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车轮大的爪子击中,夏醇觉得自己肯定会身首分离。他抱着小鬼往旁边翻滚躲避,迅速闪出门外,贴在墙上对男人道:“快跑啊,那是个怪物!”
开过一枪之后,男人便不再射击,似乎还在忌惮外面的东西,有些懊悔自己制造了这么大的动静。下一秒,那“三只”狗终于冲破衣柜跳了出来,甩掉蒙了一身的衣物后,夏醇觉得“怪物”这个词都配不上它。
“观众朋友们,”夏醇捂着嘴以免自己亢奋得叫出声,“快出来看地狱三头犬啊!”
眼前那只体型庞大的杜宾犬长着三个脑袋,全都咧开血盆大口,牙齿多得让密集恐惧症患者能晕死过去。杜宾这个品种本身就面目凶恶,变成这副样子,恐怖等级上升了一万倍,光是看一眼就足够让有些人吓尿了。
“我以为是三条狗……”
“这不科学!地狱三头犬只是神话传说里的生物啊啊啊!”
“这个体型,我以为是马……”
“吓哭我了,所以这里其实是地狱吗?”
三头犬受伤之后狂躁无比,死死盯着罪魁祸首,纵身一跃便小山一般压了上去。夏醇眸光一凛,本想提醒男人小心,却见男人动也不动,像是吓呆了。
他没有任何迟疑,冲过去想要拉住男人,眼看着手指都触到了男人的手臂,下一秒,男人砰地变成了一团五彩斑斓的霓虹。
夏醇:“………………!!!………………”心情难以描述。
只一秒钟的怔愣,三头犬已扑到眼前,既然男人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光,夏醇自然成了目标。一阵腥臭的恶风扑到他的脸上,令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等了几秒钟之后,预想中脑袋被咬得稀巴烂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夏醇眼睛眯起一条缝,近在咫尺地看到一个十分熟悉又令人安心的背影。
阎浮倏然出现在他面前,抬手按在了三头犬中间那只脑袋上,同时释放出数条金纹捆住了另外两只的血盆大口。他看似没怎么用力,那恶犬却动弹不得,急得从嗓子眼儿里溢出狂暴愤怒的嘶吼。
这时男人化作的彩色光团飞到空中,急速旋转宛如圆锯,毫不留情地锯下一只狗头。自锯开的颈腔里喷出汹涌的血柱,高压水枪般撞在墙上,激起一片血雨。剩下的两只狗头哀嚎颤抖,爆发出一股力量挣脱阎浮的束缚,发狂地□□西撞。
光锯并没有放过它,只到将另外两个狗头也切割下来,才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夏醇:“…………!!!…………”还是没法描述。
观众也都看傻了眼:
“我屮艸芔茻,这是什么鬼?”
“那个男的变成了霓虹灯?”
“异能吗?”
“太厉害了,强无敌!”
“这算一杀还是三杀?”
男人捡起丢在地上的枪收在背上,转身看向夏醇和阎浮,一番打量之后道:“这是刚刚跟在你身边的孩子?”
夏醇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
男人却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淡淡地说:“这异能挺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夏醇:“……”谁也没你有意思。
男人走到窗前观察一番,转身的时候神情更加严肃,可能是枪声和犬吠引起了什么东西的注意。他对夏醇道:“不好意思,虽然是你们先进来的,但我的同伴受了伤,暂时走不了。如果你介意的话,等我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天亮之后就离开。”
这可能是什么不成为的规矩,找到落脚处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免得惹麻烦。夏醇完全不介意,特别大度地说:“没关系,你们想呆多久呆多久。”
男人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谢意,满不在乎地踩着狗血走出房间,继续搜索物品。
夏醇还没完全回神,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狗尸。阎浮走到他面前,占据了他的视线,摸了摸他的脸颊道:“吓到了吗?”
夏醇脸上一热:“还……好,就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了。”
阎浮帮他擦掉溅到头上的血迹,打趣道:“比我还不可思议吗?”
夏醇忍不住笑了:“也对,我连活了几千年的‘树人’都见过了,没什么稀奇的。”
男人从某个房间里翻出所剩不多的止痛片,经过夏醇的时候一言不发,好像刚刚一起跟三头犬搏斗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夏醇追了上去,叫住他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
男人停下脚步,依旧是警惕地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人:“什么?”
夏醇演技上身,一脸悲伤:“我以前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年。有一天突然醒来,发现医院里一个活人都没有,而且外面完全变了,再也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演技虽然逼真,但男人却抓到了破绽,指向阎浮道:“你朋友不能告诉你吗?”
呃……夏醇反应很快,更加沉痛地说:“这是另一件让我震惊的事,一觉醒来,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唯独只剩下了我儿子。你别看他能变成成年人的样子,实际上还是个五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而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所以请你务必告诉我。”
阎浮的眉毛跳了跳,垂眼看着夏醇的侧脸,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
男人审视着夏醇,考虑一番后,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边下楼一边说:“你应该庆幸,一觉醒来,儿子获得了能够保护你们的异能,否则你刚睁开眼睛就又要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