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的心里也有他!”李美丽口气有些着急。
阮红线沉默片刻,睁开眼:“陈槐安今年二十六岁,伊莲二十三岁,而我,已经三十四岁了。”
“陈槐安绝对不会在意您年龄的。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李美丽,你个死女人要不要这么吃里扒外?”
阮红线忽然怒了,伸手在李美丽鼓囊囊的胸脯上掐了一把,“他不是肤浅的人,老娘就是吗?
我阮红线要容貌有容貌,要能力有能力,钱多到这辈子都花不完,哪个男人敢嫌我老?谁配嫌我老?
要不是情况特殊,别说陈槐安只是比我小八岁了,就算他已经结婚生子,老娘也敢拆了他的家庭把他抢到手!”
发了一通火,阮红线又慢慢安静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美丽,我今年三十四岁,从十九岁豁出命去的那晚开始,我已经拼了十五年,青春早已逝去,也无力再拼十五年了。
所以,我想趁着坤赛要死的机会最后再拼一把,而最后就算是成功了,结果也可能是就此远遁海外。
陈槐安还年轻,他还有满腔的抱负和仇恨,我怎么能自私的要他放弃这一切,和我亡命天涯呢?”
“他不会在乎的。”
“我在乎!”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阮红线眼角滑落如鬓间,“他一心为我,我做不到裹挟他一起冒险。
伊莲的身份地位足够高,人也聪明,是他实现抱负的绝佳助力,比我更合适。
起码他们在一起之后,无论最终我是生是死,他都可以置身事外,不会被我连累。”
“夫人,我觉得您有些想当然了。”
李美丽侧过身来,“以我对他的了解,不管他是否和伊莲在一起了,都绝不会任由您独自亡命天涯,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您拼命而袖手旁观。
从您救下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和您就绑在了一起,根本不可能……”
“你有完没完?”
阮红线突然又急了,掀被子下床,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主卧内,陈槐安刚刚才换好睡衣,正打算往床上爬,忽听房门被敲响,过去打开,见是只穿了条丝质睡裙的阮红线,不由一呆,继而便被巨大的惊喜填满了胸腔。
“夫人,你……”
“出去!”
“啊?”陈槐安既失落又傻。
“李美丽太烦人,我今晚要和孩子们一起睡,你去陪她。”
“啊?”陈槐安更傻了,音调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分贝。
“让你去你就去,快滚!”
阮红线不由分说,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出门,然后自己进屋,将门关上。
紧接着,她身子慢慢靠着房门滑落,抱住双膝,把脸深深的埋了进去。
刚刚陈槐安脸上的惊喜和失落就像针一样刺痛了她的心脏。
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讨厌自己。
门外,陈槐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扭脸瞧瞧同样穿着睡裙站在隔壁门口的李美丽,问:“她这是咋了?”
“她在生气。”
“废话!我当然看得出她是在生气,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让我陪你睡这样的话……”
不等他说完,李美丽也关上了门。
什么鬼?
大半夜的,你们这是闹得哪门子别扭啊?
话说回来,你们想闹就闹,折腾老子干嘛?
陈槐安来回看着两个房门,一脑袋都是浆糊。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陈槐安回头,就见张晗娇穿着件明显小了两号的黑色睡裙站在自己门前,别扭中带着说不出的诱惑。
“你听过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吗?”他问。
张晗娇顿时惊讶的瞪大眼,光着脚丫跑过来,贼兮兮道:“您……您居然敢同时对夫人和美丽下手?先生,您是发烧了,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老子是吃了苦胆。”
陈槐安摇了摇头,转身往楼梯走。
“您去哪儿?”张晗娇拉住他。
“还能去哪儿?我的屋被占了,只能去孩子们的房间凑合一下。”
张晗娇咬咬嘴唇:“小姐们的床,哪儿能睡得下您呀?您要是不介意的话,人……人家的床够宽敞。”
短短几个小时内,陈槐安先后体会过伊莲的热情,重获母亲遗物的喜悦,阮红线的现实,以及一腔喜欢很可能无疾而终的惆怅,这会儿实在没心情再招惹一个新的女人。
于是,他拍了拍张晗娇的脸蛋儿,微笑说:“我看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发骚也不看时候,白天夫人对你的警告都忘记了?
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