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密的胡茬,很久没有刮过了。
郁郁葱葱,望月而长。
这画面,莫名悲伤。
“公主可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势,而运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起起伏伏,时而运气好,时而运气差。若是遇到了运气极差的时候,也不要太过难过,往往这时,便会否极带来,只需要多一点点的耐心即可。”
“真的会否极泰来吗?”九公主哪里还有一丝丝的飞扬跋扈,此刻的她,脆弱的像是一撞就会粉粉碎了似的。
“会的,我会尽力。”云纤夜再次保证。
“谢谢。”狂喜之后,赫连娜娜已是没办法提起兴致。
嘴上说相信,心底却是被一股绝望的感觉所覆盖。
这情绪缘于从前的无数次失望,那些经历告诉她,这一次或许也是一番折腾,而后仍然是濒临绝望的命运吧。
云纤夜看她那个要哭不哭的样子,心里边真的是特别不舒服。罢了,同时可怜人,她心里的确也是有把握,就算是再给她一些希望,让她能熬过这段日子,又能如何。
于是,云纤夜开了口,决定给自己贴点金。
“公主可曾听说过神医谷、药王谷?”
赫连娜娜抬起眼皮,有气无力,“听说过,那里住着四位神医,还有许许多多的药徒,就在凌日国境内,却是个不太欢迎外人到访的世外桃源。”
“四位神医之中,有一位外号叫做‘圣医’的,公主可曾听说??”云纤夜继续诱着九公主闲聊。
“听说过的,只是无缘得以一见。”赫连娜娜好像多了几分生气,抱着自己的腿,歪着头,与云纤夜闲聊。
“前些日子,就在没来到北辰国以前,我一直住在天下城,而那位圣医,就借住在我府内的小院内,赶都赶不走,公主可知,他留下来是要做什么吗?”云纤夜素来是懂的谈话的技巧。
她若铁了心的想劝慰谁,极少有不成功的时候。
赫连娜娜的注意力和好奇心,明显全都被云纤夜牢牢的给抓住了。
“圣医住在你那儿??是为了什么??守着你,帮你生孩子吗??”赫连娜娜瞥了一眼她的肚子。
云纤夜听了,真是哑然失笑。这个九公主啊,若是容颜正常,想必也是个活泼欢脱的性子,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
“守着我,希望我平安生产,的确是他留下来的原因,但绝不是主要原因。”云纤夜故意拖长了些声音,等到把赫连娜娜的好奇心全都勾到了最高,她才肯宣布了答案,“圣医守着我府邸不肯离去,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拜师。”
“拜师?!”赫连娜娜大为震惊。
“是的,拜师!!”云纤夜坦然点头。
当然,心虚也是有一点点的,不过一想到圣医动不动就想下跪磕头,然后逼着她给他回答问题的模样,她那点小心虚也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其实她是真的没有说假话呀!圣医的确是时时要将拜师什么的挂在嘴上,她听都听的腻了。虽说后来只是他拿来逼她就范的一个小手段而已,他知她一定不肯答应,她也知他并不是非得要自降身份来迁就,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就好。
现在,拿这件事出来说事儿,给赫连娜娜增加信心,云纤夜是一点点的心里负担都不会有。
果然,赫连娜娜大为震惊。
“你会医术?”
“略知一二。”云纤夜老脸一红。
吹牛这种事,她不是很擅长。没办法,会心虚呀。
“你的医术,比圣医还要强,连他都想拜你为师?”赫连娜娜愈发不解。
仔仔细细的再把云纤夜端量一阵,其实也没发现她有更多的特别之处。
年纪那么小,还是个孕妇,怎么会比成名多年的圣医还厉害呢?
她眼底里的怀疑,云纤夜不是没看到。
这一点,倒是很好解释的。
她清了清嗓子,“不知公主有没有听过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放在医学一道上,一样管用;要知道,医之一道已经被圣医等人,细分化到了许多单独研究的项目,而恰好,我是在某一个特别的领域有着与众不用的见解,圣医与细谈过许多次以后,深受益处,大为高兴,便张罗着想要拜我为师,以便能够了解的更多;公主应是明白,学医是分流派的,每一派都有些秘而不传的独特法门,圣医觉的若是不拜师,便没办法学到精髓之处,他是个对医道专精专攻之人,只要是他所感兴趣的,拉下脸面,亦是在所不惜。”
一番解释,合情合理,倒也是说的过去。
赫连娜娜听的直点头,心底里这次真的是有六、七分的信任了。
既然觉的这事儿的确是值得期待,赫连娜娜顿时再次紧张起来,她往云纤夜的身旁凑了凑,很是小心的问,“那么,你需要仔细检查吗?”
说完,立即急巴巴的把自己的手腕送了过来,等着云纤夜施展望闻问切的手法。
云纤夜哪里会这些啊,她真担心自己的手指一按住了赫连娜娜的脉搏,力道上不对,一切也就露馅了,反而会坏事。
她摇摇头,把赫连娜娜的手给推了回去,拿出了考虑了很久的借口,“公主的问题,我心里已有数,且容我想想办法,你不要急。”
“不需要诊疗吗?”赫连娜娜奇怪的看着云纤夜。心说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和其他的名医不一样呢。
云纤夜仍是摇头,“你的问题,我在其他人身上曾经见到过,极为的类似,所以,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等我准备妥当,到那时再帮你做详细的诊断也不迟。”
云纤夜的话,轻而易举的就将赫连娜娜的专注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去。
“你在别人身上见过?还有人和我一样??我的意思是,难道还有其他可怜人似我一般,身为女子,却像个男人一般,饱受这些胡子、喉结、骨节宽大的困扰吗??”
赫连娜娜从原地跳了起来,大吼大叫,急躁的像个快要失去了理智之人。
“是!”云纤夜点头。
她说的,不就是她自己喽。
生胡子什么的,那是经常性的。
除了玄皇叔就在旁边,龙气只用她的身体作为一个通道,短暂停留后立即离开,不然的话,她也会在几个时辰之内,变成美髯公一位,享受轻捋胡须的憋屈感觉。
“后来呢?那个人怎么样了?治好了吗??”赫连娜娜的声音已是变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