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答应过程父,会按照他的要求,让男老师处理程浙的问题。处理好了,以后各不相干,处理不好,程父也不是吃素的,动了他最疼爱的儿子,他不介意用非常手段。
于是,程浙被男老师分手了。
程浙不信。
男老师和妻子就邀请程浙到他家去吃饭,亲眼看到他亲吻妻子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
程浙崩溃,终于放弃。
就在程浙快要走出情伤时,他发现了父亲和沈画做的事。
他泼了沈画一身水,又去找父亲对峙,父子俩也大吵一架,摔东西砸东西等等,乱七八糟的。
沈画一身水,又没有衣服换,程父叫她去拿浴巾先披着。
偏巧在这个时候,曹女士回来了。
一看沈画披着浴巾,再看父子俩扭打的情况,曹女士顿时脑补出了各种狗血桥段,再加上沈画的长相太好,一下子就勾起曹女士心中的恐惧。
曹女士逼问是怎么回事。
程浙显然特别惧怕自己曾经和男老师谈恋爱的事情被妈妈发现,而程父也知道妻子是什么人,这种事目前这样处理已经最好,叫妻子再闹腾出去,那对儿子伤害更大。
程父告诉曹女士,说程浙喜欢沈画,沈画不同意,就过来找他,让他劝程浙,程浙情绪激动,一时失控砸了东西。
偏巧,程浙先前跟男老师恋爱时,为了防止爸妈发现自己有问题,就把男老师的昵称备注成了沈老师。
他每天都会删除一些过于暧昧的聊天记录,保留一部分不是特别暧昧的。
曹女士就这么看到了儿子和“家教”的聊天记录,也信了儿子喜欢沈画这事儿。
曹女士当然也不可能同意,沈画比儿子大,那张脸长得一看就不安分,曹女士立刻辞退沈画。
沈画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可没想到不久后的某一天,曹女士忽然找到她,一见面不由分说地就要扇她巴掌,沈画躲了过去,可压根儿不知道为什么。
曹女士情绪激动地说沈画勾引她老公和儿子。
沈画懒得跟她计较,直接打电话给程父,程父立刻跟她道歉,说是之前他们两人多次电话沟通程浙的事,通话记录被曹女士给看到,就误会了。
程父让沈画把电话给曹女士,也不知道他怎么跟曹女士说的,曹女士转身走了。
而程父也向她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还对她郑重道谢。
之后,程父给沈画送了几万块钱当做谢礼,被沈画全部退回去。
她只想离这家人远远的。
后来听说程浙没上高中,直接出国了。
再后来,就到了现在。
从大三到现在,算算已经六七年过去。
刚才程浙肯定没认出她。
程浙全副武装,她也差不多,医生帽、大口罩、白大褂,再加上她如今的眼神气势,早就跟程浙记忆中那个大学生家教截然不同。
若是认出她来,程浙恐怕打死都不会让她给他缝合。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沈画处理完就没放在心上,急诊的病人开始增多,她得去忙。
上半夜稍微清闲,往往就意味着下半夜可能会很忙。
果然,凌晨一点多钟,120指挥中心通知说发生一起惨烈车祸,一辆渣土车为躲避电瓶车猛打方向,发生侧翻,正巧压在旁边一辆小轿车上,小轿车当场被压扁。
人送来医院已经没救了,医生也就起个宣布死亡时间的作用。
除了这起车祸,还有个服安眠药自杀的。
来了能怎么办?
洗胃。
但凡洗过胃的,这辈子恐怕都不想再经历。
临到早上,又有个酒驾撞路灯杆的,拒不配合交警检测,被扭送过来抽血。
看到一同跟着过来的警察,沈画挑了挑眉。
这位是刑警队的吧,前天郭主任被袭击,就是他负责现场指挥的。
当时沈画用了点技巧“迷惑”了他一瞬,她才顺利扮演郭主任的女儿去转移歹徒注意力。
沈画记得清楚,这位贺队长从一开始就坚定告诉狙击手,一有视野立刻开枪。不考虑别的,只考虑人质。
一个小小的酒驾肇事,犯不着出动这位刑侦大队长吧。
贺宗野显然猜出沈画在疑惑什么。
“上班正巧碰上。”贺宗野道,“顺便过来给伤口上点药,好像有点儿发炎。”
邓主任那边在忙,直接叫沈画:“小沈你去给贺队长检查一下。”
沈画点头,带贺宗野进了第三诊室。
贺宗野把上衣撩起来,背部有一道挺长的口子:“昨晚出任务不小心挂的,洗澡的时候可能没注意,今早一看有点红。”
沈画:“伤口有些深,得缝针,不然很难长好,还会反复感染。”
贺宗野顿了顿:“缝吧。”
沈画开了麻药,让空闲的护士带贺宗野去挂号缴费拿药。
贺宗野:“我自己去就行。”
护士笑着说:“没事我这会儿不忙,你不熟悉路。”
护士拿了贺宗野的医疗卡,跑去缴费拿药了。
不多会儿,药就拿回来,里面有一小瓶局麻的药。
沈画要给贺宗野伤口处打麻药。
贺宗野赶紧说:“一点小伤,不用打麻醉。”
沈画瞥了他一眼:“这伤还真不算小。不打麻醉你疼起来肌肉紧绷,影响缝合效果。你该不会是怕打针吧?”
她话音落下,麻醉针就扎了上去。
贺宗野抽了抽嘴角,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等一分钟左右,沈画开始缝针。
但第一针下去,她就感觉不对。
贺宗野脊背绷的很紧。
她皱眉:“放松。”
贺宗野没吭声,脊背稍微舒展了一下,等她第二针下去,他肌肉瞬间再次绷紧。
用于这种外伤缝合局麻的药,起效是非常快的,打上去几乎马上就起效了。
可是看贺宗野这样,好像不管用啊。
沈画狐疑:“你该不会对麻醉药过敏吧?刚才问过敏史你也没说啊。”
贺宗野慢慢地吸了口气:“不过敏。”
沈画稍微放松一点,不过敏就好,万一过敏问题就大了。
贺宗野深呼吸,又慢慢地吐气,额头冷汗直冒:“我对麻醉药物不敏感,耐受比较高。”
沈画眯了眯眼睛:“你这可不像是不敏感、耐受高的问题,你这是压根儿就没用吧。”
贺宗野攥紧拳头:“从小体质就这样,没办法。所以我尽可能不受伤,一受伤……”
沈画:“你这种体质应该报告的吧。万一出问题需要手术怎么办?无麻醉状态下手术,你害自己,也是在害医生。”
贺宗野:“局里知道。”
沈画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贺宗野又深呼吸几次,说道:“你动作快点,缝个针而已,我咬咬牙就过去了。”
沈画:“你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贺宗野不在意地说:“不然呢。当警察免不了磕磕碰碰受点伤,我这体质要给队里其他人知道,还不得把我当熊猫供着,麻烦……”
沈画笑了:“所以之前,你要是有类似的伤,能处理的就自己处理,处理不了非得找医生的,你也会坚持不用麻醉。”
“不用麻醉,你的疼痛反应就正常,别人也不知道麻醉对你无效。哦,顺便还给自己赢得个硬汉的称号,局里是不是特多人崇拜你?”
贺宗野嘴角狠狠一抽:“……看破不说破。”
沈画又观察了他一下:“你不光是对麻醉不敏感,你的痛阈还很低吧。”
贺宗野:“……”
沈画说:“正常的一级疼痛,到你那儿就是三级起步,同样的伤,你的痛感是普通人的两到三倍。”
贺宗野无语:“我今儿就不该来这儿。”
老底儿都被掀了个精光。
沈画让护士帮她拿个针灸包。
“做什么?”贺宗野不解,“你就快点给我缝,我能忍住。”
“少废话。”沈画,“你咬牙忍着,肌肉崩得跟石头一样,缝出来歪歪扭扭,你想叫我砸自己招牌吧。”
贺宗野苦笑:“那也没办法,各种麻醉都试过,都没用。”
沈画微笑:“今天就给你试试老祖宗留下的有用的。”
让贺宗野趴在治疗床上,沈画给他扎了针。
几分钟后,她收了针,“好了起来吧。”
贺宗野活动了一下肩膀:“这,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变化……算了你就这么给我缝吧,我赶着去局里开案情分析会。”
说着,他眼神严肃起来:“对了,这些天报告了两起女大学生失踪案,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你应该也听说了。白天也就罢了,若是上夜班,注意着点。跟你们院的女医生女护士都提一句。”
沈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