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打断了她的表演,白夏说完没等她反应,就拽着周沐瑶的胳膊作势往外走,十分钟前还一直想遁走的周沐瑶,听完这段话,反倒不想走了!
身体重心往后靠,挣扎着要甩开白夏的手。
她接近徐昌平愿意跟他搞对象,是为了提高物质条件,在这苦了吧唧的七十年代,她想过的好点又没错!但是不代表她愿意把他们的关系公开啊!
这年代的人都比较保守,她这段感情要是暴露出来,特别是那天做过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丢脸成为谈资是小事,她的身价肯定会暴跌!说不定还会因为作风问题被文工团开除,那她以后还怎么嫁给高富帅!
徐昌平不可能是她的最终归宿,他还配不上她。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的确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但我也真的不知道他们想让我干什么,可能是看裴团长在军区炙手可热,前途不可限量,想让我来打听打听你们的喜好,他们好投其所好早点打好关系。”
被人家揪了小辫子,又刚不过,还能咋地。周沐瑶一脸丧气,像是破罐子破摔,言辞间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绝口不提她偷听到的秘密。
可惜白夏没这么好哄。
“周沐瑶啊周沐瑶,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已经跟我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干脆把他们叔侄俩都叫出来,还是当面去政治处对峙来的干脆。”
谁家为了打好关系,这么鬼鬼祟祟见不得光?就算真为了送礼那也是行贿罪。
白夏说完也不再留余地,拉着她的胳膊接连往外带了两三米。
见她来真的,周沐瑶终于老实了:
“别别别我错了!只要你别把我跟徐昌平的事情捅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行了吧?”
白夏眸光一闪,原来叫徐昌平。
松开了周沐瑶的胳膊,耐着性子等她慢腾腾地整理了两分钟的衣服,才听她开口:
“他们让我跟你打好关系,然后....然后记录,你跟裴团长的生活作息,比如什么时候外出,见了什么人,跟军区哪些领导走得比较近之类的。”
周沐瑶越说头垂得越低,感觉自己活像个奸细。
“那裴延城正执行的这个任务呢?你知道些什么。”
见她终于提到这个,周沐瑶感觉像悬在头上的刀,总算是落了下来,竟然莫名有种踏实的感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慌忙否认: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接近你的时候,裴团长已经出发了,他们失联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夏:......
不打自招,当对手都嫌蠢。
白夏捏着眉心:
“那你说说,是怎么知道他们失联的。”
“我偷听到的......”
她意外来到这个时代,只想找个有钱有身份地位的人结婚生子,并不想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中。可越是在这里生活,就越是感觉小人物的身不由己,现实生活也根本不想小说里那么苏爽,别说打脸女配了,现在整个文工团都把她孤立了。
徐昌平的叔叔是个危险人物,可等她反应过来想下船的时候,她所有的利益链就已经被那个老狐狸掐在手中了。
“你倒是个运气好的,竟没被徐昌平发现。”
听她用装睡来偷听徐昌平讲电话,白夏还高看了她一眼,蠢是蠢了点,心眼倒不少。可惜也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对方看中的正是她贪慕虚荣的心理,能用钱收买的棋子是最廉价的,也是最容易被抛弃的。
正准备继续追问徐昌平的叔叔是谁,却见她突然精神一振,疯了似的朝对面喊:
“徐昌平!我在这!在这!”
快来救救她啊!
白夏转头,透过繁茂的树丛,正看到一个男人往这边小跑过来。
来人中等身高,在当兵的人当中并不算高个,长相却白净斯文,看起来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相机,她在裴延城给她搜集的器材书上见过,这可是个价值不菲的稀罕玩意。
原来这就是徐昌平。
徐昌平跟周沐瑶约好了今天一起去城里,结果等了半天她也没来,正烦躁的来宿舍找她,谁知道竟撞到这一幕,可不得忙不迭的赶过来。
“你怎么才来呀!我都被人给欺负死了,你瞧我手都破了。”
白夏:?
你手破不是自己往墙上扣的嘛?
躲闪白夏的视线,换了副面孔的周沐瑶,娇滴滴地冲来人撒娇,清秀的小脸上还委屈地挤出两滴泪,看上去的确有几分我见犹怜。
谁知道托着相机跑到近处的徐昌平,却瞧都不瞧她,反倒径直停在白夏面前,面露担忧:
“你没事吧白同志?”
白夏:?
这两人怕不是都有什么大病吧!
等着男朋友来安慰的周沐瑶,尴尬地举着手愣在原地,清秀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狗男人。心里啐了一口,面上却还是柔柔弱弱地上前拉住徐昌平的胳膊,刷存在感宣示所有权。
被拉回神的徐昌平,依依不舍的收回粘在白夏身上的目光。
真漂亮,近看更漂亮。
“你们这是在?”
转头心不在焉地拍了拍周沐瑶的手。
知道这是个见色眼开的,周沐瑶更觉得他靠不住,熄了几分刚刚喊人的激动,虚伪地笑笑:
“我把白夏的笔记本弄丢了,她有点生气,所以两个人闹了一点小矛盾,现在已经没事了。”
白夏看着她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知趣很满意,弯腰拎起墙边的暖水瓶,笑得别有深意:
“借来的东西周同志可要好好保管,下次再弄丢了,别人兴许可没我这回这么好说话。”
周沐瑶:......嘤,又威胁她。
白夏今天穿的薄线衣配长裤,款式很普通,但是面料却是松紧得很有弹性,勾勒出清晰的身材曲线,弯腰时巴掌宽的细腰跟挺翘的臀线,更是晃花了徐昌平的狗眼。
“我来拿,怎么能让女同志干这些粗活!”
双眼发直的徐昌平甩开了周沐瑶的手,上前狗腿的要给白夏拎水瓶,可他手伸过去的方向,不像是要拎水瓶,反倒更像是朝白夏的手去的。
眼疾手快的躲过了他的触碰,白夏脚下往后侧移了一步,看向徐昌平的笑意不达眼底。
“徐同志这么急做什么,这是你家周沐瑶的暖水瓶,我给你就是了。”
话落就干脆地递给他,却在他眉开眼笑地来接时,手下使着暗劲将水瓶内胆震裂,布满裂缝的水瓶内胆,在徐昌平毫无所觉地接过后,突然炸开!
一小时前才接的滚烫开水,尽数浇在了徐昌平的双腿。
烫的他气急败坏地将水瓶丢出老远,毫无形象地扯着裤子哀嚎起来。
“艹!他妈的烫死我了!”
五月末的山北已经没那么冷了,穿的都是一条薄裤子,一大瓶开水浇上去虽不足以烫死人,但也能去层皮。
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的周沐瑶,动作飞快地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成为被开水殃及的池鱼,而一旁的白夏却跟无事发生一样,依旧笑得和善,周沐瑶悄悄收回视线,抚着胸口心里后怕极了。
还好,还好她还算老实,不然这开水,可能就换成洒在她身上了。
“徐同志你怎么没拿稳呀,吓了我一跳!”
见徐昌平狼狈地龇牙咧嘴地抖着湿透的裤腿,白夏倒打一耙,先怪起对方来了,话落也不等他反应,转身就往外走。
临走前还瞧了周沐瑶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什么玩意。
*
从宿舍楼后走出来,白夏竟然又遇到了,先前领她去找周沐瑶的文艺兵。
对方穿着军装,四肢修长,挽起的袖子露出手臂上薄薄的一层肌肉,姿势懒散的坐在石墩上,看到白夏立刻兴奋地招手跑过来。
“同志,笔记本没拿到?”
见她去了这么半天手上还是空的,邵曾远皱着一张脸,像是早料到一样。
“嗯没拿到。”
白夏淡淡应了一声,脚下步子不停,继续往文工团外走,一副不想跟他多聊的模样。
可惜对方显然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依旧精神抖擞的跟在白夏后面,盯着她利落挽起的发顶。眼珠子转了转,意味深长地咂了咂嘴后,走上前跟她并排,摆出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
“嗐,你不是我们文工团的,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周沐瑶......啧,你还是少接触吧。”
一句话说得有故事极了。
预想中的美人回眸没见到,邵曾远讶然。
嘿,八卦都不感兴趣?
搭讪生涯惨遭滑铁卢,邵曾远还不信了,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继续跟在她后面自话自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兵种呢?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不说其他团,就是我们文工团的女兵,就没有我没见过的,那你...是其他军区的?”
这就对了,进了学习班的,他又没见过,肯定是其他军区的!
越想邵曾远越觉得自己猜对了,据说为了方便她们学习,其他地方来的女兵都暂时编进了他们军区。山北军区那么大,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知道编到了哪里,反正不是他们文工团。
身后的瘦高男人喋喋不休的像一只大鹅。
白夏从没见过这么聒噪还没有眼力见的人,停下脚步转头开口:
“我不是军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摆明了不信的邵曾远打断,他还胸有成竹地一甩头:
“那不可能!你在学习班学习怎么可能不是女兵呢!同志你别怕啊我不是坏人,我是文工团的邵曾远,是个好人!”
是不是好人白夏不知道,是个话唠倒是真的。
“你不知道学习班还有家属吗?”
“我知道啊,裴团长的媳妇嘛!可家属就她一......啥意思?你就是裴团长的家属?”
邵曾远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奶奶的,他的消息是有多落后啊,只听说裴团长的媳妇是农村来的,谁知道这么好看。
这是哪的农村啊,世外桃源吧。
“是我,同志你还有事吗?”
“啊没事没事,原本以为您是女兵,想着我新排的舞台剧有个角色一直没找到,想请您来试试的,却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既然是团长夫人,那就不好打扰了!”
他就不该把这个出场没一分钟的配角,设定成什么绝世大美人,搞得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团里吃香的女同志看不上这么点演出时长,愿意演的他还嫌弃人家长得不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