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算错了。
大家的权势比不过皇帝,只是在宫里生存, 哪里真的是谁的权势大, 谁就能为所欲为的。
一旁的兰嫔看得清楚,面上表情仍旧是一副无辜灵动的模样,心里却是在冷笑的,
这淑妃不会以为喊来谁,就能翻盘吧。
这三位娘娘可不是好惹的。
除了那些脑子不清醒的, 例如良妃, 其他妃嫔早就已经臣服这三位手下。
大家都知道,听她们的话在后宫才能过得舒心。
果然,淑妃和良妃暗中叫来的人是皇帝。
皇帝驾到的声音传来,所有嫔妃都从座位上站起身,然后跪下, 恭迎皇帝的到来。
梁芙君给韶音使了个颜色,让韶音跪在她椅背后面的阴影处, 低着头, 不许她抬头看皇帝。
皇帝几步上前坐在了皇后原本坐的地方,皇后只能坐在他另一侧。
其他妃嫔都已经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只有淑妃依旧跪在地上。
皇帝带进来一阵寒风,寒风吹散了炉火烘出来的热度,也好似吹散了淑妃身上的坚强。
她跪在地上的身子柔弱柳枝,暗中调整姿势,用最美的姿态面对皇帝。
皇帝看自己昨夜里才宠幸过的爱妃,今日便在坤宁宫跪下,心里霎时升起无限疼惜,冷眼看向旁边的管芷贤:“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就是这样管理后宫的吗?若是朕宠幸一人,皇后便处罚一人,这后宫哪里还有安宁的日子。”
他下意识便带入了皇后是嫉妒,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皇后冷声一笑,甚至不想与皇帝多说,这人惯是会胡搅蛮缠,有他自己的道理。
可他那个道理当真是道理吗?
淑妃一直低着头,柔弱趴在地上,皇帝虽然还未叫她起身,她心里却已经有了快意。
皇后就算想要罚她,又如何呢?她只需要一直拥有皇帝的宠爱,她就能够在这后宫中有一席之地。县驻付
就连皇后也不能奈她如何。
后宫的生存法则,本就是得宠者得后宫。
她抬起头,甚至想要证明自己在皇帝心里的位置,是超越了那个妄想颠覆后宫,成为宦宠的太监。
她看向皇帝,一双眼眸刻意睁大,又露出两分绵软怯懦,眼泪在眼眶几欲滴落:“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在皇后娘娘宫中放肆了,臣妾不该训斥韶公公。”
韶公公三个字,被她柔软的嗓音念出来,好似也温软了几分。
皇帝恍然间,想起了那个人。
他看着面前的淑妃,却已经觉得不是那种滋味了。
淑妃纵然也有柔弱的外表,却没有那份让人心尖为之颤动的垂怜。
他立刻转着视线去找那个已经从他身边离开好几个月的小女娘。
最终,皇帝在贵妃身后看到那个低着头,身姿瘦削却也挺拔的身影。
她只站在那里,好似就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皇帝终于明白自己昨晚为何会那般喜欢新进宫的淑妃娘娘。
她当真是有两分像韶音的。
今日倒是一个好机会。
皇帝转头看向管芷贤:“皇后,既然贵妃管不好这个奴才,朕便带回去自己管束。”
“奴才怎么也是奴才,怎么能为了一个奴才,让淑妃受尽苦难?”
皇后仍旧端肃着面容,嘴角从容的笑意也并未减少,但她藏在袖子下的手指,却已经死死扣住掌心。
她笑看向淑妃,那眼神从容端庄,却好似带着千万把刀,一刀刀全都落在淑妃身上。
管芷贤轻声说:“这事就不劳皇上费心,皇上治理江山何其辛苦,后宫之事,臣妾会全权处理好。”
皇帝却也冷了脸,转头看向绰约多姿的贵妃:“贵妃,你当初从朕这里将人要走,说是要好好给朕调教,如今怎么这般不得用,还欺负到宫妃的头上去了?”
梁芙君袅娜娉婷起身行礼:“皇上,哪里是韶音欺负淑妃,是淑妃打翻了水壶,想要烫臣妾,韶音不过是为臣妾挡了热水,也不知伤到没有。”
“淑妃娘娘刚进宫,许多事情还未来得及习惯,冲撞了皇后娘娘,皇后这是给她讲宫里的规矩,才让她跪下听的。”
梁芙君说这话夹杂了不少假话,可谁敢在此戳穿?
就连淑妃和良妃也不敢。咸祝府
韶音在一旁听得背脊发寒。
她以为自己已经待定后宫,却不想,皇帝竟然还有将她要回去的心思。
韶音不想成为皇帝的宠宦,也不想被宠幸后,恢复女儿身,成为这后宫一份子,为了原主哥哥的前途,委曲求全,讨好皇帝。
她恨不得那热水能泼到自己脸上,毁了自己的容貌,让皇帝不再念想着她。
珍妃此时也是满心怒火。
这是她们三个之间的游戏,与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韶音这小女娘一看便是个处子,年岁也不大,虽不知为何会扮作太监进入宫里,却也能知晓她不愿伺候皇帝。
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珍妃是足够知道身处后宫的苦楚,她认识韶音没多久,这女娘昨日才气了她,可她却也只是想笑笑惩戒便可,并不是要将这人推到皇帝身边去受苦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