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没办法……”顾宁宁耸了耸肩,“只能治好再说了。”
“总觉得好气,”谭玲玲咬牙道:“明明是狗主人遛狗不牵绳才导致的车祸,哪有叫宠物医院买单的道理?”
那边牧竟是这么受的伤……
这种对狗和对其他人都不负责的行为,让顾宁宁也不禁有些生气。
根据法律法规的要求,如果宠物主人未管理好自己的宠物,例如不牵绳,致使机动车驾驶人避让不及撞死或撞伤宠物,那么宠物主人要对事故负全责。如果机动车辆遭到损坏,宠物主人还要承担赔偿责任。
边牧的手术治疗费用少不了,再加上其他赔偿金额,狗主人恐怕是怕花销太大,所以才选择“逃单”。
“虽然这狗主人没有担当,但他好歹是把狗狗送到了我们医院,而不是直接扔了不管,”顾宁宁安慰谭玲玲道。
谭玲玲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她还是气恼道:“可是咱们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要是都这样那还了得?”
顾宁宁叹气,“是啊。”
不过这种事总是无法避免的,毕竟养宠人的素质有高有低。
等到顾长海从手术室里出来,得知此事后,沉吟片刻对女儿道:“正好对你来说也是个锻炼的机会。你还没有做过这种复杂的手术,那只边牧就交给你了。”
顾宁宁点头答应下来,“好,我会尽力的。”
由于刚做完手术,狗狗麻醉的药效还没过,顾宁宁嘱咐护士:“6-8小时内不要喂食,8小时后看它的状态,可以喂一点好消化的狗粮。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你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一切安排妥当,顾宁宁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顾宁宁再次来到宠物医院时,谭玲玲看到她立刻道:“我打了狗主人留的电话号码,但是他一直不接。再打几次,他就把我们医院的电话拉黑了。”
这种表现,基本上可以确定狗主人是要遗弃宠物了。
顾宁宁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也没有太气愤的感觉。
“我知道了,你换个号码再打几次,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
“好。”
与谭玲玲聊完狗主人的事,顾宁宁叹了口气,去察看边牧的状态。
边牧此时趴在笼子里,看起来有点恹恹的。
顾宁宁摸了摸它的脑袋,夸道:“好孩子,没事的,我会把你治好的。”
边牧“呜”了一声,用舌头舔了舔顾宁宁的手。
一旁护士说道:“我早上喂了它点吃的,但是它只了吃了一点点,然后就不肯再吃了。”
“有呕吐过吗?”
“没有。”
目前边牧的身体状态仍然不稳定,不能承受手术的整个过程,所以还需要再修养一到两天。
顾宁宁突然想起珠丽受伤那会儿,饲养员用中药帮它调理身体。
不知道同样的方法可不可以用在犬类的身上?
这般想着,顾宁宁拿出手机给盛劭发了一条信息——
不是嫩竹我不吃:盛师兄,你现在有空吗?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顾宁宁发完信息才发现两人的聊天对话还停留在昨天打招呼那两句上。
她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
哪有人像她这样,刚加上好友就求人帮忙的?
这也太唐突了吧?
饲养员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自来熟、麻烦精?
就当顾宁宁想要撤回时,那边盛劭却回复了。
困知勉行:有空,什么事?
既然饲养员已经看到了消息,顾宁宁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困知勉行:你怎么知道我曾经用过这个方法?
顾宁宁:……
忘了这茬了。
顾宁宁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能圆过去,想来想去只能让季安平背这个锅。
不是嫩竹我不吃:是季师兄告诉我的。
那边盛劭看到这条消息挑了下眉。
姓季,还这么了解他的人,只有季安平。
季安平那家伙都要结婚的人了,还有闲心和小姑娘八卦他的事?
盛劭在心里默默给季安平记了一笔。
困知勉行:我下午有时间,可以去医院看看。
顾宁宁:!!!!!!
下午饲养员要亲自过来?!
顾宁宁的心脏顿时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顾长海走进诊疗室的时候,见女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关心道:“宁宁,怎么了?那只边牧的情况很严重?”
“啊……”
顾宁宁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不是……是下午有个师兄要过来。”
顾长海笑着问道,“什么师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做为一名老父亲,对女儿的交友情况还是很关心的。
顾宁宁解释了一下盛劭的身份,顾长海恍然道:“原来是他。”
对于这种相貌、能力都很出众的年轻人,顾长海的印象也很深刻。
只是他没想到,仅见过一面的人,竟然会成为自家女儿的师兄。
“世界真是太小了……”他感叹道。
……
下午,爱康宠物医院。
顾宁宁本以为自己会因为盛劭的到来而紧张,没想到一下午都在接诊,竟是忙得飞起,什么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当谭玲玲把盛劭引进来时,顾宁宁正在给一只泰迪的主人处理伤口:“狗没什么事,你这伤口倒是挺深。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一会儿记得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以前只听说狗护主的,还是头一次看到主人为了护狗,让自己被咬成这样的。
而且,她一个宠物医生,给人看病算怎么个事儿啊!
狗主人疼得呲牙咧嘴,“嘶……我知道,我这不是着急嘛!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孙子竟然养大狗还不栓绳,早是让我抓到是谁,我他妈的……嘶!”
顾宁宁把沾了血的棉球扔进垃圾桶,无奈道:“你还是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盛劭,和站在盛劭旁边一脸八卦的谭玲玲。
“饲……盛师兄?”
说实话,要不是顾宁宁还有理智,她真的很想扑过去抱住盛劭的腿,然后求个抱抱。
实在是当熊猫的时间久了,有些动作都变成了条件反射。
盛劭点了下头,“你先忙,我不着急。”
“没有,已经处理完了。”
顾宁宁示意护士将处理好伤口的泰迪主人送出去,然后对盛劭道:“麻烦盛师兄辛苦跑一趟了。”
她很小心地让自己不要表现出来太过亲近的态度。
但是话说出口,她又担心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点过于客气、生硬了?
“没关系,先带我看一下那只受伤的边牧吧。”
盛劭并没有在意顾宁宁说话的语气,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一个相框上。
相框里放的并不是人的照片,而是一只大熊猫。
而且,盛劭一眼便认出那是海宝。
“好。”
顾宁宁忙着紧张,也没察觉盛劭眼神的变化。她在前面带路,来到边牧所在的病房。
边牧看到顾宁宁进来,耳朵刷地立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十分有神。
要不是下半身还不能动,它肯定尾巴早就摇成了螺旋桨。
这可比刚送过来时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多了。
顾宁宁心想,像边牧这么聪明的犬类,应该能分辨出谁对它是善意的。
安抚了一下边牧的情绪,顾宁宁和盛劭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到诊疗台上。
在给边牧重新拍了片子,并进行诊断后,盛劭道:“我这里有一个中草药接骨丹的配方,但是要等到你给它做完手术才可以服用。”
盛劭把手放到边牧的脊椎位置,“如果这里有损伤,即便骨头长好了,也有可能无法正常行走。可以考虑针灸介入治疗。”
顾宁宁本就担心手术结束后,边牧会因为神经损伤而瘫痪。她眼巴巴地看向盛劭,“盛师兄可以给它针灸吗?我可以给钱!”
盛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字相同,小顾医生总是让盛劭忍不住会想起宁宁。
都说“爱屋及乌”,他根本做不到拒绝对方的请求。
于是他回道:“可以,但是你不用给我酬劳。”
“这怎么好意思,总不能叫盛师兄白辛苦,”顾宁宁心里高兴,下意识抱住盛劭的手臂,“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盛劭看着拉住自己的两只手,恍然间仿佛看到宁宁向自己撒娇时,也是这般两只前爪搂住他,脑袋搭在他的身上。就连黏人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盛师兄,盛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