止,这一次,陆远可没有刚才那般好运气了,因为喝止他的日军士兵根本都没有露面。
似乎是好运气已经到头了,就在陆远暗自琢磨该不该强攻的时候,从城楼上却射下一道光柱,陆远知道,这是城楼上有人拧亮了手电筒。光柱打在陆远身上,而陆远下意识的用手遮挡在脸前,他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喝止自己的那个声音根本就来自城楼上。城楼上有光柱射下,驻守在城门洞前工事里的日军这才有人起身站起向陆远喝问着口令。
只是还不等陆远说出口令,便听到身后有人大喝一声,随即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来。“哒哒哒哒哒哒”从陆远身后的沙袋工事里,突然有枪火飙射出,两道半尺长的枪焰突现,密集的弹雨直接飙射上城楼,把那个用手电筒照着陆远的日军士兵瞬间打成马蜂窝。枪声突然响起,陆远就知道坏事了,所以不等对方站起的日军反应过来,右手突然举起,对着那日军士兵噗的就是一枪打了过去。
陆远实际跟那日军士兵离的并不是很远,不过10米的距离,对于陆远而言,根本就是指哪打哪。“当”的一声脆响,被子弹凿穿了钢盔的日军仰面倒下,陆远却趁机快速前移,在第二个日军从工事里探出头来的时候,陆远已经奔行到距离那道工事不过三四米远的地方。跑动中的陆远眼见着这工事后面探伸出一顶钢盔和一截枪管,已经没办法停下来的他只能是咬着牙再度加快了速度,在那日军士兵举枪射击之前,陆远便侧着身子整个人扑进了工事里。
“唔”感觉背部撞上硬物的陆远只是闷哼一声,右手食指已经扣下扳机,“噗”那个被自己正正撞翻的日军才刚抬起头来,胸前就已经标出一股血箭。“噗”陆远再开一枪,将另一个看向自己的日军射翻在地。连续击杀两人,陆远这才有机会把左手中攥着的*大力的投掷出去,只听的轰的一声爆响,城门洞里随即迸发出一团火球。
“弟兄们,冲啊,杀出挹江门。”率先用机枪开火的国军早已经按耐不住,见到城门洞里发生爆炸,谢金彪一伙人立马发起冲锋,30几个人顶着城楼上日军的枪火,快速的朝城门洞这边冲了上来。面对国军这边两挺轻机枪的攒射,城楼上的日军丝毫不见退缩,随同谢金彪一起冲出的30几个国军士兵,瞬间就被日军射来的子弹击倒数人。
“掷弹筒,用掷弹筒轰他们啊。”从后面上来的孙姓军官嘶声喊叫道,马上就有手持掷弹筒的国军士兵开始朝城楼上弹射出*,只是他们的第一轮弹射都没能起到作用。谢金彪身侧的国军士兵陆续有人中弹倒下,最后成功冲到陆远身边的还不足半数,而陆远此刻也已经受了伤,他的左肋被日军的刺刀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咬牙忍着剧痛,陆远费力的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日军尸体推开,在谢金彪的帮助下,简单包扎好自己的伤口。“轰”“轰”谢金彪等人投出的*在城门洞里连续爆开,将原本封堵城门的沙袋和杂物炸成满地狼藉。“快,挪开这些东西。”谢金彪亲自带着几个国军士兵冲进满是扬尘的城门洞里,手脚并用的把城门洞里的那些障碍挪开,试图为后续冲来的国军士兵打开一条通道。
“小心,有*。”仰面靠坐在沙袋工事里的陆远才刚刚把步枪挂在枪带上,便忽然发现从城楼上有*落下,措不及防之下的谢金彪等人立刻被爆炸的烟火吞噬。“该死的,该死的。”愤怒的陆远推开身侧国军士兵的搀扶,一边高声喝骂着,一边举起步枪对着城楼上连续射击,完全没有理会肋下伤口一直在流血。
孙姓军官指挥的掷弹筒经过几次调整,终于精准的把*弹射上城楼,在连续的爆炸中,原本齐整的挹江门城楼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不时会有身上带着火星的日军士兵被爆炸的气浪从城楼推撞下来。一批接一批的国军士兵冲进城门洞里,用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那封堵城门洞的杂物挪开,而城楼上的日军也极尽所能的阻止国军的举动。
城门前渐渐被浓郁的血腥味笼罩,期间混杂着的呛人硝烟味道更是会令人窒息,已经移动去城门侧翼的陆远也已经打空了第四个弹匣,可国军的伤亡却一直在增加着。终于,封堵城门洞的杂物被挪开,在国军陆续付出数十人伤亡之后,一道通往城外的通道被打开。大群的国军士兵呐喊着冲向城门,顺着早已经被血染红的城门洞冲向城外,期待着能顺利过江的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陆远的存在。
城楼上的日军自然不能眼睁睁的放任这伙国军顺利离开,在大部分国军冲出城门之后,城里上的日军也调转枪口,开始对付冲出城去的国军。半边身子满是血迹的陆远成了被日军自动忽略的所在,在强笑几声之后,挣扎着站起身来的陆远也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