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瓷杯,左手压着右手,抚平自己的心绪。隔着中间女子的身影,她朝那藏青色女子的看去。
她正襟危坐,端端正正的,手里也握着一瓷杯,时不时呷一口。她的目光一直追逐着绿衣少女,似乎倾注了所有注意力。,片刻也不愿意挪开。
心口没来由地沉了沉,玲珑看不得这些,她敛回目光,暗叹,她就那么喜欢她。
那方才在后院的时候......,不过是为了孩子罢了。
玲珑拽紧大腿肉,狠狠地拧着,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对劲。
心口开始狂跳,耳边也如鼓点撞击,她重重地喘口气,闭上眼,感受到耳边响起剑声刺耳,锃亮的剑在阳光下砍出了弦音,宛若蜂鸣,继而什么也听不见了。
终于,那舞剑声音停了下来,耳边传来少女收拢衣袖的声音,她调停好步子道:“弟子献丑了。”
贺连衣终于松口气,她摇着折扇,一边饮茶,这段总算过去了,还以为钟流萤会不顾大局,又刺玲珑一剑,她可就玩完了。
见小弟子坐过来,她让了让位置。
“师尊,弟子给您斟茶。”
见她没有惹事,贺连衣还不忘夸赞了她一句:“剑舞得不错。”
钟流萤精神一怔:“都是师尊教的好。”
舞剑的节目一结束,间隔了大概一刻钟,四下相互敬酒,其乐融融。
片刻之后 ,便见殿外进来三个人。
初棠站在最前面,后面两人抬着一个红色绸子盖着的东西。
众人纷纷侧目,都看向那个一米高的红绸子,盖着的东西就是比较引人注目,大家都好奇起来,红绸下面究竟是什么宝贝。
初棠双手抱拳,朝着钱金石说到:“钱掌门,我们合欢宗没有别的节目,只一盆三蒂莲献上,还望掌门莫要嫌弃。”
“三蒂莲?素日只听说过并蒂莲,哪里听说过三蒂莲。”
“就是就是,那得好看成什么样?”
众弟子纷纷议论起来,将注意力都落在红绸之下。
钱金石纳闷:“贺师兄见多识广,可听说过此物。”
贺连伯捋着头发,细细声线说:“早年间,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此物,说它通体血红,开出来的花香四溢,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仙品,只是.......。”
“只是什么?”
清衡的好奇心也勾了去,侧身看向他。
“只是要这三朵红莲同时开花,必定要一家三口的鲜血才可以,而且传闻还有一个寓意,只要是三个人的血滴在莲花上,便可以保得一家人顺遂平安。”
钱金石眸光一闪:“果真如此?”
试问天下,哪个人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妻儿顺遂平安。
他惊喜地看着玉玲珑:“玉掌门,可是真的?”
玉玲珑不慌不忙站起身,她扶着腰后,亦步亦趋走到红绸盖着的物件旁,她脸上堆着笑,伸手轻轻拽着红绸的一角垂下来的丝绕,指尖绕着丝绦:“贺掌门说的没错,我这三朵莲花还没绽放,眼下便是送给金石掌门的一份贺礼,恭祝钱掌门家和,万事兴。”
贺连衣的心被抓了一下,她最知道,玉玲珑此番是来干什么的,她不由有些坐不住脚了,只撑着桌子站起。
一旁的清衡更是没收敛住小心思,她往前走了两步:“这恐怕不太好吧。”
钱金石正乐呵呵地朝着金莲走去,被她这么一说,他不解道:“清衡掌门何出此意啊?”
所有人目光都盯向她,大家想看三蒂莲开花,她忽然跳出来阻拦,或多或少,众人都有些失落。
只是碍于她是掌门,众人都没敢反驳。
如烟此刻抱着孩子,一心沉溺在孩子身上,似乎没有听见大家的商议一般。
清衡的手落在如烟肩膀上:“如烟,孩子还小,不适合放血生莲,对吧。”
众人听闻,倒也觉得是这个理,她不过才一百天,哪里能遭罪呢。
如烟沉默了会,她不敢与清衡对视,只缓缓摇着头:“我也不知道。”
贺连衣惊了,她怎么不知道,她知道啊,她和清衡两人生下孩子,绿帽子挂在钱金石头上,现如今玉玲珑摆明了是来掀台子的,她怎么就不知道,她.......。
她难道要在众人面前摊牌?
这等私事,为何要搬到台面上来说,万万不可啊。
贺连衣终于没忍住,起身走到玉玲珑的身后,她凑过去她耳边:“清衡掌门说的有道理,我们虽然好奇,但也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伤了孩子。”
钟流萤此刻也同意:“我师尊说的没错,孩子那么小,怎么可以放血生莲,玉掌门怎么如此狠心,你明明也是一个快要做母亲的人了,却一点怜爱之心都没有,就这般无视别人的痛苦。”
玉玲珑压根不屑与钟流萤争吵,她只斜斜瞥了她:“怜爱之心?你们仙门的人,也好意思说怜爱之心,当初......。”
论心狠,谁也没有贺连衣心狠。
玉玲珑忽然话语一转:“这三蒂莲只需要半滴血,我们仙门的孩子,生下来就不是凡胎肉身,她们有一半成仙的资格,也就有一半仙体,哪有那么脆弱,你们一个个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用了多少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