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完后，我回到自己办公室。助理汪兰准备了一大堆材料等我签字。
我忽然意识到，前一阵我因为二哥的事焦头烂额两地跑，所以我签字的很多文件并没有仔细研究，所以就被她们找到了漏洞，让我签了不该签字的文件，然后转走了三个亿。
我看着娇小漂亮的助理汪兰，这是江玲派给我的人，几乎百分之八十可以确定，这个人是江玲派来监视我的，那三个亿的事，和她有关吗？
汪兰发现我在打量她，她倒也没有露出惊慌之色，只是问我为什么一直盯着她在看。
“沈丰说，公司帐户上的三个亿不见的事，是听你说的，这件事，与你有关吗？”我直接了当地问。
“没有。与我无关。”她回答得很平静，“和沈副总说的完全相反，我知道这件事，是从他那里听到的。他说他发现一个大秘密，让我汇报给江总。”
“然后你就报给江总了？”我盯着他问。
“没有。我不敢确认这件事是真的，所以我没有汇报。在我看来，姚总是非常聪明能干的人，绝对不会干出那种愚蠢的事。等确定确实有这件事之后，江总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向她汇报一遍。”
她说得条理很清楚，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漏洞。她似乎料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所以她把要回答的内容都准备好了。让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任何破绽，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说的是实话，而沈丰说的是假话。
“所以你没有参与这件事？”我盯着她问，“你确定？”
“我确定。我是你的助理，你是我老板，我把我老板干翻，对我没什么好处。”汪兰冷静地说。
“可是江总那边，你如何交待。”我暗示她，她真正的老板是江玲，她只是江玲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江总那边确实叮嘱过我，如果你有什么事，让我第一时间就要告诉她。但前提是我确定的事，我自己不确定的事，我当然不会去向她汇报。江总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听我说每天发生在海城的每一件鸡毛蒜皮。姚总您说对不对？”
这汪兰还真是伶牙俐齿，说得我都有点相信她了。
“好。你先去忙吧。”我挥了挥手。
但汪兰并没有马上选择离开，而是站在那里没动。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看向她，“还有什么事吗？”
“现任的财务总监，以前是大少爷旧部，以前也在集团任重要职位，后来大少爷出事后，他一起被贬，在分公司一直没能重返总部，我认为是他和沈丰一起泡制了三个亿的事件。”汪兰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她。
“我在公司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对以前的事知道得更多一些。”汪兰说。
“那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我老板，我说过了，我老板如果被人干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虽然说我也听命于江总，但您才是我实实在在的老板。所以我喜欢您平安无事。这样我的工作才稳定。”
她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认为她很聪明能干。但我没想到，她不仅是聪明能干，遇事还如此冷静。
“那也就是说，这次三个亿的事，其实就是财务总监伙同沈丰弄出来的？而幕后的人，就是沈晓东？”
“是的，我认为就是这样。”汪兰很笃定。
“可是你认为没用，我得要有证据，不然我说什么人家也不信。你有证据吗，或者说，你能帮我弄到证据吗？”我随口问道。
“我没有，但财务总监有啊，你报警把他抓起来，警察一审，证据就都出来了。”
这说了半天，也是绕不过报警这个环节，好像除了报警，要想拿到证据真的是很难。可是这件事又恰恰不能报警，因为高层不让。二哥也不让。
“好了，我知道了。谢了。”我对汪兰说。
“那我先去工作了，有什么事，您叫我。”
汪兰出去后，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了很久。沈丰我可以拿下，财务总监我难道就拿他没办法了？不能报警，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又是吕剑南。但转念一想算了，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他，而且他手段太狠，我担心他哪天心情不好，闹出人命来，那可就麻烦了。
想打给华辰风，但又不想打。我不能总让我的事来烦华辰风，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也会连累到他。想来想去，我决定自己搞定。
我将手机的录音打开，然后摁了电话的呼叫，让汪兰请那个方总监进来。
这件事我不要多少实证，我只要他承认就行了。
方总监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长相微胖，头发没有全秃，但也差不多了。
“姚总，您叫我有事吗？”他谨慎地问。
“今天通报的沈丰暂时停职的事，你知道了吧？”我冷冷地问。
“我知道了，我有参与开会。”他答。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停职，接受警察的审问，另一个选择，就是告诉我，在这件事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问的有些突然，他确实是惊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我，没有马上说话。
我看了看表，“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警察马上就到，你赶紧的选择。别指望苏晓东能救你，他敢搞出这种事，董事会也饶不了他。”
“姚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当然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去反应和思考如何应对，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我再重申一遍，你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我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你只要说，是苏晓东让你做的，还是如苏晓东说的那样，是江总让你做的？”
他更懵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有些分不清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如果你说不是苏晓东让你做的，那就是如他所说，是江总让你做的了？那警察来了以后，你就如实说吧。你可以出去准备一下了，警察马上到了。”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但他站着没动，他有些慌了。
“姚总，总部不是说不能报警吗？”他慌道。
“总部是总部，这里是海城，不是阳城。总部不报警是为了维护集团的声誉，我报警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清白！你去准备吧，警察马上到了！”我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