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浩英和齐索都被陈槐安的话给惊着了,还是梅浩英反应快,哈哈一笑,道:“老板就是老板,待会儿我是肯定没胃口的,老齐你呢?”
齐索当然也不会有胃口,但他再蠢也知道自己不能摇头,于是索性沉着脸不理会,冷酷到底。
“这道菠萝咕噜肉一般,太甜了。”
陈槐安指了指桌上的另一道菜,然后起身,把一根筷子伸进菜里沾满酸甜汤汁,走到马海涛身前,在梅浩英和齐索震惊无比的目光中,将筷尖狠狠的扎进了马海涛的断指伤口。
这还不算完,他又开始缓慢的,一点点的转动起了筷子。
他的动作非常稳定,表情依旧淡然,别说狠戾了,连冰冷都没有,仿佛在做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下一刻就会打出哈欠一般。
马海涛疼得浑身发抖,眼珠子已经变成了血红,冷汗自额头渗出,和泪水一起不停的向下流淌。
他干的是会被挖祖坟的缺德营生,猛人,狠人都见过不少,血腥面前神色不改的更是多了去了,门外的保镖就能做到。
可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像眼前这位年轻人一样让他感觉到发自灵魂的恐惧。
这得是对生命漠视到何种地步,才可以做到依然有胃口品尝菜肴,做到如此冷静地凌虐他人?
不,这不是漠视,而是享受。
他很享受血腥,更享受对别人的折磨。
此时此刻,马海涛直接跳过“为什么”而想到了死,因为对方跟他有没有仇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终于,陈槐安将筷子抽了出来,拿起餐巾一边擦手一边开口说:“我叫陈槐安。你应该已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马海涛瞳孔急缩。
原来是他!
怪不得,连屠夫都能生生咬死的家伙,果然只能是比屠夫更狠的恶鬼!
“马海涛,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只带了两个人就敢来你这里意味着什么。”
陈槐安拉出一张椅子在对面坐下,点着了一支烟。
手上的剧痛高峰慢慢过去,马海涛思绪恢复了一些,仔细观察陈槐安的神态,发现对方懒洋洋的,似乎还有点不爽,再结合刚刚的那句话,他立刻就判定,对方不喜欢麻烦,讨厌废话。
嘴巴还被捂着,他没回答,连脖子都动不了,只好拼命眨眼。
怎样都无所谓了,只要不用再承受之前的那种折磨就好。
陈槐安见状,便对梅浩英摆了摆手。
梅浩英松开抱着马海涛的胳膊,再看陈槐安的眼神就有些复杂,好像是欣赏,又似乎带着些许的怜悯。
至于另一边的齐索,目光早就像是看到鬼一样了。
身体恢复了自由,马海涛很明智的没有叫喊,只是抓着自己的手腕拼命吸气。
因为陈槐安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老子就是来玩命的,什么逃不了死定了之类的威胁谈判话术就免了吧。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这么简单。
“告诉我白姐是谁?长什么样?人在不在达坎?又是什么身份?”陈槐安问。
上来就直奔重点,一针见血,这年轻人不只心性够狠,脑子也不简单啊!
马海涛心中哀叹,只觉得自己今天很难活下去了。
他摇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陈槐安双眼一眯,齐索立刻又将马海涛的胳膊拽到了桌面上。
马海涛忙道:“我真的不知道,白姐跟我从来都是电话联系,而且好像还用了变声软件,反正我从来都没在达坎听到过相似的声音。”
“电话联系,还不知道声音,马老板觉得我是傻子吗?”陈槐安皱冷笑,“这样岂不是个女人给你打电话都可以用白姐的名头来让你做事?”
“昂台少爷派人给过我一部手机,那手机的号码只有白姐知道。”
陈槐安皱起了眉,不露痕迹的与梅浩英对视一眼,梅浩英冲他点了点头。
两人都判定马海涛说的是真话。
这可就麻烦了。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着马海涛是站在达坎县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又是专门负责声色方面的,理应知道曾做过舞女的白姐是谁才对。
没想到,白姐的神秘程度超乎了他们想象。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隐藏到这个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