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珠宝是会因为它的寓意、故事等人文因素而变得更加珍贵,婚戒更是追求那种寓意。
如果江夏集团的模范夫妻闹离婚,对整个公司都会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这些问题,是江浩森和夏菱两个人都要考虑的。
包括江梓苏,江夏集团总会被她继承,这也是她要顾及的。
因而,江梓苏并没有再对这男人乘胜追击,而是转变了语气:“您确实错了,但不管怎么错,您始终是我父亲,我身体里,还留着您一半的血。”
这感情牌打得好,江浩森都动容了:“苏苏……”
江梓苏撇开眼,一副难受不想看他的样子:“我会替您瞒着,但该有的补偿,您必须给我和母亲。”
江浩森非常坚定地点头:“这是自然。”
“好,就这两天发生的事,我有三个要求,希望您能答应。”
“我尽力答应。”江浩森答得干脆,心里却感觉有点不妙,总有种自己被女儿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江梓苏依旧神色淡然:“第一,我母亲被瞒了这么多年,我不希望她再为夏晚儿付出,所以,趁这个机会,让夏晚儿嫁去庄家,三个月内举办婚礼。”
“这……”江浩森攥了攥指尖,点头,“好,我同意。”
“第二,我声誉的问题,我希望庄宸公开道歉,他在宴会上说的全是诬蔑,事实是他移情别恋喜欢上夏晚儿伤害了我。”
江浩森皱眉:“这,庄宸怎么会同意?”
江梓苏坚定道:“他和夏晚儿发生关系的照片我拍下了,如果他不愿意公开道歉,我就用自己极端的方式去证明。另外,您神通广大,会有办法让他同意的。”
江浩森默了:她这是拿夏晚儿的声誉威胁他呢。
其实江梓苏根本没拍什么照片,但她说话时总有种理直气壮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相信她的话。
再加上江浩森对偏心夏晚儿,实在不敢冒险让夏晚儿声誉受损。
“第三,”江梓苏语气变得轻松了些,“我想换个秘书。”
“换秘书?云清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很好,跟在我身边做秘书实在是屈才了,您如果器重他,可以给他安排更有挑战的职务。”
江浩森垂眸思索片刻,问:“你想换谁?你喜欢的那男人?”
江梓苏点头:“嗯,他很优秀。”
江浩森皱眉:“在我生日宴前一天和你发生关系的也是他?”
他不觉得这种没有分寸的男人优秀,而且,还要让女人帮忙找工作的,确定不是贪图他江家的财产?
江梓苏不说话,算默认。
江浩森现在有种自己有把柄落在女儿手里的感觉,也不多说她什么,淡声问:“准备什么时候带回家给我和你妈看看?”
江梓苏没怎么犹豫:“等夏晚儿结婚之后吧。”
江浩森越想越觉得江梓苏都是计划好了的,他揉了揉眉心:“没事了的话,你先出去吧。”
江梓苏抬了抬脚,还没转身,补充一句:“对了,我还有两件事要说。”
“夏晚儿的婚礼,我希望不要太隆重,嫁妆也不要太多,否则我会不高兴,我不高兴的时候,可能会乱说话。”
江浩森手攥得发白:这赤.裸裸的威胁!威胁她的亲生父亲!
婚礼不隆重,嫁妆不多,再加上夏晚儿那病弱的身体,嫁进庄家肯定不受庄夫人待见,肯定要吃苦。
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为夏晚儿争取什么,只能忍着:“还有呢?”
“还有,我答应庄律,把庄宸的车送他的,您和庄家协商的时候记得提一下。”
江梓苏说得轻描淡写,江浩森气得咬牙切齿还不能像平时一样反驳,眼睁睁看着女儿悠哉悠哉地出了书房。
江梓苏出了书房后,去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甚至还喷了香水,但她实在是住不进去,怕睡在那张床上会做噩梦。
她连房间都没进去,就去了夏菱的房间,果不其然看见夏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和你爸谈得怎么样了?”
“嗯,谈得很愉快。”江梓苏进门后,又是将门反锁。
夏菱嗔了她一眼:“还愉快,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哪里还愉快得起来。”
江梓苏也不反驳,走过去坐在妈妈旁边,轻声问:“您和夏晚儿聊得怎么样了?”
夏菱几乎没怎么见过女儿这么温柔的样子,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果然女儿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了,对妈妈都更贴心了,这倒让她更好奇被她女儿喜欢的男人是怎样的了。
夏菱轻抚着江梓苏柔顺的发,声音也温柔起来:“你妹妹一直在说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她。她被保护得太好,从小到大没受过丁点伤害,纯白得像张纸。这次的事,对她伤害也挺大的。”
江梓苏静静听着,听完了问一句:“她想嫁给庄宸吗?”
夏菱叹气。
江梓苏继续:“爸已经同意让她嫁进庄家了。”
夏菱当即变了脸:“诶这个江浩森,他怎么这么糊涂?不是他的女儿他就不知道心疼了不是?晚儿没经历人心险恶,那庄宸,根本不是个好男人,庄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她嫁进庄家,能有好日子过嘛?”
江梓苏看着江妈妈这操心的模样,默了半晌,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冷静的声音道:“妈,我有很严肃的事要和您说,但您必须向我保证,您必须保持冷静,不能感情用事。”
夏菱被江梓苏勾得心痒:“什么事这么严肃?妈妈承受能力不比你强多了,你都这么冷静,妈妈还能发疯不成?”
“您知道夏晚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江梓苏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夏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心里或许有一个非常荒谬的猜测,但她是女人,她不敢想,不敢信。
她震惊的声音在说:“总不会是庄家的那位吧?晚儿和庄宸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这猜测很好笑,但江梓苏笑不出来,她搂着母亲,声音冷静:“不是,她和我,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轰——
夏菱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把她炸成一团乱麻,把她炸得魂都没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是不想信,抖着嘴唇:“你听谁说的,这……”
江梓苏第一次这样深刻的感受到人类的悲哀,那种不敢面对现实的恐惧害怕,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
她被感染了,主动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抱住夏菱的那一刻,夏菱眼泪不受控制流出来了,尽管她神情还是呆滞的。
怎么可能呢?
她最疼爱的妹妹,和她最心爱的丈夫,生了个女儿。
这个女儿,在她家里住了二十多年,叫了她二十多年的妈妈,叫了她丈夫二十多年的爸爸,被她捧在手心里疼了二十多年……
江浩森疼爱她的一幕幕,她养育夏晚儿的一幕幕,都在夏菱脑海里闪过,她有点懵圈,心里一阵阵抽痛,却不知道自己该是用怎样的情绪去面对这件事。
最疼爱的妹妹,突然变成小三;
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突然变成私生女。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江浩森,江浩森那个混蛋!
夏菱突然站起身来,湿润的眼眶泛红,一副失去理智要找江浩森拼命的样子。
江梓苏抱紧了她:“妈,你答应了我,要冷静的。”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凭什么冷静!”夏菱声音低哑,是那种竭力想要嘶吼却吼不出来的哑。
江梓苏死死地抱着夏菱,企图传递给她力量,嘴里也在轻声安慰:“你可以不冷静,你可以去狠狠报复他,伤害他,但你先向我保证,不要自己伤害自己……”
最能打动一位母亲的,是孩子。
江梓苏的话和拥抱,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但夏菱渐渐平静下来,她脸上遍布着汗水和泪水,看上去坚强而又脆弱。
人,大多是在某一个瞬间崩溃,但时间能够让冲动的情绪冷却。
江梓苏松了口气,轻轻擦拭母亲的脸,安慰着:“我告诉您这些,不是要伤害您,只是觉得,您有必要知道。并且我也要坚定地表明,我是站在您这边的。”
“呜……”夏菱突然从江梓苏怀里挣脱,反抱着她低低抽泣起来。
一个年近五十的母亲,在她女儿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江梓苏也不说话,就抱着她,手掌贴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帮助她消化那些负面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被敲响,门外,是江浩森的声音:“怎么把门反锁了?”
江梓苏贴在夏菱耳边道:“您随便找个理由朝他发火,让他睡书房吧,然后您好好冷静一晚上,仔细想一想。”
“现在,伤害已经造成了,您该想的,是怎样惩罚他,而不是用他的错误惩罚自己。冷静一点,保护好自己,您还有我。”
江梓苏的话非常理智,却给了夏菱无穷的力量。
夏菱冷静了不少,她以江浩森之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发火,让江浩森睡书房后,捏着江梓苏的手问:“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江梓苏抿了抿唇:“他求我不要告诉您,说会尽力补偿我们。我用这事威胁他,让他答应我的要求,他都答应了。”
“让夏晚儿嫁去庄家,也是你要求的?”
江梓苏点点头:“我想着,您不一定能狠心扔了夏晚儿不管,但留她在家里又会惹您伤心,不如嫁去庄家,断了关系,当没有这个人的。”
江梓苏根据原主重生那世的记忆就知道,夏菱其实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女人,心软到她差点被江浩森说服接受夏晚儿。
到底是她亲妹妹的女儿,又被她带在身边养了那么久。
其实,如果不是夏晚儿性格上有缺陷,江梓苏甚至不想告诉夏菱真相。
有时候,糊涂也是种幸运,否则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自欺欺人?
“您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今天不在家住了。”江梓苏看夏菱情绪稳定下来,拍了拍她的手。
她相信夏菱不蠢,冷静下来,她会明白,怎样是对她最好的决定。
夏菱抿了抿唇,只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真是亏欠了女儿,哑着嗓子问:“不在家住?出去住酒店?”
“嗯。”刚刚在她房间经历了那种事,她实在是睡不下去。
从江家别墅出来,江梓苏是开着原主的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