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刚端着吃的上楼,刚准备敲门进来,鼻尖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天医馆是救人的医馆,有血腥味并不奇怪,但这浓烈的血腥味是从陶大夫诊室里传来,那就有异常了。
“阿墨,别进来。”陶安歌看到门口的身影大叫,“麻烦去把刘大夫请过来。”
阿墨一怔,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放下托盘,赶紧叫人去了。
陶安歌收回目光看向耿恒尤溪两人道:“你们两后退,别碰尸体和血,可以的话最好屏气。”
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陶安歌咬牙,额头已经浸出了一层冷汗。
她低头看着手背上被小刀划破的伤口,刚才那老妇喷出来的血渗了一点到伤口里,感觉……剧痛,就跟之前被刺一剑时的痛感。
“陶大夫,到底怎么了?”尤溪见她脸色不对劲,她又不让靠近,急人的很。
陶安歌没回答他,而是忍着手背的剧痛走到桌前慌张的打开药箱,颤抖着手拿出针袋,打算先扎一针缓解毒素蔓延。
耿恒眉头紧皱,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跨过尸体走到她跟前:“陶姑娘,需要怎么做?”
“你……”陶安歌顾不到那么多了,习武之人多少懂点穴位,“封我手臂的大穴。”
耿恒出手封穴,阿墨也刚好找来了刘大夫。
“阿墨你留在外面,让刘大夫进来。”被封了大穴,陶安歌顿时感觉好了些。
阿墨不听,直接和刘大夫一起进了诊室。
两人见到地上躺着的尸体,都愣了下。
“刘大夫,尸体和血有毒,麻烦你看看。”陶安歌之前了解过每位大夫的所长,这刘大夫擅长解毒。
刘大夫一听有毒,赶紧装备好自己,去查看尸体。
陶安歌忍痛扶着桌,祈祷刘大夫能解这毒。
“陶大夫,是尸毒的一种,此人生前服过毒药,人死后毒药变异成了尸毒。”刘大夫神情严肃地说道。
“可有解?”耿恒问道。
“有,老夫前段时间正巧研究过尸毒。”刘大夫起身,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药递给她,“这是解药。其他人有没有碰过这老妇的血?”
众人摇头。
陶安歌服下解药,解药药效来的很快,手背上的疼渐渐消失了。
陶安歌看了眼刘大夫,没多说,只是吩咐耿恒道:“把尸体焚烧了,你小心一些。”
耿恒点头,拖走了尸体。
尤溪还傻傻的站在原地,陶安歌没叫他,他也就没动。
刘大夫帮她处理好了手背的伤口,陶安歌这才把目光放在尤溪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陶安歌看向他问。
“属下奉二王爷的命来保护陶大夫。”尤溪单膝跪下,抱拳。
“你来保护我,那谁去保护你们二王爷?”
尤溪皱了皱眉,一本正经道:“二王爷的身手在属下之上。”
“行了,你退下吧。”她现在的重心不在他身上。
尤溪点头,跃窗跳了出去。
诊室里就剩下三人,阿墨暂且用白布将地上的血迹遮住。
陶安歌邀刘大夫入座:“刘大夫,谢谢你。”
“陶大夫别客气,你我同为天医馆大夫,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刘大夫摸着胡须笑道。
陶安歌笑了笑,眼神忽然敏锐起来:“敢问刘大夫,为什么你正巧有这种尸毒的解药?”
刘大夫面色一僵,捋胡须的手顿了下。
一旁的阿墨听陶安歌这么问,警惕的目光看向刘大夫。
刘大夫愣过之后,又捋着胡须笑了起来:“不瞒你说,陶大夫刚才所中的尸毒正是老夫一直在研究的毒药。”
“这种毒并不常见,而且天医馆看诊的大多数都是寻常百姓,敢问刘大夫是因为什么原因接触到这尸毒的?”陶安歌也没扭捏,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大夫脸上露着笑容,但心里却在犹豫。
他思索了片刻,渐渐敛住脸上的笑意,捋胡须的手也放了下来。
“老夫知道陶大夫救活了二王爷,也正因为如此,陶大夫也陷入了危险之中,如今天辉国局势动荡,皇上有意在这段时间让位,王爷们之间的纷争难免会牵扯到陶大夫。”他道。
陶安歌蹙起眉头,看来这天医馆还真是人才辈出的地方,一个个看起来正常的不得了,实际上个个都是深藏不漏的人。
这不禁让她怀疑列渊让她到这天医馆来坐诊的目的,当真只是为了打响名声?
“而这尸毒是老夫在半月前外出菜药时在一具尸体上所发现,当时那具尸体已腐烂不看,尸体周围的草木皆枯,老夫既对读毒感兴趣,自然也就驻足研究了一番。”刘大夫说道。
“那刘大夫之后可还有发现过类似的尸体?”陶安歌问道。
“发现过两次,均在皇城外,尸体皆已腐烂。”
听刘大夫这么一说,陶安歌陷入了沉思。
直觉告诉她,这绝非巧合,很有可能和他们之前来皇城时遇到的杀人案有关。
村子里的人一夜之间被刀剑毙命,官衙的人中毒而亡,后来零零散散也遇到有人身亡。
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操控,可死这么多人的目的又是什么?这跟争夺皇位好像没多大关系吧。
陶安歌心里泛起了疑惑。
当她决定不再置身事外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一旦深入,就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更多的人,更多的势力。
有那么一瞬间,陶安歌想退缩了。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她可不想又这么快嗝屁。
“陶大夫,你还是赶紧让药童收拾收拾诊室,老夫先去忙了。”见她没再说话,刘大夫也没再多留,起身起开了。
阿墨出去打水来收拾诊室,陶安歌坐在圆桌前看着手背上的伤,发神。
这老妇究竟是谁派来的?
“陶大夫?陶大夫?”想得入神,阿墨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陶安歌回神:“啊?”
“列大人来了。”阿墨看向门外说道。
陶安歌看去,只见列渊站在门外,并未进来。
那双褐眸似暗波涌动,不再像之前一样平静如水。
她心里咯噔一跳。
阿墨把脏水端出去,将诊室留出来给他们。
“这次,又受伤了?”列渊看着她被纱布包裹的手背,眉头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