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顿了顿后,还露出了笑容,打起了感情牌,“真人您看,贫道这金沙观虽然简陋,但所处的地方却是一等一的好,对真人的帮助想必也是极大的……更何况,真人又与小徒紫韵乃是故交,留在这金沙观中,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旁的紫慧几乎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她没有见过从青云观回来的道士展露过妙法,也十分怀疑赵青山就是个混吃混合的大骗子!
正如静心所说,紫慧从小就在这金沙观中长大,虽然做了道姑,却并不似其它宫观那样,有自己的分工,有自己的生活,而是常年到头留在金沙观中打理一切,根本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
赵青山名气确实很大,但静心从未在金沙观中提起过青城子的大名,也没有人会专门告诉她龙宿山青云观的神奇之处,再加上当时罗仙儿哭哭啼啼拎着一万块钱过来拜师的时候,还多次提及一个叫小道长的负心汉……试问在这种情况下,紫慧又怎么可能会对赵青山留有太多的好感?会有眼下的反应,也就十分正常了。
看着静心似乎已经铁了心要留下赵青山,师妹紫韵又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轻道士,紫慧咬了咬牙,再次提醒道:“师傅……我们金沙观都是坤道,自祖师那辈传下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坤道,您如今居然想留他……”
“闭嘴!”一门心思想把赵青山留下,好从赵青山身上学会一两手神奇本事的静心道姑,见从小带到大的大徒弟紫慧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自己的大事,寻常时候师傅的威严,也是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
重重的喝斥了一声,静心说道:“此事为师自有计较,用不着你来说!”
“我……”紫慧两眼一红,恨恨地瞪了一眼赵青山,也不说话,直接扭头就跑进了道观,没一会儿,里头就传出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静心道姑一脸歉意地望着赵青山,说道:“真是对不起……贫道平时太宠这徒弟了,以至于她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放在心上了……真人可千万别见怪。”
“……”整个过程赵青山都没说过几句话,他也不知道这个叫做紫慧的年轻道姑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抗拒,难道说,自己看起来很像个坏人吗?
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苦笑之色,赵青山摇头道:“静心道友的好意贫道心领了,但是贫道若留下,必然会使得道友师徒之间心生隔阂,如此反倒不美……天下宫观多得很,贫道相信会找到合适的地方的。”
一旁的罗仙儿莫名其妙感到了一阵紧张,也不等静心回话,她就有些着急地说道:“师傅放心,我这就去劝劝师姐……”
话音一落,罗仙儿也跑进了道观当中,不多时,里头传出了敲门声。
赵青山一愣,接着说道:“更何况,紫慧说的没错,金沙观乃是子孙庙,又都是坤道清修的地方,贫道身为乾道,实在是不方便留在此处啊。”
“真人多心了。”静心眼珠子一转,一本正经地说道:“所谓道法自然、清静无为,我道家自古就有阴阳相调的说法,足以见得阴阳本为一体,乾道也好,坤道也罢,都是我道家中人,何来男女之分?真人乃我道家真修,难道连这点都还没有看破吗?”
静心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反正赵青山是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知从何反驳,偏偏这个时候玉姜还在一旁说道:“是啊,师尊,难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不如我们就先住下,先试上几天,实在不行再走也不迟啊!”
以退为进,玉姜的话点醒了静心道姑,这年过五十的道姑显然是掉进泥潭当中了,忙不迭地接话道:“是啊是啊,说的没错,真人不如留下试上几天看看?到时候如果实在不行了,再离开也不迟啊……”
这东西也能试试看吗?赵青山有些无语,但注意到玉姜含笑的眼神,以及里头那个居然莫名其妙跑来当道姑的罗仙儿……片刻的沉吟之后,赵青山终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那好吧,贫道就先留在这金沙观中,到时如果实在不行,贫道自会离去。”
听到赵青山答应留下来的一刹那,静心简直想跳起来高呼万岁了,十分感激地看了一眼玉姜,静心赶忙说道:“那,贫道这就去收拾厢房,还请真人稍等片刻,很快就好,很快就好了……”
望着静心道姑难掩激动的背影,赵青山站在院中和玉姜对视了一眼,忽然间摇头笑道:“看样子,接下去的曰子会很有意思了……”
“谁说不是呢。”玉姜站在那里掩嘴一笑,朝着观内努了努嘴巴,小声地说道:“陛下,我怎么觉得我那表姐,对陛下……”
“不许胡言乱语!”赵青山两眼一瞪,很是认真地说道:“仙凡有别,这罗仙儿乃是阳间女子,朕身为堂堂玉皇大帝,怎可轻动凡心?!”
玉姜却不怕赵青山发怒,笑了一声后自语道:“世事无绝对,谁知道呢?”
赵青山还能咋样?只能装作没听到,直接走到了一旁,细细的打量起这座自己可能要住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道观来。
金沙观确实不大,但比起以前的青云观来,却是大了不少,整个院子大约有一百多平的样子,南北两侧种着两棵老槐树,有一块菜地,菜地边上还有一口年龄不小的水井,水井斜对过来,就是道观正殿的大门。
整个金沙观几乎是三角形的,越往里面越是狭隘,殿内供奉着东岳大帝的神像,直穿过正殿就是静心师徒三人生活起居的地方。
整体而言,金沙观已经相当破旧,大门的红漆已经掉了一多半,甚至连正殿的房梁都似乎都已经腐朽不堪了……像这种情况,如果要翻修的话,必然是一次大翻修,几乎等同于要在现有基础上推倒重建了,这个,似乎又违背了赵青山最初的设想。
就在赵青山站在院中来回打量的时候,玉姜走进了正殿,转了一圈后,她从正殿当中走了出来,喊道:“师尊,您来看这个……”
赵青山闻言一愣,随即转身走向了正殿,一边走一边问道:“什么东西?”
玉姜站在门口指着正殿上方主梁上悬挂着的一只铜钟,脸上饶有兴致地说道:“师尊您看,这只铜钟表面上刻有阵法,应该是件报废的法宝。”
“哦?”赵青山心中一动,抬头顺着玉姜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口直径约在三十五厘米上下的铜钟,铜钟上早已是锈迹斑斑,很难看出它原来的面貌,但是钟身的表面上,却还依稀能够看到一些断断续续的阵法痕迹。
见到这口铜钟,赵青山有些奇怪,这金沙观以前莫非是哪个道家真修的住所?否则的话,一般道观当中,哪来的法宝?
赵青山看了看玉姜,问道:“看得出来是什么阵法吗?”
“拿下来仔细看的话,或许可以分辨出来。”玉姜也不是很确定的说道:“毕竟年代久远,钟身上的阵法都已经被腐蚀掉了……但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只铜钟应该不是坤道使用的,而是一位乾道真修的法宝!”
正当此时,进去里屋收拾房间的静心也出来了,听到玉姜的后半句话,她笑道:“玉姜道友不愧是真人的高徒,眼光就是尖……你说的没错,这口铜钟是我金沙观祖师多妙真人的道侣留下的,金沙观传承了二十几代,几次翻修重建,这铜钟都一直保留了下来。”
“多妙真人?”听到静心的话,玉姜愣住了,盯着这口铜钟看了有足足半分多钟,才忽然间扭头朝静心问道:“敢问静心道长,您这金沙观的祖师多妙真人,她的道侣可是闲云道长?!”
“咦……”静心一听这话,当场就傻了,望着玉姜就跟见到鬼似地,满脸难以置信地说道:“怪了,玉姜道友怎么会知道我金沙观祖师道侣的道号?没错……我们祖师多妙真人的道侣,就是闲云道长。”
玉姜脸上忽然间闪过了一丝惊喜之色,她压下了心中的情绪波动,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静心道长,玉姜有个不情之请……”
“道友请说。”静心点点头。
“可否让我取下这只铜钟仔细看看?”玉姜看了一眼赵青山,不动声色地望向了静心道姑,说道:“金沙观祖师多妙真人的道侣闲云道长,可能与我颇有渊源……”
“这……”静心犹豫了片刻,看了看赵青山后,又看了看玉姜,足足迟疑了半分多钟,她才点头道:“好吧……不过玉姜道友请小心一些,这口铜钟乃是祖师的遗物,对我金沙观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赵青山在一旁看得有些奇怪,玉姜这是发现什么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