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干哈呢?”
双双凑到爷爷跟前指着祭祀台前放着的那些灵位牌,
“这个是什么啊?”
殷绍辉牵着双双的手,对她解释道,
“已经离开人世的人,我们要纪念他们,所以把他们的名字写在灵位牌上!”
“哦……”
“双双啊,这些可都是你的祖宗哦?”
“啊?”
双双张着嘴,仰头便问,
“祖宗不是双双嘛?”
“这,这祖宗怎么成双双了呢?”
殷绍辉被双双这反映给逗乐了。
双双赶忙解释,
“爸爸总是喊啊……诶哟,我的小祖宗诶……不就是在喊双双嘛?哦,还有哥哥。”
“哈哈!哈哈哈!”
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样儿,乐的殷绍辉笑的压根合不上嘴。
“爷爷……这个是谁啊?”
煌太子踮着脚细细看着祭祀台上的灵位牌……
依照年纪和辈分,越老的越放在后面,这前面的一排就是殷绍辉的父母叔伯,兄弟姐妹辈儿了。
殷绍辉循着煌煌的手指看过去,目光一顿……
“他……他不姓殷诶!”
所以说煌煌这孩子到底是有些异于平常的孩子的。
一般的孩子,就如双双,哪里会在意到灵位牌上这一个个人名,还能观察到其中一个灵位牌和其他的不同。
别的字,孩子认识的少,但……“殷”字,煌煌不会认错。
殷绍辉看着煌煌所指的这个灵牌,上面赫然写着“江胜凌”三个字。
这便是殷时青的生父。
煌太子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殷绍辉,等着爷爷给他答案,却见爷爷望着这灵牌出神,竟是久久没有回应。
“爷爷……”
煌太子拉了拉殷绍辉的衣角,嘴巴不由得也跟着嘟了起来。
殷绍辉忙把煌太子给抱了起来,拐杖就靠在一边,
“乖孙儿,这个人……是爷爷年轻时候最好的朋友!”
煌太子扬着眉头听着。
殷绍辉的腿脚没有那么利索,此时还抱着一个孩子,走路的速度慢的堪比乌龟。
但就是这样老迈的身影,拖着徐徐的脚步往前走着。
“最好的朋友?”
“恩,最好的朋友。”
“爷爷,什么是最好的朋友?”
煌太子又问。
殷绍辉想了想,道,
“就是……如果只有一颗糖,那个人都会想着分你一半……”
“怎么会只有一颗糖呢?”
“哈哈……”
煌煌这侧重点一下子就变了。
殷绍辉笑着,可是这心……却在滴血。
怎么会……只有一颗糖呢?
因为那时候,真的不像现在……
因为有规定,因为有限制,因为许多让人无可奈何的原因……
所以就只有一颗糖。
“那人把糖分给爷爷了啊?”
殷绍辉大笑过后,煌太子又问道。
他点头,
“算是……分了吧……”
江胜凌要把糖分成两半,一人一半。
那个到死都还天真的觉得阶级斗争一定会结束的人……到死可能都不相信,那颗糖,至始至终都不可能被平分为二。
听着爷爷稍显模糊的回答,煌太子纠结的拧眉,徐徐走了好一会儿……
周梦琴牵着双双,苏小萌推着殷时修,殷时修手里拿着老爷子的那根龙头拐杖。
一行人就这么徐徐的跟在老爷子后头,看着他不利索的脚以不甚自然的幅度往前走着。
煌太子和老爷子之间的谈话,跟在后头的他们听得清楚。
纠结许久的煌太子蓦地抬头问殷绍辉,
“爷爷啊,该不会你嘴馋,一个人把糖全吃了吧?”
“……”
殷绍辉看着煌煌,笑眯了眼,问他,
“爷爷有这么坏嘛?”
“唔……没有啊,但素双双也常常一个人次完东西,不给我留诶……”
双双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坏话的主,平时和她讲什么,她听得进去的实在是很少,但要是有人提到她名字,在她背后说她的坏话,那她是一个字儿都不会听漏的。
这会儿可不是?
脖子一伸,忙对周梦琴说道,
“奶奶,哥哥他骗人,双双很好的。”
周梦琴多疼这小丫头啊,就算这小丫头真的吃了独食,周梦琴也喜欢的不得了。
“奶奶信。”
周梦琴应着,但是多少……
关心的点并不在小丫头和煌太子身上。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丈夫,又如何不知道煌太子的这句话着实是戳进了丈夫的内心深处。
都说往事终成烟云,既往不咎,既往不咎……
可人这一辈子,不管愿不愿意,多杀都会做些违心的事,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不管为了什么样的目的。
做过的事,就是会在心上留下痕迹。
江胜凌……
如今,他的儿子走火入魔,误入歧途,江家的男嗣血脉,竟是只留下了殷俊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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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苏小萌便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屋准备午休。
结果,这边刚叫了声煌太子,另一边殷绍裙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优雅的钢琴家,哪怕神情中流露出谄媚巴结的味道,也不会让人心生讨厌。
“煌煌啊……”
只见绍裙姑姑主动把煌煌给抱了起来,温柔的问道,
“累了,想休息了?”
煌太子微微点头,“恩,姑奶奶也要睡嘛?”
殷绍裙点头,
“姑奶奶等一会儿再睡,姑奶奶是想问小煌煌一个问题。”
“什么?”
煌太子问,脸上的表情别提多正经。
苏小萌叹了口气,看着殷绍裙还努力着想把煌太子给带走……
殷时修在不远处正和殷家的几个小辈聊天,说是小辈,其实一个个的和殷时修年纪都差不多。
这边聊着,余光里还是看到了殷勤的殷绍裙向苏小萌和煌太子走了过去。
见苏小萌在一旁很是无奈,不由和周边人打了个招呼,遥控着轮椅便过去。
“小煌煌……喜不喜欢弹钢琴?”
殷绍裙问。
煌太子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点头,
“稀饭啊!”
这么多长辈里头,除了自家亲爷爷,煌太子也就对殷绍裙的态度比较亲。