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城被高顺攻占,远在濮阳的曹艹,心里面一清二楚。
夏侯渊、曹洪纷纷建议出兵夺取咸城,但却被曹艹拒绝。
在曹艹看来,高顺居然敢率领千余人马攻取咸城,在他眼皮子底下撒野,肯定是背后有人撑腰。
那个站在高顺背后的人,也唯有张彦了。
曹艹刚刚率军从定陶退了回来,没想到仅仅只隔了一天,高顺便攻占了咸城。这也就意味着,张彦很有可能会大兵压境。
为此,曹艹特意派出十几名斥候,前去打探消息。
到了傍晚的时候,斥候来报,于禁率领一万兵马抵达咸城,张彦亲率大军一万五千人从定陶赶来,预计今夜便会抵达咸城。
听到这个消息后,曹艹的心情陷入了极度的郁闷当中,张彦调集两万多大军直扑濮阳,肯定是想将他消灭。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整个濮阳城里,曹军只剩下七千多将士,其中有一千多人还是身上带着各种伤势的伤兵,兵力还不及张彦的一半。而且,濮阳城先后经历了数次战争,城墙残破,城内建筑更是损坏严重,百姓为躲避战乱,或北渡到冀州,或南逃到荆州、扬州一带,城中十室九空。
然而,濮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一座兖州境内少数的大城之一,更因为背靠河北,与袁绍相近,所以才成为曹艹首选的屯兵之所。
不过,张彦此次聚集大军虎视眈眈而来,未免让曹艹有了一些担心。担心这残破的濮阳城,能否抵挡住张彦的大军?
愁眉苦脸的曹艹立刻叫来手下诸将,当即吩咐诸将积极备战,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
同时,曹艹还特意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给驻守在邺城的袁绍,希望袁绍能够出兵相助。
这件事事关重大,袁绍能否出兵相助,直接关乎到曹艹的存亡问题,于是,曹艹派遣治中从事毛玠,带着他的亲兵书信,星夜前往邺城。
毛玠领了命令,立刻前往邺城。随后,曹艹又派人前往顿丘,请袁绍刚刚任命的顿丘令朱灵前来相助。
顿丘与濮阳只隔着一条黄河,使者带着曹艹的书信,连夜渡过黄河,前往顿丘县城。
当使者抵达顿丘县城时,并未见到朱灵,但却从县尉的口中得知,袁绍部将臧洪占据了东武阳,聚众造反,朱灵奉命带兵前去讨伐臧洪了。
这臧洪是广陵射阳人,字子源,出身在将门之家。他的父亲叫臧旻,曾先后担任使匈奴中郎将、中山太守、太原太守,又曾平定会稽妖贼许昭的叛乱,是汉末一代名臣。
臧洪十五岁时,因其父的功绩被拜为童子郎,得以进入太学学习。二十岁时被选为孝廉从而正式踏入了仕途,与刘繇、王朗等人同被选为县令。
后来,臧洪因丧父而辞官回家。当时张邈的弟弟张超为广陵太守,常常慕名到臧洪家作客,更与臧洪一见如故,逐渐成为了知己。当臧洪为父亲守孝期满之后,张超便让臧洪做了他的功曹,从此一直追随在张超左右。
陶谦主持徐州时,张超因为与陶谦不和,被迫离开了徐州,去投靠其兄陈留太守张邈,而臧洪也跟着张超一起去了陈留。
后来,张超派遣臧洪去幽州联络刘虞,臧洪行至途中,正遇到袁绍个公孙瓒交战,一时间无法通行,而恰好袁绍又非常看中臧洪的才华,便强行将臧洪留在了冀州。
再后来,夏侯惇、夏侯渊兵围雍丘,斩杀了张邈、张超等一家人,臧洪得知后,悲痛欲绝,发誓要为张超报仇。于是,臧洪前去劝说袁绍趁着这个机会,袭击曹艹,进兵兖州,便可以问鼎中原。
臧洪的建议虽好,但袁绍却一心想统一河北,加上与曹艹又是知己,便拒绝了臧洪的建议。
恰好袁绍从曹艹手里接过来了位于在黄河以北的东郡七县,缺少一个能够治理地方的人,臧洪文武全才,又颇有治理地方的才华,成为了袁绍的首选之人。
于是,袁绍任命臧洪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并调拨给其三千兵马,让臧洪统管这七个县。哪知,臧洪一到任,便聚集兵力,一边开仓放粮,救济穷困百姓,一边招募兵勇,发放武器,训练士兵,准备南渡黄河,前去攻打曹艹。
袁绍得知臧洪的做法后,勃然大怒,立刻派人送去了一封信,让臧洪自己到邺城领罪。
哪知,臧洪接到袁绍的书信后,当众烧毁,正式宣布脱离袁绍,从此不再接受袁绍的调遣。
袁绍一怒之下,便下令屯兵在顿丘的朱灵,以及屯兵在清河的蒋义渠,还有屯兵在平原的袁谭,向臧洪所在的东武阳发起进攻。
曹艹的使者了解到内幕后,觉得朱灵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会派出援军,所以只留下一封书信,让县尉转交给朱灵,自己则连夜赶回濮阳。
平明时分,使者回到了濮阳,将河北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曹艹,曹艹听后,也是一阵无奈,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毛玠身上了。
而与此同时,张彦率领抵达也抵达了咸城,和高顺、于禁等人合而为一,但张彦却没有立刻展开行动,而是先在咸城休整一番,一方面养精蓄锐,另一方面则等待鲍邵从昌邑运送过来的粮草、辎重。
但张彦并未就此闲着,而是先派遣斥候四处打探消息,而让他最为关心的,则是河北的袁绍。
为此,张彦在抵达咸城的时候,便派遣糜芳率领两千人去白马驻守,以防止袁绍大军从黎阳北渡。
一天的时间内,濮阳城内外,都相安无事。
……
冀州,邺城。
毛玠自从昨夜领了命令,便星夜渡过黄河,骑着战马,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朝邺城飞奔而去。
途中,毛玠还先后被袁绍的兵马捉拿了几次,得知是曹艹派来的使者后,袁绍的兵马才放了毛玠。
毛玠担心这一路上自己还会被拿住,便找来袁绍军的衣服,直接披在了外面,不眠不休,一路上路过袁绍军的驿站时,更是换马不换人,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的辰时抵达了邺城。
此时,袁绍正在邺城的州牧府里坐着,面前摊开着一张急报,他匆匆看完这封急报后,面色变得极为阴沉,愤怒之下,便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几案,将案上的东西都震得七零八落的。
“张郃、高览是干什么吃的?这两曰来怎么净吃败仗?那公孙瓒何时变得那么厉害了?”袁绍愤怒之下,不禁大喊大叫了起来,气都不打一处出。
许攸站在大厅里,听到袁绍如此动怒,便拱手道:“启禀主公,据我所知,张郃、高览这两曰之所以会接连吃了败仗,完全是因为公孙瓒手下的一员偏将……”
“一员偏将?张郃、高览乃我军大将,怎么可能会连一个偏将都无法抵挡?”袁绍又问道。
许攸道:“主公有所不知,这员偏将,骁勇异常,而且常常单枪匹马驰入我军军中,我军将士都抵挡不住,那员偏将就像是进入了无人之境一样,愈加的勇猛了。而且,就连张郃、高览二人也都不是那员偏将的对手。公孙瓒发现这员偏将的勇猛后,便将帐下精锐的白马义从全部交给那员偏将带领,白马义从在那员偏将的带领下,俨然已经成为了令我军闻风丧胆的军队……”
袁绍听完许攸这么一说,立刻来了精神,忙问道:“公孙瓒帐下能有这样的将才?此人姓甚名谁?”
“此人姓赵名云,字子龙,乃常山真定人士。”许攸道,“如果我军能够略施小计,离间公孙瓒和赵云,一旦赵云失去了公孙瓒的信任,我军再对付公孙瓒,就会容易的多。”
“此种勇将,正是我军所缺。子远,你即可前去河间,帮助张郃、高览抵御公孙瓒,我率领大军,随后就到。”
许攸道:“主公,那张郃、高览,都是军中宿将,我就这样去了,他们如何肯听从我的话?”
袁绍想了想,当即解下自己的佩剑,让人递给了许攸,对许攸道:“你拿着我的佩剑去,谁敢不从,你就斩了谁!”
许攸听后,嘴角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喏”了一声,转身便走。
这时,审配带着毛玠从外面赶来,见许攸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又提着袁绍的佩剑,和许攸擦肩而过时,许攸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轻蔑,似乎在讥笑他。
审配心中虽然不喜,但怎奈身后带着贵客,便急忙走进了大厅,向着袁绍抱拳道:“启禀主公,曹使君派遣的使者来了,说是有要事要见主公。”
袁绍看了一眼站在审配身边的毛玠,见毛玠风尘仆仆的,还穿着袁军的衣服,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丝不屑,趾高气扬的问道:“曹艹派你来此何干?”
毛玠当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抱拳道:“启禀袁将军,这是我家主公写给将军的书信,请将军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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