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管芷贤根本不会放手。
果不其然,管芷贤又将矛头对准了杨钰珍。
“珍太妃或许不知,朝堂中有不少贤臣,要求新帝肃清朝堂,他们控诉,朝堂中不少官员仗着有权有势收受贿赂不说,就连处理朝堂政事,也全凭喜好。”
管芷贤看向杨钰珍,那意思便是,你敢保证你的父兄从入官场以来到现在,任何时候都是堂堂正正的吗?
若真是要肃清,这朝堂上有几个人能够光明磊落。
新帝当然不准备给朝堂来个大摸底。
但一定的肃清,可以巩固新帝手中的权势。
如此,三人之间的气氛又再次凝滞。
杨钰珍和梁芙君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太后这位置谁坐上去了,谁手中就掌握着绝对的权势。
如今看来,她们已经不再具备更多的优势。
若太后真要强行将韶音留在她宫里,不知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将人抢过来。
梁芙君并不如杨钰珍那般沉着。
她甚至已经想提刀造反了。
杨钰珍脑海中却闪过兰太嫔说过的话。
她心思一转,嘴角再次勾起温软的弧度:“太后娘娘,我们好像从未曾问过韶音想选择的是谁。”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管芷贤的心中。
她们三人,甚至包括兰太嫔,不止一次从韶音口中听到韶音的承诺。
但她们心中仍然知晓,韶音说那些话,也只不过是和其他奴才一样,说出来哄她们开心的。
她心中究竟如何作想,她想选择的人究竟是谁?
无人知晓。
梁芙君思绪一转,立刻明白杨钰珍的话。
既然权势上争不过,那就将选择权交到韶音手上。
总不能让她们心中难受,太后却因为她的儿子得了皇帝的位置,白白捡了韶音这么个大便宜。
“太后娘娘不会不敢吧?”梁芙君的激将法十分明显,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却还是有用。
“如此想来,我们确实不知韶音心中意向的是谁。”
“既然大家心里都有她,那便让她自己选,无论她选择谁,只要她开心了,输了的人也会甘愿认输吧。”
管芷贤当然不愿意答应。
她看似淡漠沉静,好似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也不关心韶音心中究竟爱的是谁?
可这只是表象。
她心里涌动着疯狂,那疯狂甚至不亚于一直翻涌的占有欲。
她想要听到韶音亲口说,选择的是她。
且贵太妃和珍太妃,甚至包括兰太嫔,确实不好处理。
她告诫这两人不要用前朝政事来威胁自己,她当然也不会真的借用前朝政事,来争夺韶音。
让韶音自己选择,倒是当下最优的解决方法。
若韶音最后选的不是自己,再想其他办法也不迟。
另外两人也是如此想的。
先将主动权交给韶音。
韶音选择自己,那便皆大欢喜。
她不选择自己,那就另想办法。
兰太嫔是个看似天真的,却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不过是用了半日时间,观察三位的相处氛围,便大致猜到韶音去向的最终处理方向。
梁芙君和杨钰珍都偷偷地见了韶英,她不相信太后会从她一般,太后一定也早就悄悄出去见过。
她怎么能落后呢?
她也要见一见韶音。
兰太嫔是在出宫半个时辰后,其他三人才发现这人竟然也遛出了宫。
想要将人抓回来,在一想,此时,兰太嫔应当已经到了韶音的宅府。
今日阳光倒是不错。
韶音裹得厚厚的,在正院的花园子里,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随后得知兰太嫔娘娘来了。
韶音心中毫无波澜,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轻松感。
不过她仍旧没有将兰太嫔的到来往另一个方向想,只觉得她是个小孩子心性。
其他几位都来了,她也要来。
就像是小孩子凑热闹。
她站起身,看见兰太嫔走入正院。
兰太嫔身上也穿着一身孝服。
同样的衣服穿在珍太妃身上,仿若月夜昙花般温柔。
穿在兰太嫔身上,那清透的白,带着几分灵动。
韶音要行礼,兰太嫔快步走过来扶住她的手。
这一扶,便握住没再放开。
兰太嫔想和韶音欣喜问好,却忽然看到她手上的纱布。
她脸色一变,满眼都是疼惜:“音音,你手怎么受伤了,这些奴才是怎么照顾你的!”
韶音连忙说道:“无碍的,伤痕已经结痂了,谢娘娘关心。”
她说完,兰太嫔又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
兰太嫔握着韶音的手不放开,另一手触碰上韶音纤细脆弱的脖颈,说话的声音甚至已经带上哭腔:“这又是怎么回事?是谁伤害了你吗?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出气。”
韶音怎么可能说出真相,连说没有,说都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兰太嫔满眼都是不相信,轻轻地抚摸着韶音脖子上的红痕:“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在你身上留下这些伤痕,这人一定不是真心待你,若是真心待你,又怎么舍得这般伤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